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未曾料想的是,就在这帮家伙即将临近中央处的旷台外侧,并将手各自缓缓伸到下方之际,在更加靠近内侧的人群内,竟是也跟着,同样有了不少人齐齐行动。
两处人群虽各自分散开去,逐渐朝中央汇拢,但瞧其模样与行动路线,却颇为一致。
“动手!”
场间不知何处,忽而传来一道低声,紧接着,便能听见哧溜声响齐齐刷刷般,分四五处地方,有人自腰间拔出了袖剑,银光闪动,激得周遭围观群众,阵阵疾呼。
人潮顿时骚乱汹涌起来,如乱流扩散传递。
“啊、啊——”
不少百姓就近站立于这些人的周遭,瞧见这突然间便亮出来的兵器,再目光瞅向身旁之人,如凶神恶煞那般的眸间所闪动出的寒芒,顿时便吓得惊呼,四散往外窜逃。
然而就当这帮家伙意图径直上前,冲入内围场间高台中央动手抢夺之际,外圈又是十余名原本身着百姓便衣之人,同样跟着奔袭入内。
他们一样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拔出了一柄柄短刀来,其上寒芒毕现,显是锋锐无匹。
两波人各自临近之后,当即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敌对之意。
“噌、噌!”
金铁交击声,倏尔传来响起,就这般于突然空旷下来的人群之内围,缠斗在了一起。
“诸位父老乡邻都不要慌,各自散出场外,不可躁动。”
朱灵这时已不知从何处出现,领着一股百十来人的甲胄小卫队,便就这样,自场边一角,整齐划一般小跑入内。
他们这些身着甲胄的士兵,手中竟也还各自拿着长盾,纷纷朝向内侧而侍,同时将百姓们,悉数都困囿在了这处城东演武广场的外围。
当此之时,任谁都是能够看出,此刻所还余士兵包围圈内的那两货酣斗之人,都绝非是普通百姓了。
何况这二三十人的手中,皆是持有不同兵刃,自然是有备而来。
其中一伙确是来抢夺这宝箱之人不假,但目光环扫,个中却并无严仲其人。
另外一伙,不出意外的,当荀彧目光凝落其上时,唇角微抿,来历自必是不用多说。
两伙人明显衣着服饰俱是不同,手中所持兵刃,形色也泾渭分明,因而虽是各自分作区块酣斗在了一起,但却是能够依稀辨别出,人数之间的差异。
在靠内侧预备冲上高台中央的那帮,手执软剑的麻衣中年男子,数量约莫在十人左右,而靠外围手持短刀的这些便衣卫士,数量则是要倍数于彼。
因而在两人合围一人的境况下,那伙麻衣男子,很快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却不料当此之际,在外围的人群之中,忽而竟是又有着一名男子,于百姓所围圈内跃出,只见他轻功施展,顿时便绕开了手持长盾的军士,以及内里激斗四处的战场。
他径直便朝着中央处,缓缓落下的那方宝箱冲去,目的显然十分明确!
而这人功夫不凡,轻功身法亦是颇佳,在此速度之下,只怕宝箱还未落地,便会被他给顺势劫走了。
“终于肯露面了么?”
后方的露天敞篷高台间,荀彧忽而站立起身来,目光遥眺前方,接着呢喃出声,随即大手一挥,当即迅猛落下。
“出手罢。”
吩咐之声,由其口中吞吐而出,紧接着,在荀彧身后的某片屏风之下,一人当即撺掇掠出,同样以极快的身法试探闪现,不消得片刻,便即出现在了前方半空。
这是一名瞧上去颇为年轻的青年,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但面容狠厉尖锐,却也显得分外熟悉,竟是魏延!
只见他手执一柄双头长刃,飞袭掠近间,当下便朝着前方的那名男子腰间,毫不犹豫斩去!
如此力道一削之下,对方若说不作任何防备闪躲,只怕是要被拦腰劈为两截了。
那人显是有所防备,耳廓微动间,听着来自身后的破风之声,陡然栖近,当下也不敢大意,随即便由腰间拔出了一柄颇为小瞧的斧子来,回身奋力格挡。
“噌!”
金铁交击声音,于半空骤然响起传开,震得外围不少百姓耳膜升腾,再度朝出口不住涌去。
两人也即在这股忽而碰撞开来的力道之下,朝两侧的地面,弹射落去。
“这家伙,气力竟比我还大么……”
那名手持小斧之人,落地之余,脚下步伐踉跄后退,擦着地面似连连倒行了五六步,方才稳住身形。
他目光微抬,望向对面之处,于白日光照下,也露出了其硬朗脸庞下的无关面容。
竟是原米仓山南域雄风寨的三当家,秦烈!
而反观对面的魏延,落地后,右侧脚步仅是往后些微一挪一顿,便稳稳止住。
只是简单卜一交手,秦烈便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实力之强盛,令己内心略感惊诧。
毕竟大略瞧去,对方年龄显然是要比自己,小上十来岁的模样。
他本就以大力出奇迹,此刻若非是因着要隐匿身形于市,也不会说仅仅携带一柄不过小臂长短、拇指粗细、拳头大小的细斧在身。
“想要带走这个宝箱么?也不是不行,告诉我里面所放为何物。”
魏延缓步朝前走去,此刻那宝箱已是落下,被前方中央处的几名曹军卫兵所接住。
他低语呢喃着,目光落于眼前这不过三尺来宽的精致檀木箱子,随即重新瞥向不远处的秦烈,浅笑着探问道。
“与你无关,无可奉告。”
秦烈眼眸微凝,随之再度奔袭上前,手中细斧虽是力道不足,可挥使起来却是更为灵巧了许多。
他一击微众对方,却也是再度更改了方向,转劈为削,那般攻势,直挥舞得眼前道道残影立现,可谓是赫赫生风,气势不凡。
“乒乒、乓乓!”
金铁交击碰撞声,连绵持续响彻,震耳不绝。
演武场中央处,秦烈与魏延一时也跟着同样激斗在了一处,两人招式皆为狠厉,一斧一刃,皆是攻向了对方的胸前及脖颈、头颅等要害之所在。
“不对,这人只怕……”
荀彧眉头微皱地凝向场中,隐约之间,似觉察到了些微的不对劲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