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萧盯着秦舒看着，一直以来，他都是沉静的，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除了在帝都时失控过，现在的他，随着这几年的沉淀，变得更加沉静。
看着秦舒过的很幸福，他一半安心了几分，一半又有些不甘心。
那个会经常对他笑，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女孩，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笑。
他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然后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出去。
花无言见寒萧离开，原本想问他去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秦舒暼见寒萧出去，她放下的酒杯，想趁这次和寒萧聊聊，聊聊以前的事。
因为以前小，很多事情看的不明白，也不懂。
她侧头凑近男人，“我出去一下。”
傅廷煜暼一眼对面的空位置，也大致猜到她要去找寒萧，说不吃醋那是假的，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快点回来。”
“嗯。”对于男人的态度，秦舒很是感动。
但有些话，她觉得还是要说一下比较好。
她站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傅廷煜自顾自的倒酒喝着，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明明非常不高兴女孩和寒萧单独相处，却又不拦着，只能在这里喝闷酒，感觉喝的不是酒是醋，从舌尖酸到心窝子里。
严霜吃了几口菜，抬头发现餐桌上少三个人，她疑惑的开口：“唉，凌寒和凌宝呢？”
寒哥哥秦舒出去的时候花无言是看见的，心想也有疑惑，“可能是喝多了出去透气吧。”
“不会是喝多了？”严霜侧头看向傅廷煜，提醒道：“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凌宝好像喝了不少酒。”
花无言喝酒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傅廷煜，等着他的反应。
傅廷煜侧头看向严霜，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像是在沉思。
严霜被盯着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傅廷煜收回视线，喝完酒杯里的酒，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丢下一句话后，迈步走出去。
严霜愣了一下，侧头看向花无言，“他怎么了？”
“我哪知道？”花无言看了一眼傅廷煜的背影，心想要不要跟出去看看？
秦舒跟着寒萧一路走出来，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的廊道上，她迈步走过去。
寒萧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一开始以为是无意，听着脚步声，他突然转身回头看向身后，看见一直跟着他的是秦舒时，他怔住。
秦舒走到寒萧面前停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从岐山一别到现在，过去十年之久，从少年蜕变成男人，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她依旧记得，那个冷若冰霜的少年，为了保护她多次受伤，被狼咬的时候，连哼都没哼一声。
她唤了一声：“凌萧。”
这是岐山一别后，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叫他，感觉又像是回到岐山时学武的日子，小不点总是凌萧凌萧这样叫他。
“好久没听见你这样叫我。”
秦舒有很多话想对寒萧说，那些话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最先冒出来，却是这句：“对不起，凌萧。”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寒萧怔了数秒，“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秦舒道：“因为我说过的话，才让你找了我这么多年，最后还失信于你……”
秦舒的话还未说完，寒萧就打断她的话：“就算没那句话，我也会找你，所以你不用想这么多，更不用内疚。”
秦舒往前迈了两步，与寒萧肩并肩站着，脑海里想起以前的事，她缓缓道：“以前在岐山上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大哥哥，和师傅有些相似，能给人安全感，虽然你话少却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不管做什么事还是去哪里，总能把我照顾的很好。师傅对我也非常好，凌言对我也很好，但和你对我好的感觉却不一样。”
寒萧侧头，不发一语的盯着她看，过了一会，他问：“所以，你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的是吗？”
秦舒抬起头看着寒萧，摇了摇头：“我当时才十岁多，但喜不喜欢我还是知道的，我喜欢你，和喜欢师傅还有凌言不一样，比他们要近一点。”
即使是现在，她也觉得不一样。
她想了一会，又道：“我那时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找男朋友，我找你这样的，人好又会照顾人，还有安全感，不管是出门在外还是做什么事，我都可以不用考虑后果。”
寒萧问：“这就是你会对我说句话的原因？”
秦舒又摇了摇头：“不是。”
寒萧有些疑惑：“那是？”
“还记得那次师傅让我们去体验野外生存吗？”
寒萧点头：“记得。”
“你被狼咬咬住手臂的时候，我是真的吓死了，我在想，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万一你的手臂被狼咬坏了怎么办？”
她虽然胆子大，武力值也学的也不差，但缺少实战经验，更没有见过血，
用匕首杀死狼的时候，血了溅了一脸，她没害怕，就是看见寒萧被狼咬住的瞬间，吓到了。
“回去后，师傅说你手臂可能要废，我就忍不住哭了。
师傅问：“你哭什么？”
“我说你手废了，做很多事都不方便，陪我下山也会不方便，都是我害的。至于你以后的事，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我没想那么多。”
如果是现在，她肯定得担心，会不会影响他找女朋友？
师傅就说：“那就以身相许。”
秦舒说完还对寒萧吐槽了一句：“我真没看出来，师傅也会开玩笑。”
寒萧：“师傅的确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秦舒又道：“不过我当时就注意到了以身相许四个字，当时就想，我们关系这么好，我也喜欢你，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你要是真的废了，我还可以帮你，打架我也可以帮你，反正不会让人欺负你。”
秦舒现在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可能是真的年纪小，一点也不矜持，也不问问寒萧是否喜欢自己，就突然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