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陈勇一拳砸在手掌心，愤怒的喊道：“赵阳，有种你冲我来！”
“我就是冲你来的。”赵阳换了只手。
陈勇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还不错。”赵阳忽然夸奖一句。
“啥？”陈勇懵了。
赵阳将老太太的手放回膝盖上，一本正色的说：“你奶奶半年前晕厥过一次，后来出现健忘症状。”
“你从哪打听到的？”陈勇握紧拳头。
“我是医生，你昨天不是要找我看病吗？”
陈勇一噎。
“治老年痴呆的药别吃了。”赵阳又忽然冒了一句。
陈勇脸上添了怒容，刚张嘴，老太太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赵阳迅速按在老太太头顶，命令道：“按住她的手脚。”
“我凭什么听你的！”陈勇嘀咕一声，还是照办。
随着赵阳的揉按，老太太抽搐的动作幅度减少，最终归于平静，阖上双眼发出均匀的打鼾声。
“睡着了？”陈勇吃惊不已。
“抬床上去。”
两人麻利地将老太太抬到屋里。
看到破旧的火炕，赵阳略微惊讶。
将人放到炕上，陈勇细心的拽过毛巾被盖上后，黑着脸指着窗外。
赵阳会意，跟在他后面，刚走出屋子，一道拳风袭来。
脑袋一歪，轻巧躲过，陈勇赶紧退后一步。
可惜晚了，赵阳伸手扣在他脉门上，似笑非笑的问：“你找死？”
“找你……”
“想好再说话。”赵阳威胁道。
陈勇看到他眼中的杀意，猛地闭上嘴。
“你奶奶是脑瘤。”赵阳忽然说。
“啥？”陈勇一脸茫然。
“你去医院检查过吗？”
陈勇摇摇头。
“脑瘤压迫神经造成记忆障碍，不是老年痴呆，放任不管能活几年。要是再乱吃药，用不了半年，人就不行了。”
赵阳难得说得含蓄，陈勇却毫不领情。
“放你娘的屁！净胡说……”
“砰！”
陈勇还没来得及说完，赵阳一脚踹在肚子上，踹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摸着火辣的屁股刚要站起来，赵阳伸手按在他脑袋上，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重压，陈勇咽了声口水，不敢硬刚。
这小子太邪乎了！
赵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沉声说道：“有话说话，有屁放屁，别问候我亲人。”
“好！那你也别拿我***病开涮我！”陈勇不甘示弱。
赵阳赞赏道：“挺有骨气。讲义气重孝道，确实很难得。”
陈勇冷哼一声没接受他的表扬。
赵阳也不在乎，自顾自地接着说：“你怎么拔掉的药苗怎么种回去，咱俩的事就算两清。”
“什么药苗！”陈勇眼神闪烁不定。
赵阳叹了口气，手掌往下压了一寸。
陈勇颈椎刺痛，赶紧缩脖子低头。
赵阳见状，再次压掌。
“嗷！”
陈勇痛嚎一声，挥动着双臂朝赵阳大腿抓去。
赵阳松手闪躲，陈勇见机站起来，然而不等站稳，肩膀被拍了一下，浑身一麻，跪倒在地。
刚刚移开的手掌，再次放到头顶上。
赵阳居高临下的说道：“既然动嘴不行，只能动手了。”
说着，赵阳拎着陈勇的衣领，拽着人往外走。
刚出大门，过道口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望过来，愣了一瞬，拔脚往这边跑来。
陈勇面色悚然，张嘴却喊不出话来。
“放开勇哥！”
两人异口同声喊着，飞身扑上来。
赵阳将陈勇朝一人推过去，同时挥出一拳，砸在另一个的鼻梁上。
“咔嚓”一声脆响，青年捂着滴血的鼻子哭爹喊娘。
“你的小弟良莠不齐，水平太次。”赵阳评价着。
陈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赵阳。
赵阳不为所动，顺手把另一个打倒，拎着陈勇接着往前走。
带着陈勇游遍整个陈小王，路遇十来个闲着没事霸街拦路的混混青年。
看到这些人，赵阳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陈勇气得直喘粗气，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揍。
高调的游完整个陈小王，赵阳拎着陈勇走到河边被拔了药苗的那块地。
身后跟着被打的混混们，敢怒不敢言。
孙雪儿刚清理完被拔除的药苗，蹲在河边正偷偷抹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乌泱泱的人头吓了一大跳。
再看到他手里钳制的陈洋，面上血色尽失。
“陈洋？！”
赵阳好奇的问：“你认得他？”
孙雪儿面色古怪的说：“十里八乡谁不认得他。”
“还挺出名。”赵阳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会让你更出名。”
孙雪儿听得一头雾水。
赵阳松开抓成绳的衣领，将陈勇往田里一推。
陈勇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
“勇哥！”
后面跟着的混混叫嚷着要冲上来。
赵阳弯下腰，重重地拍着陈勇的肩膀，提醒道：“不想让你兄弟受罪，就把药苗种回去。”
陈勇恨恨地盯着赵阳，朝地上啐了口吐沫。
赵阳满意一笑，对着孙雪儿问：“药苗呢？”
“河边堆着呢。”
赵阳朝着河边一昂头，陈洋爬起来，默不作声的往河边走去。
在青年们震惊的目光中，陈洋抱着一捧药苗爬上岸，挽起裤腿脱下皮鞋，脸朝黄土背朝天，挖坑栽苗。
“老大，你干啥呢？”
“还真种回去啊？”
青年们质疑声不断。
陈洋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重复机械一般的劳作。
种了十株之后，青年们面面相望，最终全部井然有序的下地干活。
孙雪儿惊得合不拢嘴。
烈日当头，一群壮年埋头苦干的场面令人热血沸腾。
现在村里大多是老年人种地，这群混混要是平时也能这么干，早就发家致富了。
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的问：“是陈洋拔的？”
“你说呢。”赵阳叮嘱道：“再施一成的肥料，明早浇一遍河水。”
孙雪儿暗中记下，面露愁容，嘀咕道：“这群地头蛇可不好惹。”
不知道赵阳怎么让陈洋下地栽苗的，可陈洋明显是心不甘情不愿。
就怕这次补种一百亩，明早又得毁掉一千亩。
真要变成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今晚住在你家。”赵阳忽然说道：“你要回市里就赶紧回去。”
“我不走！”孙雪儿脱口说道：“我和你一起守夜看田。”
“看田？”赵阳诧异的问：“谁说要看田？”
孙雪儿眨巴着眼，反问：“那你留下干嘛？”
赵阳高深一笑：“明早继续监督他们补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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