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江玄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些东西都是曾经依附于众圣化身上面的混乱之力,要说真的和众圣没有一点联系,怎么可能?甚至于江玄怀疑,这些缠在他身上的混乱之力背后都有圣人们的操纵。
虽然圣人们落在这边的不是意识,没有真正的智慧和思维,只有一个困住他的意志,但是,他要是说点什么,众圣未尝不会知道。
但是,这些毕竟是混乱之力,能被众圣运用却不一定会出现什么特殊变化,毕竟,混乱属于混乱之主阿撒托斯,这位和盘古,卡尔斯,无相之主同等级的存在本身的思维都是混乱的,祂会想什么,会怎么想,没人知道,谁也不知道这位下一刻会做什么,万一,那位突发奇想,想要借此污染命运,开启混乱纪元,他可就是罪人了。
而且,他说这段话的目标也不是针对圣人们的意志,而是那些根据他从本尊那里继承而来的记忆,经过刚刚神偷,枪神两人的道韵激发出来融合了混乱之力,在圣人意志的作用下衍生而出的“怪物”。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针对这些圣人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威胁圣人,而是将圣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让祂们将祂们的东西看紧,省的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惹出大乱子来。
随着江玄话音落下,正在白莲花之下不停翻涌的黑泥也都瞬间停了下来,仿佛平静池塘的河底泥一般,毫无刚刚那般折腾的模样。
看着安静的,平静的,毫无波澜的被白莲花净化吸收的黑泥,江玄的内心也同样的安静,平静,宁静与毫无波澜,果然,不出他意料,这些黑泥与那些存在有些不可说的联系。
所以,这些黑泥将他拖拽进了此方世界又是什么缘故?难道是为了让他帮助人族崛起不成?感受着村里那几个正在修行,气息不断大涨,几乎到达极限,马上就要突破的几个,江玄双眸微阖,不再言语。
当然,实际上,这些混乱之力的操纵者并不只是众生,还有这些混乱之力的源头,那位能够梦中创世的无上存在——阿撒托斯。
混乱神界的中心,同样也是混乱神界的核心,那是一处超脱于诸世界,宇宙,时空,命运等一切所在的起源之地。
这里有一处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有点像是恐怖电影之中那些吸血鬼,怪物等诸多恐怖存在的居所。
走进这处城堡,城堡之中处处都被黑沙笼罩,无论是窗帘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几乎都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彩。
而无数身穿黑色燕尾服,或是身穿黑色女仆服的侍从和侍女端着一个个银色的盘子,在城堡之中进进出出,银色的盘子之上或是一个个形状怪异的婴儿,或是一个个颜色绮丽的光球。
而城堡的最深处,却是一座巨大的殿堂,在殿堂之中有着一个同样巨大的舒适的黑色王座,王座之上正坐着一个双目失神,神色呆滞的绿色双马尾少女,少女一身华丽的黑色洛丽塔长裙,就这么“瘫”在王座上,身上盖着一层黑色的纱被,似乎是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而祂的身边则是站着一位英俊帅气的黑皮青年,双手端着一个放着一只黑色竖笛的盘子,一动不动的,神色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而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位同样俊朗的白衣青年,同样是双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之上放着的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锈迹斑斑的红色闹钟。
就在王座下方的大厅里,一群同样身穿礼服的人坐在大厅的一边合奏着优美的乐曲,而大厅之中,却是一群人衣着华丽的人在翩翩起舞,为首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妖艳女子,她经常跳着跳着就和一位男子消失在了大厅之中,过不了多少时候两人又会衣冠整洁的出现在原地。
就在这仿佛永不停息的舞会之上,端坐在王座的失神少女突然痛呼了一声,刹那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奏曲的人停止了奏曲,跳舞的人停止了跳舞,除了王座边的两个青年与领舞的女人之外,剩下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吾王(主)要醒了吗???!!!”一个个或是低沉沙哑,或是高亢响亮的声音在大厅之中响起。
领舞的女子却是一脸淡然的看着白衣青年,青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红色闹钟,缓缓的摇了摇头:“时间还没到。”
“吾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父神为什么会发出痛呼?究竟是谁敢亵渎我主!”领舞的女子看向了少女……身上的黑色长裙。
少女身上的黑色纱裙没有变化,但是盖在少女身上的黑色纱被却蠕动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烟雾自众“人”的身上升起最后化入了黑色的纱被之中。
刹那之间,整个城堡也显化出了真实的模样,城堡化为了黑色的宫殿,由最为原初,最为原始,最为混乱的黑暗铸造而成。
这处宫殿无大也无小,无内也无外,无上也无下,时时刻刻都处于混乱与矛盾之中。
而黑色的宫殿之中飘荡着灰色的迷雾,迷雾之中托举着一个似圆非圆,似扁非扁,不可言说也不可名状的存在,正是那原初之核,混乱神界的造物主,混乱之主阿撒托斯。
在被迷雾笼罩的宫殿之中,有无数或大或小的黑影来来去去,在距离阿撒托斯最近的正是三位同样不可名状的存在:那伏行的混沌,诞生于阿撒托斯本尊的神圣,作为阿撒托斯意志的践行者,混乱之主的信使——奈亚拉托提普;那诞生于无名之雾的亿万光辉之主,时间与空间的支配者,门之钥,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还有诞生于原初混乱之黑暗,孕育了无数邪神,号称森之黑山羊的莎布·尼古拉斯。
不同于在迷雾被收拢之后就显化出原身的众多外神,这三位支撑着混乱神界底层运转逻辑的三柱神却仍然保持着人身,如今站在迷雾之中,望着那被无名之雾托举着的阿撒托斯等待着无名之雾的答复。
“父神曾被命运之主宰,开辟之主宰与混沌之主宰围攻,父神曾被祂们斩断一根触手,那根触手被祂们拿走不知道做了什么。
刚刚父神的痛呼,当是那旧时的伤口发出的疼痛。”无名之雾中传来了波动,虽然没有声音,却让所有人都感知到了祂的意志:“父神对此颇为无奈,但是,一切都将在混乱纪元之时得到清算。”
“父神的断手?”犹格索托斯若有所思:“祂们拿走那只断手能做什么?”
