大大小小的战斗还在发生，曙光的队员清理现场，顺便搜刮一些财务。
梅丽莎直接跑去中环实验室去搜刮魂石，戴安娜则跟在启明身边。
“那就去看看。”
夏侯天忍不住多看这俩家伙一眼。
他觉得启明是根木头，很难开窍。
不过……
或许他正适合一个主动的？
启明走在最前面，直接用『斗神』轰开内环工厂的围墙，看的戴安娜眉头跳了又跳。
虽说寻常武宗因为释放星轮的缘故也可以精神力外放连接机甲远程操控，但至少在七段境，这个距离最多只能以厘米为单位计算。
他这随随便便一抬手，一百多米是有的吧？
绝对适配这么好的么？
内环工厂和外围工厂的外形相差无多，都是并不高大的一层车间。
只不过不是竖排排列，而是呈现出圆形。
内环工厂的大门同样是神感装置控制，启明调动神威，强行适配，打开大门。
看见了里面甚至没有试图隐藏的流水线。
夏侯天、林坏、启明、戴安娜，四个常年游走在废土、怎么说也算得上见过大场面的人僵立原地。
这里不是安界，没有重重安保，没有隐蔽在地下，打开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高空吊起的流水线滑轨，每隔两三米，就挂着一个人。
生着一样的面孔，长着一样的身材，双眼紧闭，四肢低垂，被一双钢钩穿透肩胛骨，挂在流水线上。
放眼望去，不下千百。
甚至没有血液滴落，他们的身体仿佛已经干涸，皮肤下面的血管呈现出青紫的颜色，肤色惨白，脸色发青。
每经过生产线上一个设备，被吊起的人就会被注入某种东西。
有一些会突然在某一个瞬间睁开眼睛，开始疯狂挣扎，发出凄厉的嘶吼。
就会直接脱钩向生产线中间的滑道，被丢进翻滚的毒池。
还有一些明显也拥有了意识，双眼怒睁，浑身抽搐。
就只是被分流进入另一圈生产线，在一个一个的操作台上，被机械手臂庖丁解牛一般完整的卸下手脚，卸下四肢，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躯干仍然挂在那里。
而被卸下的部分，竟然仿佛最外面残缺的魔神身体组织一样，仍然在无意识的自我挣扎。
随后按照种类被收集到一起，在某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里，互相拥挤在一起撕扯。
戴安娜忽然转向一旁干呕起来。
任是谁看见一个大池子里一大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类的手在那互相打架谁也受不了！
夏侯天语气微寒：“总比密密麻麻一堆脑袋要强。”
见过何外夷岛上的惨状，他对眼前的场面有那么一点点适应。容大圣人那边是在用人类喂养魔神。
安吉拉这边更变态，直接克隆人类。
用有生命、有意识的克隆人类进行恶心的感染适应性实验。
各种伦理意义上的丧心病狂。
他之前觉得自己挺变态了。
现在看来只喜欢捏爆脑袋的自己还真是纯洁又善良。
“启明，你怎么了？”
戴安娜忍不住扭头去看启明的反应，可启明就仿佛被人定身一般，从进入这里，再没有移动分毫。
吓到了？
不应该啊！
虽然这一切确实匪夷所思，可启明听说还走过天外遗迹死门，这点世面而已。
“实验体01。”
“什么？”
戴安娜没有听清，夏侯天却忽然回头：“你说这张脸是实验体01？？”
“不错。”
夏侯天没有看见过实验体01的样子，可他看过。
就在帝都魔方科技公司的毒池中央。
就在科技园的工厂。
启明亲眼看见过实验体01的脸。
和上面那成百上千张脸一模一样。
甚至比看见巨型魔神更让人震惊和难以忍受。
千辛万苦以命搏命终于干掉的对手，自以为击杀boss打通关底。
却发现不过是一只小怪。
和生产线上数不清的小怪没有任何不同。
“所以这些东西的感染率也都是100%？”
“暂时还不是。他们正通过一道一道关卡提升感染率，感染失控的都已经销毁。”
启明已经有了非常完整的猜想。
实验体01的成功让这些没人性的东西看见了希望，所以他们将实验体01海量克隆。
通过工厂流水线的形式，重新创造100%的感染率。
失败的废品直接销毁，半成品则拆装配合魔神组织进行寄生实验。
一直没有失控的，就一轮一轮感染下去，直到再一次达到100%的顶点。
眼前的工厂已经透露了很多。
拜神教四大圣人并不是单打独斗，他们之间有各种意义上的合作协同。
实验体01并不是孤例，也不是偶然发现的特殊情况，这个所谓的“暮夕大人”只是一个代号，这代号后面，可能会有千千万万的产品。
那将是人类的末日。
“工厂里有可能留下曾经的交易记录么？”
“啊？不可能吧。账本会摆在明面上给你看？这是工厂，又不是研发中心，有也是和上次阎王帖一样各种没用的技术手段。”
“炸了吧。”
流水线里也有一些员工，数量不算多，穿着白大褂，好一副醉心研究的模样，甚至没有对他们这群外来人员做出反应。
可启明懒得搭理。
能成就一切的是科学。
能毁掉一切的，也是科学。
若科学没有关在囚笼之中，只会带来毁灭。
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干这种事，都该死。
夏侯天虽然也很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却艰难的维系一丝理智：“不找一下他们的主控计算机搜刮点情报么？”
“不需要。”
上一次他们确实获得了情报，带给了安委会。
可是结果呢？
工厂技术对于找到工厂幕后的人没有半毛钱帮助，可那份拷贝出来的技术，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不信任任何人。
“都毁了，就没人知道。”
“就算你这么说，以兰格丽岛的量级，也不是说炸就能炸。”
夏侯天虽然带了三架武装直升机过来，可轰炸一个岛还是有点夸张。
最多也只能炸毁这些工厂的核心设施。
启明已经转身走出工厂。
“集合你的人，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