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尊主继续说：“还不明白么？我，行星级魔神，就是你脚下的星球本身。”
振聋发聩。
明明永恒尊主只是用和刚刚一般无比寻常的语气陈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启明却瞬间如坠冰窖，好几秒无法呼吸。
这颗星球，是活的。
他见过这段画面。
第一次见到罐子里的暮夕，被迫接收一连串的信息。
他曾经看见了恒星坍缩，星球逃离。
当时也有过一瞬间思考那颗小行星怎么可能在科技水平远远落后于人类的情况下直接逃离即将形成的黑洞。
却没想到他们靠的根本不是科技。
而是星球自己。
硅基生命。
是啊！
既然能是石头，能是沙子。
为何不能是星球。
“暮夕”，这是永恒尊主给自己起的名字。
在赖以生存的恒星即将灭亡之际，它拥有了自我意识。
垂暮的夕阳，光辉无限，却只代表着毁灭和绝望。
但在真正的末日到来之前，它却感应到蓝星的存在。
人类跨越光年发送的友好联络信号，被这颗星球接收。
它根本没有在意这份信号里传递的究竟是友善还是敌意，它只是感受到了新的恒星存在。
末日降临，它无力抵挡。
所以它逃离了自己的星系。
直奔蓝星而来。
“所以，蓝星中克隆的一切，都是你的分支。”
难怪。
启明第一次和罐子里的暮夕对视，莫名其妙接受了一大片纷乱的记忆。
拜神教几个海岛，计算机设备竟然凭空写下“带我回家”。
每一个暮夕都以为自己就是本体。
它们拼命想回到完整的身体所在。
“克隆，我不喜欢这个词。”
永恒尊主回应道：“他们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哪怕你带走一块石头，一粒沙子，它们也都是我。
每一点点我都可以带上一些我的气息，或多或少而已。非要算的话，最多算是分裂吧？”
“那你为何要不断地分裂自己，又为何会展现出人类的样子？”
用人类的身体行走。
用人类的语言说话。
却竟然是侵略者的首领？
它究竟要做什么？
永恒尊主不那么有耐心了：“少年，你的问题好多啊！自己要追随的主人无比强大，这不是好事么？”
“我何时说要追随……”
嗖。
其实并没有这一声轻响。
只是风速太快，扑在启明脸上，让他感觉好像听见声音一般。
启明明明一直睁眼注视着王座上的永恒尊主，甚至没有眨眼。
那个身形看起来甚至有些单薄的少年却忽然离开了座位，下一面，出现在他身旁。
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变化的气场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不再流动。
启明的后半句话完全憋在喉咙里。
“进入永恒绝地的人类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效忠于我，按我的指令做事，你想留在绝地还是回到蓝星都可以随你。
要么，杀掉我，成为新的永恒尊主。”
不愿效忠，也无法战斗获胜的人，自然都不会存在。
身体的大小并没有影响永恒尊主的实力。
在这颗星球之上，整个星球，即是它的场域。
前所未有的无力抗衡的感觉临头，一瞬间之内，五感似乎都在离自己远去。
整个天空似乎塌了下来。
100%淬炼过的骨骼发出吱吱声响，牙齿微微发抖，眼球的细小血管炸裂。
启明拼尽全力调动元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跪向地面。
“拜见尊主。”
能将每一个细胞碾碎的压力瞬间消失。
昏暗的世界重新一点点恢复光亮。
氧气重新进入启明的身体。
永恒尊主轻轻拍了拍启明的肩膀：“很好，你们人类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永恒尊主居高临下的俯视启明，仿佛看着一件比较中意的商品。
“进入绝地，当你选择臣服之后，除了一直在绝地环内浑浑噩噩之外，论起出路，共有两条。
要么，做我的仆从，融合原生物种，也就是你们嘴里的魔神。只要你实力达到，我可以将你推上领主等级，掌管一城。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以人类的身份回到蓝星，为我做事。”
“我想回到蓝星。”
启明回答的毫不犹豫。
永恒尊主有些想笑，就笑出了声：“我原以为，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能分辨得出我更喜欢什么样的答案。”
空气中再次透露出一丝丝极致危险的气息，仿佛每一个空气分子，每一粒运动的波粒都对启明产生敌意。
启明低着头，强行克制自己体内元力的战栗：“尊主既然给我选择，自然是对两条路的同时认可。不论我选择哪一条，都将为尊主服务。”
永恒尊主不置可否。
“回蓝星的路，可不好走。”
人类的身躯毕竟太过柔弱，想维持自己的身体，还想要变强，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启明的头埋得更低：“属下愿意一试。”
“即使千刀万剐，万蚁噬心，水银灌体，骨骼寸断，也无所谓么？”
“属下……愿意一试！”
永恒尊主重新微笑起来。
也是很有趣的嘛！
若能让这渺小的身体承载无上的力量，说不定，对自己更有用？
“也好。既然要走这条路，地狱之路的等级已经不能作数，接下来的考核你都要重新进行。
在此之前，先熟悉这套功法吧！”
一个光团从永恒尊主的指尖进入启明的脑海，随即消失不见。
启明身前的徽章，从十一级重新变回七级。
启明无力抗争，事已至此只能完全服从，终究只是道：“尊主，可否让我在第十环先行熟悉。”
“可。”
另一边，蓝雨蝶同样通过了考核，前一任超神100的驾驶技术怎么可能和启明在同一量级。
哪怕『波塞冬』被卸下全部的攻击装备，只凭一个铁架子，蓝雨蝶也一天就杀死了鬼面佛蛛。
她多年来用无数时间磨练出的对机甲的操控，其实早已从根本上提升她对于波粒的感应。
锻体，可不需要她满身肌肉。
这种考核，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