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家里还有好多事呢！我真不能继续在这儿住院，我感觉自己好多了，都没有以前那么疼了。”患者强调着自己想要出院的要求。
“嗯！”张衍点点头，表示了解对方的诉求，专心给患者号脉。
然后又检查了一下患者的舌苔。
脉象依然是脉沉弦，包括舌苔都没有变化。
也就说明，他的药没有真正起到作用。
张衍有些沮丧，这是生平第一次自己组方，结果却以失败告终。
“同志，你的病你应该心里有数，这是包虫病，你们那边应该有不少这种病。”张衍郑重的对患者说道。
“包虫病？”患者的脸色都变了，这种病他怎么能不知道。
他父亲，他母亲都是这种病，死的时候，人瘦的只剩下骨头，肚子肿的像水鼓一样，惨不忍睹。
这种病，以前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是什么病，还以为着了魔，以为是邪祟附体。
解放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是包虫病。
也知道了这是一种人和动物都会得的传染疾病。
甚至，他们知道，这种病一旦得上，就意味着死亡。
因为，这么些年，还没有听说，谁得了这种病，被治好过。
“对！就是包虫病，我们医学上叫做囊性包虫病。
所以，您现在还不能出院。”张衍只能很遗憾的通知对方。
“大夫，我知道这种病，我·······我还是决定出院，这种病治不好，我·····我不能把家里的钱，都······都花在······花在医院。”患者哆哆嗦嗦的说着，就要起身换衣服。
“同志，别着急，您这种病，虽然很严重，但并不是治不好。”
“不可能，我们旗里好多得这种病的，最后都死了。
大夫，我求求你，让我走吧！
我真没钱，反正已经这个样了，我不能再拖累家里了，我还有三个孩子啊！”患者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噗通跪倒在地上，哭喊起来。
“同志，我没有骗你，你们旗里有这样的患者，没有治好，只是因为你们旗里的医疗水平不够。
这里是北京，是祖国的首都，你要相信首都医院医生的水平。”张衍叹了口气，耐心劝解道。
“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我可以像你保证，你的病可以治好。
原本我是想用中医来给你治疗的，虽然慢一点，但是不用受太大的罪。
但是，现在看来，中医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不能直接祛除你体内的虫囊。
所以，接下来我准备给你做手术，用手术的方法先把你体内的虫囊取出来，然后再用中医饭手段，给你调理身体。”张衍把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告诉了对方。
病人有知情权，也有选择权。
“你好好想一想吧！
要不要治疗，如果要治疗的话，你就要通知你的家属，过来一趟。”最后，张衍拍了拍患者的肩膀。
最终如何决定，还得看病人的。
“大夫，真的能治好？”
“能！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治好你的包虫病！”张衍肯定的点点头。
“可是··········大夫，我这病需要多少钱？”患者突然开口问道。
张衍转头看向赵鹏程。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办法回答，他也不知道做这个手术，需要花多少钱。
“同志，汉族藏族是一家，你这病我们医院不收钱，免费为你治疗。”赵鹏程很干脆的回答道。
赵鹏程看出张衍的心思，很希望能够为这位患者治病。
三天前，张衍还说做不了这个手术，三天之后，居然要亲自为患者做手术。
虽然不知道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但是赵鹏程相信，张衍不是那种拿着病人的生命开玩笑的医生。
所以，赵鹏程才会直接告诉患者，免费治疗，就是为了留下这个患者。
“免费？真的？”
“真的！”赵鹏程肯定的点点头。
“谢谢，谢谢赵主任！”患者惊喜的对着赵鹏程鞠躬道谢。
虽然是藏民，但是能够来北京出差，自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不是普通的牧民汉子。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张医生吧！”赵鹏程笑着把对方扶了起来。
“谢谢您张医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次，患者更加夸张，之前趴下，要亲吻张衍的鞋。
张衍赶紧躲开，伸手把对方拉起来。
“同志，现在是新中国，不流行这一套了，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张医生·····”
“好了！你的病不能激动，先平复一下心情。
如果你同意做手术治疗的话，就让你同事通知你的家属来一趟。
毕竟，你这个手术虽然不大，但是术后恢复也需要有人照顾。”张衍拍了拍患者的肩膀，安慰着对方。
囊性包虫病还真是不能太激动，不然很容易导致虫囊提前破裂，那样可就麻烦了。
本来开胸，摘除虫囊就可以的手术，就有可能需要切除部分肝叶。
对患者的损伤会加大。
术后的生存水平，也会大大降低。
张衍要做的是，通过手术治疗和中医调养相结合，不影响患者术后的生存水平。
术后生存水平，这个是后世才会出现的一个理念。
这个年代，自然不存在这个词。
做手术的都是迫不得已，是为了救命，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去考虑术后的生存水平？
先生存下去再说吧。
只要当医学技术发展到比较高的一个程度之后，才会有精力，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
回到办公室之后，赵鹏程一脸严肃的看向张衍，“张医生，患者必须要做手术吗？”
“是的，中药汤剂的效果微乎其微，可以预防，却无法根治。
想要治疗，只能通过手术摘除虫囊，然后再用中药汤剂来调养身体，恢复手术创伤。”张衍也很严肃的点点头。
“可是，这个手术，您之前不是说，做不了吗？”赵鹏程有些疑惑的看着张衍。
“是，之前我确实做不了，因为我不知道手术的过程，所以这三天，我认真研究了国内外许多关于治疗包虫病的手术术式，也研究了很多关于肝胆胰方面的手术术式。
现在，我可以做了。”张衍点点头说道。
赵鹏程惊得长大嘴巴，看着张衍，心里暗道：你这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