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是开饭前的团结就是李一亮，还是有一个道理不用讲，要不就是郭德英的子弹长着眼？
要不就是去年学校新年活动，拉歌时候，所有女学员唱完后让学校领导脸都绿了的，“寒风飘飘落叶，军营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呵呵，额，不会耶。”春儿眼皮一耷拉，笑道。
“那会跳舞不？”
跳舞？军体拳算不算？队长总说额们女学员打拳像跳舞。
“也不会诶。”
“那你，有什么特长么？比如乐器？”
乐器不会，兵器还成，95步枪100米固定胸环靶，五发三姿，平均48环，92手枪20米十发精度射击，120秒内90环。
“嘿嘿，也不会。”
“有没有兴趣学一学？”
“我啊？”李春头一歪，“不过，您是干啥滴？”
“呵呵呵，忘了介绍，我是添娱传媒经纪一部的总监，我姓栗，栗锦枝。”
瞧见这位打扮的有些大妈的女人伸出手，李春拿起纸巾擦擦手，握了握。
只不过栗锦枝一握李春的手，除了有力宽厚，怎么在虎口和掌心，还有磨出的茧子？
“阿....栗姐好。”李春活学活用，从刘媛那边，知道了这行当里，啥啥姐是江湖尊称。
“你好，你好。”
“您问我这些唱歌跳舞的干嘛？”
“是这样的，我看到你的外形条件，气质，挺符合我们公司下一步要.....”
栗金枝组织组织语言，刚要往下继续，就听到。
“春儿，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
一转头，就感觉两个小山一样的壮汉到了眼前。
左边的浓眉大眼儿，虎背熊腰的，挺着将军肚，面庞微红，像是早些年电影里的正面人物，手里端着俩摞起老高的盘子。
右边的更高些，壮些，圆寸脑袋，七分女相的脸给人强烈的反差，手里捏着两瓶啤酒，看过来时，一张翘起的猫咪唇，微笑着。诶？这个也好看啊？
“啊，小叔，这是栗姐，甚娱传媒的经纪人总监。”
“经纪人？”李乐眼睛在这大妈和春儿之间来回看了看。
“栗锦枝，添娱传媒。您二位是这姑娘的？”
“哦，我是他小叔。”听到这名字，李乐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我也是。”
“你们好，你们好，有家长在，那就更好解释了。”
“解释？”李乐把酒瓶放下，和栗锦枝握了握手。
“容我先先做个介绍？”
李乐瞅见李春冲自己眨眨眼，会意笑道，“坐着说吧。”
“要不，一起吃点儿？”田胖子也一伸手里的餐盘，“刚夹的，没动。”
“哈哈哈，那倒不用。”
“春儿，给倒杯水啊。”
“哦，哦。”
四人坐了，栗锦枝笑道，“还未知.....”
“李。”
“田。”
“李先生，来参加活动，您也是业内人士？”
“不是，我们来玩儿的。”
“那也是和这圈子有交集的。我们公司是今年才成立的新公司。湘省卫视的节目不知道您看过没有？”
“湘省？”
“我知道，欢乐大本营，还有幸运三七二十一。”李春举手，“对了，还珠锅锅。”
“你上学哪有时间看？”
“放假啊。不过三七二十一后来没了。”
“呵呵呵。欢乐大本营是卫视的，三七二十一是经视的，但节目出品都属于湘省电视台的娱乐频道。”
“那，您说这个和你们公司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我们添娱传媒是湘省电视台娱乐频道全资控股的。”
“那算是事业单位？”李乐问道。
“哈哈哈，不是，不是，是公司性质。”栗锦枝笑道，“我们公司借助湘省电视台娱乐节目制作和媒体运营的资源和优势，业务包括了唱片发行，娱乐活动策划，艺人经纪，拍摄等偶像剧和内容制作，发掘培养并签约一批艺人。”
“哦，大概明白了。”
“那你们是新公司？”
“是。”栗锦枝点点头，“其实也是顺应时代变化，您几位知道今年挺火的一个选秀综艺，叫超女的？”
“就那个小蜜蜂赞助的？”李春说道。
“你看过？”
“啊，看过一点儿，就是唱歌比赛么。”
“对，我们添娱传媒可以说，就是为了台里的为了配合节目组建的公司，一方面是制作宣传推广，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发掘新人。”
李乐笑道，“那意思是为了这碟儿醋，包的饺子？”
“您要这么理解，也对，不过，我们的目标当然不止于此，就像我刚才说的，艺人经纪，偶像剧拍摄制作，还有综艺活动策划等等。”
“那你找我们家春儿的意思是，参加这个什么超女？”
栗锦枝笑了笑，“有这方面想法。”
“怎么，我们春儿那点儿吸引您？”李乐说着，盯着李春打量半天，“也不好看啊？黑不溜秋的。”
“小叔~~~~”
“呵呵呵，李先生许是看多了，就没感觉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长相可以微调，身材可以锻炼，但气质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栗锦枝看着李春，“这姑娘身上，有股子爽朗利落大方，大家闺秀的气质，还带着点天真淳朴的感觉，和其他一些姑娘的娇滴滴，矫揉造作或者表演型的不太一样，最起码，今年的超女各赛区，这么多的小姑娘里，我没有看到。到过。”
“再说，身高，身材，长相真不差，略微收拾一下，就会非常出彩。尤其这种健康的肤色和力量感，让整个人更阳光。”
“嘿嘿嘿，栗姐，您说的，是我吗？”
“是啊，要相信我们专业人的眼光。”
“哟，是嘛。”李乐一抬手，摁着春儿的脑袋，转过来，左瞧右看，被李春拍开手，“别动！”
“胖子，你觉得呢？”
“哎呀，从小看到大，你说我有啥感觉？”
“瞧瞧，这就是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或者说，李先生家里的女性，都是那种特别特别漂亮的，按照我们行话来说，叫审美钝化。”
“啊，倒是有可能。”李乐挠挠下巴，点点头。
“所以，李先生，我冒昧过来，是想问问春姑娘，有没有兴趣参加。”
“那栗总监说的参加是？”
“我们添娱可以提供一些唱歌、跳舞方面的培训和一定程度的包装，作为参赛选手参加。”
“今年不都开始了么？”
“可以明年啊，实话说，今年只是试水，看看市场反响，还有观众对这种国外传来的选秀节目模式的接受度如何。”栗锦枝解释道。
“诶，栗总监，我也是看过一点儿这个节目的，不是说，都是在校学生，普通人么？”田胖子问道。
“呵呵呵，您两位能来参加这个活动，还觉得都是普通人么？”
“哦，明白了，这叫，暗....”