“吾并非是祂们那样的存在,自然不知道祂们想要做什么。”无名之雾再次“说”道:“不过,吾觉得,那断手应该落在了诸天万界之中。”
“诸天万界???!!!伟大的父神啊!我终于可以与您融为一体了吗?”还不等其他邪神说什么,一边的奈亚拉托提普便已经离开了黑色的神殿不知所踪。
“哼!断手应该是我的!”莎布·尼古拉斯也不甘示弱:“父神为造物主,为创世神,祂的断手也一定能够孕育出一尊邪神,我一定要和祂生个孩子,尝一尝父神的味道……”
说着,森之黑山羊,众多外神,旧日支配者的女神,莎布·尼古拉斯也消失在了黑色的大殿之中。犹格索托斯看了一眼迷雾之上的混乱之核,随后也消失了。
等到三人消失,迷雾之中才传来叹息声:“祂们三个还真的是对父神没有任何的敬重!”
黑色的宫殿,原初之黑暗微微震动,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随着轰鸣声的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凭空出现:“我等本就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尊无卑,无名之雾,你不要因为……”
声音后面的部分消失了,因为迷雾之中的原初之核在迷雾之中震动了一下,迷雾之中似乎传出了无声的呢喃。
无名之雾和原初之黑暗的争端在还没开始的情况下便结束了,迷雾散去,化为了一朵堪堪托举着原初之核的灰色云彩,而黑暗宫殿也化为了一座黑色的支架。
刚刚在迷雾之中混乱,慌张至极的外神们也恢复了正常,一个个再一次围绕着原初之核“翩翩起舞”,乐手们也奏响了自己手中的乐器。
不过,不同于刚刚被无名之雾扭曲了之后出现的美妙音乐与曼妙舞姿,这些邪神们的舞姿当真是不堪入目,说“搔首弄姿”都是贬低了这等词汇,而那乐曲自然也是刺耳至极,但是,就在这不堪入耳的可怕音调与惨不忍睹的邪神舞步之中,原初之核,混乱之核陷入了平静,这篇混乱神界的核心之地再一次陷入了“平静”之中。
大墟,残老村。
距离老如来入住残老村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之中,秦牧为马王神接上了手臂,也为神偷接上了那条大腿。
老如来和天魔教执律长老想象中的残老村与延康国发生冲突的事并没有发生,相反的,在江白圭回到了延康国之后就将自己府上的那条神偷的腿装好,让人恭恭敬敬的送了回来。
江白圭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等着神偷上门找他的麻烦?没度过神桥之前,他都留不下神偷,人家这次都度过神桥了,他还能留的下人家不成?
哪怕他布下天罗地网真的将神偷留下了,后面找来的残老村众人,老剑神,马王神和枪神又怎么算?
更别说还有一位连这些存在都要叫前辈,称呼那些给延康国降下神谕之人为蝼蚁的大佬了,到时候佛道两家跟在残老村身后捡便宜,延康国的基业怕是要彻底毁了。
没错,事实就是延康国得罪不起残老村……尤其是漓江剑派那位仅剩的漓江五老之首,漓江剑派的掌门沐悲风还说那位“骨头”前辈信誓旦旦的说他的话也是神谕,如果不听,他不介意引动天灾,让延康国知道什么叫做仙神……
就这样的存在,他招惹得起吗?当然招惹不起,所以江白圭回了延康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延康皇宫和延康皇帝将事情说的明明白白,随后就回了府邸,将神偷的腿还了回去。
至于记载着神谕的玉碟?江白圭也知道那玉碟就在残老村里,不过,谁敢去要?丢了就丢了吧,要是真的有人因此来找茬,就告诉他们被残老村拿走了,他们要是想找,可以去残老村里寻那位大神去,反正他们延康国,在没有完备的计划之前,是不太想接触残老村……
不行,老如来都已经入驻残老村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踏过神桥,他们要是不抓紧时间和残老村接触,到时候恐怕会处于劣势……
残老村啊……江白圭回想了一下自己收到的关于残老村的消息,最后叹了一口气,召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黑衣男子,脸上长着蟾蜍一样的疙瘩,容貌可怖,这正是残老村药师的弟子,小毒王辅元清。
“国师,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小毒王问道。
“你……给太后下的千机毒解了吧。”江白圭开口说道。
“嗯???!!!”辅元清一愣:“为什么?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炼制出了千机毒,国师你居然……你就不怕太后再干预朝政了?”
“无妨,解开了毒,她也不会就在延康国。”江白圭淡然的说道。
“嗯?”辅元清皱眉……
“我找到你师父所在了。”江白圭开口说道。
“什么?”辅元清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还有几分惊骇:“他在哪里?”
“放心,他现在大概是没心思来找你清理门户的,估计也没想过这件事。”江白圭开口说道:“不然,依照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天下虽大,你却也毫无生机……”
“那……”
“听说太后对玉面毒王钦慕已久,这一次就请太后去那地方寻玉面毒王吧,也顺便作为我们延康国和那处建立关系的桥梁。”江白圭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尴尬,诺大的延康国,居然需要让太后去“和亲”,何其丢人,但是,为了延康国,他也只能……
于是,在神偷腿归来的又一个月,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了残老村的门口。
“不知道,玉郎君可是在此处隐居???”妇人面露激动的看着老村长,老村长揉了揉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