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在明、敌人在暗，且摩诃孽战力吓人，魔罗旱魃凶名在外，名剑绝世的猜测听起来突兀，毕竟他没有多少说的通的依据，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人还是选择把这些都说清楚。
“魔罗旱魃的转世……”
听完名剑绝世的猜想，净琉璃皱眉。
“台面上争的你死我活，甚至有现成的挡箭牌，真正的罪魁祸首隐于幕后……不知为何，吾总觉得这种猜想很是熟悉。”
这种喜欢当幕后黑手，看正反两方互相残杀的家伙，净琉璃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他从前好像遇到过喜欢这种行径的敌人。
闻此，一页书看了沉思的净琉璃一眼，挥动拂尘。
“不必想了，是牟尼。”
“……对，牟尼。”
一经提醒，净琉璃也就想起来了，隐藏真实身份，再推出一个明年上的反派，自己躲在人群里坐山观虎斗，这种反派里与自己关系最近的，就是牟尼上师了。
但此时，净琉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只见他转头看向除了手里拂尘位置变了一下，就没有任何外在表现的一页一页。
“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与自己相比，一页书经历过的反派比他多了不知多少，牟尼上师的事，他这个同修都没第一时间想起来，怎么一页书一听就能说出来，总不能是因为从前那个新年比赛吧？
“在梵天所经对手中，牟尼也算翘楚。”
“呃……穆什么？”
追命好奇的询问一灯禅，虽然他和铁手都没能听懂名剑绝世是怎么得出还有幕后黑手的猜想，也没弄明白天迹中间突然插的那堆广告，但他们两个还是跟着一起过来了。
主要就算他俩留在问菩提那里一起看着阵法，两个不会法术的凡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佛力什么的他们没有，武力上素大夫设的机关比他们能打，待在那里除了多占几个地砖就是毫无用处。
而且就算有阵法压制，大家也不敢完全保证煞气能不泄露，问菩提以“留在这里可能会对身体有害”的理由，把两人打发走了，让他们跟着天迹名剑绝世看热闹去。
或许是“牟尼”这个名字的读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又或许是这个名字也有点生僻，追命就没敢站太近，于是当一页说说出这个人的时候，他不但没听清名字，甚至在脑子里找不到对应的字。
跟他们接触了这么久，追命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些人起名字从来不管其他人死活的特点，不但字数随意、听着不像真名，有的还一堆生僻字，不专门问你根本就写不对某些人的名字。
今天在一页书和净琉璃这里，这种印象又一次被加深，因为听一页书的评价这人貌似很厉害，为了不冒犯到双方，追命只好虚心求教，问问一灯禅两人说的是谁。
“是牟尼上师，净琉璃菩萨以前的同修。”
“同修？”
听到这句话，追命又把目光投向一页书，看这个动作，一灯禅立马明白他在想什么。
“梵天跟菩萨可不是同修，曾经定禅天里有三位高僧并称横三世，也就是净琉璃、牟尼上师、圣弥陀。”
“不是同修？可我看两位一直是一起行动……”
“因为一页书是大家公认的战力第一梯队，很容易受伤，净琉璃菩萨的医术精湛，在医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就经常跟一页书同行，如果受了重伤，就能第一时间诊治。”
当然，如果一页书一个不好又入魔了，这样净琉璃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是哪个mu……”
追命发现一灯禅说的这个“横三世”，竟然只有净琉璃的名字在自己的脑海中呈现，另外两人不但不认识，这两个人的名字在脑子里也是非常抽象，形成不了具体的字。
“牟尼，释迦牟尼的那个牟尼。”