“不不不，您误会了，其实这些都是制作电视节目，尤其竞赛或者选秀节目的常规操作。”
田胖子疑惑，“常规操作？”
“是。”
别看李乐说的，今天来这边是玩儿，各一个“玩”字，就很能说明问题。
尤其李春，虽身上穿着透着简朴，但那个随意扔在手边，甚至还溅了点饭菜酱汁的爱马仕Kelly Ado双肩小包，不论是这姑娘不懂，还是真不当回事，呵呵呵。
所以，栗锦枝接下来，给李乐和田胖子解释的很清楚。
“还是回到行业术语，在选秀节目中，即便宣强调的是，素人参与，素人，两位明白？”
“啊，明白，明白。”李乐点头，田胖子嘿嘿着，想起了蚊香社、Sod的系列，哎呀，不知道小泽松岛玛利亚最近好不好呀。
“诶诶。”小李瞄见胖子笑的愈发开始猥琐淫荡，就知道这狗日的琢磨啥呢，抬脚踢了踢。
“哦哦。栗总监，您说，您说。”
栗锦枝继续道，“虽说宣传是素人，可制作方也会安排一些人，并安排剧本化的流程，往往都是基于商业和运营层面的考量。”
“第一就是风险控制与内容确定性。安排一些经过培训和提前签约的选手，能够精准配合脚本设计，确保节目流程可控与戏剧性冲突。”
“因为选秀节目，一般都是剧本化叙事，需要紧凑的剧情和冲突点，而纯素人可能因经验不足导致表现平淡。节目组通过预设选手，能提前规划故事线，例如设计逆袭、争议或成长人设，增强节目可看性。”
“降低风险就是，素人选手可能因临场表现差、缺乏镜头感或突发负面行为影响节目效果。预设的选手因为过经纪公司培训，更熟悉综艺规则，能配合节目组完成既定流程。”
田胖子听了推推李乐，“好嘛，就一个比赛唱歌的节目？”
“选秀，关键不在选，在秀，是吧栗总监？”
“呵呵，李先生心明眼亮。”栗锦枝点点头，“这只是一部分，还有涉及到利益分成机制，中介或经纪公司通过预设选手参与选秀，可提升知名度并分享后续商业收益，像代言、演出分成。”
“那你们这是从入口到出口，自己玩产业链了？”李乐一阵见血。
“倒不如说是多赢局面的产业化。”
“还有呢？刚才第一呢，”田胖子又问道。
“再就是节目热度与话题保障。优化后期运营与商业变现，能提前锁定优质资源，降低解约风险。比如纯路人选手未提前签约，可能在走红后因利益分配问题与节目方产生纠纷。”
“但也通过协议控制了艺人不是么？”
“李先生说笑了，都是商量着来的。”
李乐耸耸肩，不置可否，示意栗锦枝继续。
“再有，就是迎合观众心理与市场偏好，人设与情感共鸣，节目组通过剪辑和剧本放大签约选手的特定性格或经历，比如励志、反差，激发观众情感投入，维持节目正向导向。”
“最后，就是行业生态与政策。我不知道二位能不能理解。”
“大概吧。”李乐一摊手，“感谢栗总监的坦诚。”
“必须的，有些事儿，就需要提前说清楚的。”栗锦枝又打量了李春，“按照春姑娘的条件，如果经过一年的培训，明年，最起码，进个八强这种，我可以做保证的。”
“不知道春姑娘，有没有兴趣？就当玩一玩？”
“玩一玩”三个字，栗锦枝带了重音，又瞄看李乐。
李春笑道，“我啊？嘿嘿，我就算有兴趣，想去玩一玩，可也不成啊。”
“哦？是不是需要和父母商量一下？是的父母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倒也不全是，还有一个，纪律。”
“纪律？什么纪律？”
李乐指了指李春，“如果你们添娱，认为，能够和金陵政治学院搭上话。”
“呃......”
栗锦枝听了这话，忽然明白，刚才自己费了半天口舌，都做了无用功。
这姑娘，既然你是这身份，可刚才为什么不.....
“不过，栗总监，你找上我们家春儿，还是得谢谢您。”
“嗯，不客气。”栗锦枝心里有点堵得慌。
“还有，咱们可以谈谈之后的合作。”
“合作？”
“是的，比如，除了湘省电视台之外，和你们添娱达成长期的战略协议。”
“李先生，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