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我不想再提，面子给到了，我从来不后悔。”
良久，倪迦转开视线。
姜宁松口气，吸了一口烟。
她从见到倪迦开始，脑子里一直浮现前些日子的恶作剧，不断地酝酿，该如何揭开这件事。
正在沉思，倪迦再次转头，“你那天为什么要跟你的姐妹来找我？还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姜宁看了她半晌，凑近了些，低声问：“那些事，当真不是倪小姐做的？”
倪迦耸肩，一脸无所谓：“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我难道是吃饱了撑的？”
姜宁蹙眉，视线转移。
倪迦低笑，消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杀猫。姜小姐，我从不杀生，我有信仰。”
“……”
姜宁盯着她，忽然觉得她很爽朗。
先前那些事，明显都是心理阴暗之人才能做的出的事。
“姜小姐作公关这一行，怕是得罪不少人吧？”
“啪。”
说着，她又点了一根香烟。
姜宁无话接。
危机公关，确实得罪人。
但是过于赶巧，所以，她才会怀疑到倪迦这里。
“是，我误会你了。”
姜宁道歉。
倪迦虚出一口烟气，把玩着打火机，懒悠悠地说：“当时看到朱景城的公关文案，我挺生气的。本来，我都要将他从高处拉下来，结果你们的一纸文案，又将他送上了更高的地方。”
“身为艺人，缺少曝光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你看看全球有多少明星艺人，又有多少是被大众所熟知？有的演员演了一辈子戏，默默无闻，到老死，他的过往才被媒体翻出来。有什么用？他又看不到。”
姜宁盯着她，问：“你给朱景城买过热搜？”
“除了公司，我是他第二个后盾。”
倪迦瞌着眼，说话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凉。
她转头，快速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抑制什么。
姜宁莫名心酸，想安慰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好久调整，倪迦回头，眼睛红红的。
“姜小姐，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许他再没有复出的机会。”
“我尽力。”
姜宁内心复杂，亦是坚定。
回去的路上，她已经在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又给宋暖发了微信：恶作剧的人，可能不是倪迦。
宋暖没有很快回消息，一直等到她下车。
宋暖：乖乖的，不会吧？
姜宁看着消息，扯笑，打开对话框，打上几个字：因为她现在委托我公关。
宋暖：这姐，牛逼！
宋暖：不过不是她，会是谁？宝贝儿，你到底得罪谁了？
姜宁：不知道呀，反正恶人总会暴露在阳光下吧。
她烦闷，当然也更期待。
只是没料到，恶人真的很快暴露。
隔天中午，厉泽御发消息一起吃饭。
姜宁过去凯恩特，刚到大楼下，迎面就看到一辆红色玛莎拉蒂疾驰而来。
车子稳稳停住，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质包臀长裙，戴着墨镜的女人。
关车门，取墨镜还不忘潇洒地甩头发。
——这怎么这么眼熟？
姜宁想了想，眼前一亮。
“飞扬传媒的张灿灿？她不是封杀了吗？”
此时，女人已经大明大白地进了凯恩特的大楼。
姜宁追到门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之前在这儿上过班，不少人认识，姜宁没好意思上去，只在门口等。
看了无比张扬的豪车，她咂咂嘴感叹，“就算被封杀，还是那么有钱。”
“嗡~”
手机震动一下，姜宁低头，见是厉泽御发的微信：到了没？
姜宁：在楼下等着。
厉泽御：上来。
上去？
姜宁朝一楼大厅瞄了一眼，依然有些顾虑。
张灿灿进去了，应该是跟他谈事吧？她要是上去，岂不受到影响？
这时，厉泽御又发了微信：你不上来，怎么吃饭？
姜宁：吃饭去饭馆，难不成吃你那些资料？！
打上字，她又很快删除。
一番思想斗争，心一横，朝里面走去。
“姜专员，来找我们厉总？”
靠近一楼前台接待，她们马上笑着跟她搭讪。
姜宁心虚，微笑点头。
快步到电梯，摁开进去。
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她狠狠地呼出一口气。
顶层，踏出去，走廊宽亮安静。
姜宁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一步步朝着厉泽御的办公室走去。
经过助理室，方越在里面。
她临时拐了进去。
方越瞧见她来，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姜宁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那个张灿灿来了，我等一会儿再过去。”
方越恍然大悟，没再理她。
他低头办公，她在四下查看。
等了好久，依然不见门口有经过人，姜宁有些不耐，朝方越问：“她来干什么呢？”
“飞扬传媒，现在是厉总在管着。张灿灿虽然封杀，但是还能拍拍小广告，做做商演。”
“封杀不是禁止一切文娱活动？”
“霍总非要保。”
“有病啊。”
姜宁下意识脱口而出。
转身出了助理室，抬头就看到从厉泽御办公室出来的张灿灿。
四目相对，姜宁看出她眼神里浓浓的敌意。
擦身而过时，张灿灿轻哼了一声。
姜宁回头，她已经大步离去，但在踏入电梯时，张灿灿扭头看她一眼，眼神诡异阴森。
姜宁冷不丁打了个颤。
进到办公室，厉泽御正拧着眉头一张一张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她来干什么？”
同样的话，问了方越，没能得到答案，她又再次发问。
厉泽御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在看了资料后，啪地一声拍在了办公桌上，忿忿然后靠椅背，捏着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张灿灿真是无法无天。”
随后，他又坐直身子，抬手在刚才的资料上刷刷写了什么。
姜宁不解，踮着脚瞟了一眼。
看到是他的名字，她更是疑惑。
“她不是被封杀了吗？难道想复出？”
“蓝标应该收到她让你们公关的电话。”
“没有，我不知道。”
姜宁从见了倪迦，还没去公司。
飞扬传媒的案子，之前谈崩了，就没再合作过。
如今，她一个艺人亲自找来，也不过是靠着厉泽御在管着飞扬。
“那个……霍明扬他现在怎么样了？”
姜宁对张灿灿没多大兴趣，既然是飞扬的事，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试探性问出，姜宁紧锁厉泽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