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甘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许公公知道寒王妃百无禁忌又乖张，没想到两年不见这气势也更加骇人。
甘草嘴角挂笑，这是在为楚凌寒纳崔娥为侧妃来试探她的态度？
看到寒王妃这样，许公公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许公公，我出身乡野，粗鄙不堪，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善妒。”甘草一本正经的说。
许公公不知道怎么接寒王妃这话。
“楚凌寒是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北境是我帮他守的，我不会和别人分享我的人。”甘草说到最后几分威胁的看着许公公。
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定然会被指责她不守妇道。
可是她是甘草，妇道是什么？
“若我无所出，倒也罢了，如今我和楚凌寒已经有两个儿子，就算有皇位要继承，那也后继有人。”甘草慢悠悠的说。
“是，是，是。”许公公慌忙点头。
甘草自然知道这是皇上让许公公来试探，这件事她怎么可能松口。
从寒王府出去，许公公踩空台阶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幸好一边的宫人扶着。
甘草看着那些赏赐，直接试了一套宫装和楚凌寒一起进宫了。
如今他们进宫没人敢拦着，也没人敢说什么。
“我就不和你过去了。”甘草走到龙壁那里停下。
楚凌寒点头：“来人，带王妃去见崔娥。”
一边的宫人相互看了看，还是带着甘草过去。
甘草带了叶戎和齐甲，宫里的人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等到了崔娥的住处甘草意外，竟然是以前元妃的住处，皇上还挺看重崔娥。
崔娥听到动静回头，看到甘草光彩夺目的站在门口。
之前她真不觉得甘草怎么样，一个农门女子，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尤其在西坪城的时候，总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还在想，只要她嫁给了楚凌寒，皇后的位置迟早都是她的。
现在看到甘草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错了。
“不认识了？”甘草看崔娥愣在那里。
崔娥听到甘草这样说不自觉的直了一下脊背，不想在甘草面前失了气势。
甘草看到崔娥这个小动作轻笑了一下，慢慢的跨过门槛在崔娥对面坐下：“其实狼狈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崔娥看着甘草：“我以为你不会离开北境。”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误的想法？”
“以我对寒王妃的了解，寒王妃怕麻烦又惜命，不会轻易来京城。”崔娥看着甘草。
听到崔娥这样说甘草笑了一下：“果真最了解自己的是敌人，我们不过在西坪城相处几天，就把我看的如此透彻。”
崔娥并不觉得甘草这是在夸赞她。
他们的确只在西坪城见过，但是崔娥离开西坪城之后查过甘草。
甘草这个女人好像没做什么，在秋水寨的时候做个大夫，到了京城和京城所有人都不和，若不是楚凌寒护着，她早就没命了。
她自小管理家中庶务，在知道父亲想要在楚地自立的时候，她多方奔走，为父亲笼络人才，和彪国合作。
为什么到了最后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女人得到了一切，而她却要成为阶下囚。
“其实也不全对。”甘草认真的想了想“说的好听一点，我这个人不羁的很，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想做什么了就去做了，就像我现在回京城。”
“若非寒王护着，你何以如此肆意。”崔娥微微笑着。
甘草认真的想了想：“听说你愿意献出楚地，只为当寒王的侧妃。”
崔娥眼眸转了转直视着甘草：“我总要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你怎么确定这是后路而不是绝路。”甘草笑意盈盈。
崔娥瞬间警惕起来，不过她认为这是在皇宫，甘草不敢做什么。
“我不过要一个侧妃之位，影响不了你的位置。”崔娥有些不自在。
“正因为是侧妃，你以后要在我手下讨生活，所以说话谨慎一点，别那么嚣张。”甘草说的温和。
她这么温和的说着，在崔娥听来是威胁。
“王妃也是女子，就不想为天下女子发声 。”崔娥看着甘草。
“为天下女子发声？”甘草不明白崔娥的脑回路是怎么跳到这里的？
一般在女子面前说出这句话的，准没什么好事。
大概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女子，所以我做了什么，那都是女子的事。
“对。”崔娥说着站了起来“我自认为崔家兢兢业业，才能、胆识、魄力都远在两个弟弟之上，但是崔家的一切却和我无关，试问这公平吗？”
甘草看着有些激动的崔娥：“所以你忙前忙后的是为别人做嫁衣？”
崔娥听到甘草这样说心中更加愤怒：“这天下对女子太苛刻，难道我就应该任人宰割。”
“所以你到了寒王府，也不会任我宰割？”甘草冷不丁的说。
崔娥没想到甘草会这样说。
“像你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做事不择手段，你觉得我会把你放在身边吗？”甘草微微笑着。
这就是甘草给崔娥说的 ，她所谓的后路也是是死路。
“我为自己遭受的不公而鸣有什么错？”崔娥盯着甘草。
“彪国禁药，服用之后会让人力气和灵敏程度大增，但是三天之后必死。”甘草慢慢的说“你用这禁药制造神兵天降的假象，死了多少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向来如此。”崔娥不在意。
“那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那枯骨？”
崔娥愣了一下。
“况且如今百姓安居，需要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是你们崔家贪欲私心而已，这天下的百姓只想好好的过日子。”甘草嗤笑。
“人活于世怎可碌碌无为。”崔娥恼怒。
“那什么叫有为呢？搅的天下永无宁日就算有为？”甘草质问“你的所谓的雄心，建立在贪婪的私欲上，你再说的振振有词，都是欲盖弥彰。”
崔娥听甘草这样说嗤笑起来：“难道寒王妃就想庸庸一生？你到了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你真的会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