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依然还在犹豫。
她将半夏当成亲女儿养了整整二十四年，二十四年每一天，都把半夏当作是上官琨在照顾。
她天天做梦都想着能被上官琨唤一声“妈”，可美梦成真，却说要让半夏死。
总归是有些舍不得。
上官琨把程薇脸上的犹豫看在眼里，讥讽的笑了下，黯然低下头，很是低落，“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把她当作亲女儿？”
“没有没有。”程薇连连摇头，“我每次看到她，想的可都是你。”
上官琨从手机里翻出视频，播放给程薇看。
“楚御泽和半夏在一起了，这几天她一直住在楚御泽的家。”
同一份视频，用了两次。
一次是给上官夫人，忧心忡忡担心楚御泽会为半夏出头。
还有一次给程薇。
果然，程薇脸上的神情已然蜕变。
她瞪大了眼，看着屏幕上反复播放的暧.昧画面。
娇.小的女孩被护在男人怀里，像是王子护着公主，劈开荆棘。
“我不知道楚御泽有没有查到些什么。”他很是担忧，“他几乎算是穆军长的左右手，要是穆家出手，半夏真的可以颠覆逆境，甚至无视传男不传女的家规！”
最后一条是程薇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她点头，“好，要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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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没想到离开军区准备回顾家的时候能看到程薇。
她一身衣服满是灰尘与泥土，一头黑发散乱着，满眼通红，站在军区入口瑟瑟发抖。
半夏下车忙于程薇抱成一团，“妈，你怎么在这？”
程薇抖了抖唇，哇的一声抱住半夏嚎啕大哭，“妈被赶出来了。他们不许我们住在花园里，东西全都被扔了……什么都不剩……”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那屋子我们住了二十多年，太过分了！”
司机还在一旁候着，半夏抱着程薇，心中却凄凉一片。
顾家是回不去了，楚御泽家更不会去。
眼下就连上官家后花园那三四十平米的小屋子都没法去，茫茫帝都，她还能去哪？
最可笑的是。
所有的开始——那篇论文，明明上官琨才是抄袭者！
半夏安慰好程薇，走向司机，“陈伯，可以帮我给念念打个电话吗？我手机被楚御泽带走了……”
接通电话，简单讲述了现况，半夏很是抱歉。
“对不起这几天没办法陪你，我得先找个房间和妈妈住下来，再把后面的事情一件一件安顿好。”
“啊，没事没事。要租房子的话，半夏你有钱吗？上官家都把你们赶出来了，卡应该也冻结了吧……”
半夏一愣，手紧紧握住电话，低垂下头，没有说话。
她，没有钱。
没去接私活，也没打工，去Z国的项目因为是志愿，所以没有任何补贴拨款。
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已，拿着上官远每个月给的少得可怜的零花钱。
顾念猜到，也沉默了。
她突然“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六十多平米的小居民楼！之前租给一对小夫妻的，后来不是出事了嘛。就封了——”
电话那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很杂乱，像是不断翻找着什么，“对对！那对小夫妻拿了抚恤金搬走了，穆子言之前把资产清单给我，一直懒得细看。现在那房子空着，也不大，位置就在C大附近，大学城嘛，价格不贵的，按市价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