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醒来，军演也接近尾声。
指挥所里的人一个个站起身，准备去终点线迎接第一支队伍的到来。
顾念在队列的最后方，她有些困，打着呵欠，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好继续补眠。
“穆夫人。”
嗓音熟悉，唤醒记忆里无数回忆，同样客套毫无暖意的语气，像是浮着寒冰的水面，维持着不叫人接近的距离。
顾念所有的困倦顿时烟消云散，她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面前微笑看着自己的中年男子，微微低下头，“总统。”
老熟人了。
还在外交部的时候，她就经常被郁长坤喊去委托许许多多的翻译文件。
那时候郁长坤便喜欢用这样客套又疏离的语气，工整严谨的喊着，“顾处长，辛苦你了。”
从顾处长到穆夫人，变换的竟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沉寂在记忆深处无数过往重演，像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郁长坤负手而立，“好久不见。外交部少了你，我都快不习惯了。什么时候回来？”
顾念张了张嘴，第二次才勉强发出声音，“等毕业吧。毕业有可能还会读个研，不急。”
“也是。”他点头，语气亲切自然，仿佛就是个关爱下一代的长辈，“时代发展，确实和你当年不一样了。现在不是研究生，都很难提拔继续发展。加油，我期待和你再一次合作。”
顾念向零昔身侧靠近了些。
明明每一个字都是关切，听起来却都『毛』骨悚然。
郁长坤举起望远镜，凌晨的朝霞下，远处向着终点线率先跑来的，是血狼小队。
没有一个人意外，有几个领导举手鼓起掌来，已经开始向穆清国奉承夸奖起来。
“果然是穆子言。”
郁长坤脸上分辨不出情绪，他放下望远镜，轻笑了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当初我可算是看着穆子言追你的，没想到绕了这么多圈，最终你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了。”
顾念唇畔的笑意僵了下，“总统您记错了。我一直都很喜欢他，是托了顾念的福，才能给我如愿以偿的机会。”
“记忆是一个人的本质。既然属于了你，那就是你的。分的太清，小心把自己绕进去。”郁长坤眸光深邃，老谋深算的眼底像是看透顾念所有的借口，“他快到了，去迎接吧。你的这一份祝福与众不同，穆子言一定很在意。”
其实不用说，顾念本就按捺不住，几乎快要冲上去迎接穆子言。
偏偏郁长坤说了出来，寒意从手一直蔓延到脚趾，整个人像是被冰冻起来，丝毫不能动弹。
直到郁长坤离开，顾念才缓过气来。
她咬着唇，也不管整个华国位高权重的人几乎都在这里，快步走到穆子言面前，张开双手直接埋进胸膛。
刚军演结束完成任务，他整个人因为运动热乎乎的，烫的顾念脸颊也红红的。
“怎么了？”穆子言从怀里捞出顾念，小丫头嘟着嘴，甩开手再一次抱进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