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月在边上看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知是心疼顾晚晚多一点，还是黎司夜多一点。
等医护人员将点滴挂好后，就率先出了病房。
江暖月觉得自己留下来也是打扰他们，所以就先出去了。
结果到了门外，意外看到了一个小伙子横冲直撞的走了过来。
她隐约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上前问明白后，才知道她就是晚晚新认的弟弟。
领着他一路到达病房门口，向翼终于挺了下来。
透过窗口，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面容姣好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紧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她的边上坐着个推着轮椅的男人，长得温文尔雅，却一脸愁容的握紧女子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在喃喃低语什么。
向翼忽然皱起眉头来，总觉得这一幕看着让人很不舒服，便靠着走廊的墙角不再去看。
这一转头，才发现他边上的女人正一脸哀伤的望着里头的俩人，眼眶中似乎有泪光闪烁，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它流下来，看上去有些惹人心疼。
而此刻病房里的黎司夜在对顾晚晚说些什么呢？
“晚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欺骗你，不该惹你伤心难过，你别吓我好不好，快点醒来，醒来以后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黎司夜何时有这么低声哀求过谁呢！
然而回答他的，还是顾晚晚紧皱眉头的模样，嘴里似乎在喃喃自语什么，他忍不住凑过去听，却听到了令他更加心疼的话语。
“司夜哥哥，为什么……原谅我……对不起，司夜哥哥，好好的，为什么……”她的话听起来语无伦次的，黎司夜却一下子都懂了。
这丫头，从始至终，都在为他考虑。
夜幕缓缓降临，江暖月和向翼都没有离开，在外头等着顾晚晚的醒来。
黎司夜更是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没动，抓着顾晚晚的手，盼望着她能快点醒过来。
顾晚晚睡的迷迷糊糊，隐约间好像听到谁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她猜想是萧北琛，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她好像能了解现实情况，她好像在医院，好像听到了黎司夜和江暖月的谈话。
或许，这是一场梦呢！
她如此说服自己，然后任由自己睡得越来越沉。
直到觉得周围越来越黑，自己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才终于忍不住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医院浓重的消毒药水味。
她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人握住了，忍不住回头去看。
就见到黎司夜抓着自己的手，正靠在床沿，一脸疲态的模样。
“司夜哥哥？”她哑声喊出口。
黎司夜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欣喜道：“晚晚，你醒了。”
顾晚晚这下子彻底明白过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现实。
顾晚晚的脸更白了。
病房外的江暖月也注意到了里头的动静，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向翼。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僵硬到了极点。
好在还有个搞不清状态的，向翼看了看顾晚晚，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还好吧，怎么忽然晕过去了。”
顾晚晚摇了摇头：“我没事。”
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向翼就忍不住皱起眉头，这还叫没事？
江暖月也同样听出来了，去了趟黎司夜的房间回来，端了一杯热水摆到顾晚晚面前，低声道：“先喝点润润嗓子吧！”
顾晚晚注视着她，拿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依旧没人说话，向翼无奈道：“看样子你这是要住院了，我回去给你拿行李过来。”
顾晚晚却连忙开口：“你明天再来吧！路上小心。”
向翼点了点头，没有反驳，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等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顾晚晚才苦笑着开口：“联合起来欺骗我，你们觉得好玩吗？”
终于提到了正题，俩人脸色都僵了。
江暖月连忙开口解释：“晚晚，我们不是有意骗你的，真的，真的只是想为你好……”
“为我好？”顾晚晚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为我好，就是不告诉我所有真相，让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自由轻松的过这下半辈子，就算以后司夜在国外生老病死，也与我无关，就算他一辈子也好不了，我也不该在意对吗？”
江暖月没办法反驳，黎司夜却是哀叹着出声：“对不起，晚晚，我们这么做，是不希望你有任何负担，其实你自己也发现了吧！当得知我不再是负担的时候，你轻松了不少……”
“不是，不是，不是！”顾晚晚不知道在反驳些什么，语气听起来尖锐万分，却还是哑着嗓子接着道：“我并不是觉得少了负担，我是真的以为，以为你们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以为司夜哥哥你真的能好一起，以为所有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我才放下心了，我可以真正的离开。”
“可结果，你们却让我显得这么不堪。”
在她偷偷在心底庆幸着安心的时候，他们却背着她安排了这么一出。
是，都是为了她着想，却让得知所有真相的顾晚晚一瞬间彻底死心了。
她从来没有哪刻比现在还清醒。
清醒的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不会再逃开了。
是他们帮自己下定的决心。
“对不起。”他们还是在跟自己道歉。
顾晚晚深吸一口气，望着黎司夜认真的问他：“司夜哥哥，那你之前说的，如果我醒来后，什么都听我的，是真的吗？”
黎司夜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江暖月在一旁惊讶睁大双眼，总觉得顾晚晚似乎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决定。
“那我想要永远留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你答应吗？”
黎司夜眸光闪烁，一瞬间眼底似乎千万情绪闪过，最终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晚晚，你在想些什么呢，你不要任性做决定啊！”江暖月在边上劝着。
顾晚晚却灿然一笑：“我想清楚了，我决定陪着司夜，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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