其实这也不怪追命，对方毕竟不是佛门中人，这两个字在日常里也很少听见这样单独组合的，第一次听的人在脑子里一时间成不了形也正常。
可能意识到这样当面聊八卦不怎么好，一灯禅拉着追命的肩膀，把人拉远后压低声音。
“牟尼上师从前也是久负盛名的高僧，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嗯……具体的吾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吾已经是半隐居的状态了，反正就是从定禅天的得道高僧变成了藏于幕后的超级大反派，最后被一页书杀了。”
“……”
听完一灯禅的解释，追命忍不住回头再看看净琉璃和一页书，因为目光太过强烈，还差点被两人发现。
将一灯禅的话顺一下，就是净琉璃现在的好友一页书杀了净琉璃的同修牟尼上师……不是他说啊，为什么大家的敌人都是从身边出现的？先天人那边是这样，他们这边的陆小凤、楚留香也是这样，这什么奇奇怪怪的规律？
“虽然这么说不怎么好。”
天迹随意揪着手里拂尘上的长毛，这把拂尘也是坚挺，被他这么玩都弄不坏。
“幕后黑手这种东西，很多反派都喜欢玩啊，最后还得费劲巴拉的把人揪出来，如果揪不出来对方还要主动跳出来给所有人一刀，这种家伙怎么就那么多呢？”
大家为何就不能坦诚一些，谁是正派，谁是反派，各自都换好扮相、贴好名牌，反派们说一下各自当反派的理念，大家再考虑是用什么力度打你。
毕竟在反派的人生经历这方面，大家也算是五花八门了，有单纯报复社会的、希望将自己的族群发扬光大的、想一统天下的，还有因爱生恨、求而不得等等等等，天迹觉得都可以给反派们立个汇总表了。
“为什么不能都正大光明的来，让这个世界坦诚一点、友好一点。”
“你不如先对你的拂尘友好一点吧。”
说一句就揪一下，名剑绝世看了都怕他把自己的拂尘给揪秃。
“可如果你的猜测是真，对方躲在幕后，除非我们现在就打败如来狂人，否则很难将对方揪出来。”
净琉璃几人不受身边人的影响，牟尼上师的小插曲一过，聊的就还是正经事。
“关于城外摩诃孽那只栖命鸟，吾有去试探过。”
靖沧浪不是佛修，也基本没跟摩诃孽接触过，由他到城门去试探，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弱栖名鸟的警惕性。
“虽然它没有飞下来伤过人，但它能飞的非常高，吾在地上很难打到它。”
虽然不少人都能做到短时间的空中作战，但维持滞空也是要消耗内力的，要打的还是一只能在天上灵活飞行的鸟，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
“二捕头，不知神侯府可有找到如来狂人的消息？”
也不知道摩诃孽找了个什么地方消耗力量，他们尝试着让人出去找，除了天上那只大鸟外，就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倒是也有人试过暗中跟天上的栖命鸟走，但目标在天上，他们在地上，这样跟踪很容易被对方发现不说，天上的鸟飞的也是快，甩人技术一流，又喜欢在一个来回转着飞，这个计划根本实行不了。
在反侦察这项能力上，哪怕他们身为敌人，也不得不说一句摩诃孽教得好。
“如来狂人的消息找到了一些，但是……”
说到这里，铁手显得有些犹豫。
“我们得到的情报，跟诸位描述的产生了一些出入。”
“什么出入？”
“我们得到的情报里，他的外貌并没有变化，仍然是与之前一样的红发妖僧形象。”
“……没有变化？”
铁手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讶，在那天晚上，凡是经历过的那场战斗的都看见了，摩诃孽与魔刑天的尸骸融合之后，已经全然变作狂魔形态，看不出一点曾为佛者的样子。
“是啊，我也不明白。”
多亏业途灵给的望远镜，虽然那天晚上铁手也只看到了战斗的后半部分，但摩诃孽变身也正好是后半段的事，借着望远镜的视觉加持，铁手也看清了摩诃孽融合成功后的长相。
与魔刑天残骸融合后的摩诃孽，除了那张脸外，浑身上下的特征都与从前不同，可根据接收上来的情报，不管他怎么看怎么想，都只能跟从前的妖僧摩诃孽对上号。
“会不会有诈？”
铁手试探性的询问，当敌人故意示弱或者继续扮演从前的自己时，让你觉得局势回转，自己这边有了胜算的时候，往往表示着在敌人的身后，还有更大的陷阱。
就比如，摩诃孽有可能是故意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用这样的姿态继续在外行走，就可以让敌人以为自己其实是融合失败了才藏起来，让他们放下戒心，自己就守株待兔等着这边的人自投罗网。
“嗯……”
名剑绝世回忆着自己之前与摩诃孽的交锋。
“虽然这家伙确实耍了手段，利用吾的血招呼灭释血古煌，但这种伎俩，不像是如来狂人会做的。”
经过几次交手，名剑绝世发现，只要不是涉及对方追求的血释血古煌或者是其他关系到摩诃孽提升自身力量的东西，对方都会显得非常有耐心，也不玩弯弯绕绕那套。
而且对于鹰族的使命和力量，他能看出对方心中对这些有一种可怕的执念，这种故意示弱来让敌人放下警惕的行为，以摩诃孽的性格估计是不会干的。
再说了，就那家伙还示弱呢，他没融合变身前，大家一起上不还是没打过？现在他们人均挂伤，就算真的信了敌人变弱，也不可能带着残血状态去刚近神人啊。
本来先天人这个群体能善终就少，现在又还没到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干什么要上赶着给敌人送人头？
“他又变回来了，是不是说明之前那个只是被魔刑天的力量加持过的形态，所谓的融合也并非真的合二为一，只是让他有了能短暂增强的能力？”
不是掌握拥有了力量，而是被别人的力量暂时加持，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复活众人对曾经魔刑天性格的猜想。
自己好不容易修得一身威力，还没来得及对仇人大肆报复，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力量拱手让人。
“也就是说之前那个狂魔形态，是有时效，需要充电的呗？”
“……充什么？”
虽然之前问菩提说他们不用刻意的去理解天迹的话，但很多时候就算理解不了，对方说的某些名词还是会引起铁手的注意，比如这个“充电”，他直觉这是很关键的一个形容，但是他听不懂啊！
还有更奇怪的，就算天迹说的词汇再听上去再古怪，只要是同为先天人好像就都能听懂，也不管自身的说话风格跟天迹的差别多大，这难道是双方的文化代沟？
“如果真的有时效……好，吾这就去练六剑神诀！”
意识到这个关键情报，名剑绝世眼睛顿时一亮，对方是近神人，跟先天境界有一层质的隔阂，而六剑神诀之所以强，就是因为这部剑法的特别并不是剑招，而是“神”，以剑法成神。
虽然直到现在，名剑绝世都不是很清楚自己修炼这么多年，却始终无法领悟六剑神诀的原因，但作为西佛界有名的天才，他名剑绝世主打的就是一个不信邪，他可是连天佛七元相都能自己施展的奇才，只要多下功夫，六剑神诀绝对可以。
如来狂人再强，那也是“近神”，有了魔刑天的力量加持可能会更近似于“魔神”，这样的状态他们这些先天人确实打不动，可如果对方那个“魔神”是有时限的话，自己再练成六剑神诀，便有了与之一较高下的实力。
“佛圣前辈去哪里了？他那个时代应该还有近神一类的招式，说不定也能看懂六剑神诀。”
这里还有一位上古时期的活化石，而且对方也有意培养新近神之境的强者，名剑绝世对成为近神人不感兴趣，但六剑神诀说不定能合对方的胃口，对于打倒如来狂人，他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拿他的血祭祀当召唤法阵是吧？让栖命鸟抓皇剑孤臣的脸是吧？欺负他家小师弟还一副前辈样是吧？
等着，等他练成六剑神诀，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嚯，这么有干劲啊？”
天迹一看名剑绝世干劲十足的，觉得自己不能输。
“那吾也要加把劲了，好了，去吃饭！”
“？”
其他人：不是，你等会儿！
“你这是哪门子加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