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想拜托您一件事。”
江吟书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这……”听完后，江震沉默了半晌。
“爹，”刚才正在房中和父亲谈事情的江若寒插嘴道，“孩儿认为这样不妥！吴朔已经被认为是和瑞王一党的了，我们为吴朔家人说话会被皇上视为站在了瑞王那边！”
“……”江震皱眉不语。
他很清楚，历来君王最忌惮的事情，就是皇子和权臣走得太近。江家和太子亲近倒是还好，毕竟太子本就是要继承大统的，不需要用武力夺权；但一个有兵权的将军如果跟一个庶出的皇子太靠近，一定会被皇帝视为眼中钉。
“爹！大哥！难道你们忘了江家的家训了吗！”江吟书不由得抬高了音量，“难道要为了明哲保身，就眼看着无辜的人惨死？！”
“阿书！”江若寒也厉喝道，“你怎么这般对长辈说话！你向来是个知书识礼的人，莫非是最近和那瑞王在一起混多了，也学了那些动不动顶撞尊长的毛病？”
“……”江吟书心中自嘲道：那是因为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知道若像上辈子一样循规蹈矩与人无争，只能落得相同的结局。
“好了好了，”江震出言劝和，“都少说两句吧。书儿刚才的语气虽说不太好，但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此事我允了。”
“多谢爹！”江吟书向父亲行了个礼。
江震又看向江若寒，“你弟弟刚才说得对，像你这样只考虑自身利益，未免有违我江家祖训。”
“……孩儿知错了。”江若寒只好乖乖聆听父亲的教训。他在父亲面前向来都是如此恭顺的。
江吟书温言道：“大哥大约也是最近帮着爹管理江家压力太大了，才会言行失当，爹就不要与他计较了。”
江若寒心头一颤，用锐利的目光扫了三弟一眼。
江吟书这话看似在为他说话，实际上很显然是为了让江震记住他“言行失当”。
又听江吟书续道：“江府和军营的事务都很繁杂，大哥他分身无暇，若是爹能首肯，孩儿愿为大哥分忧。”
“三弟！”江若寒瞬间更是大怒，“你不过是个庶子，有什么权力插手这些事！就算我真的忙不过来，也自有你二哥帮忙！”
“江若寒！”江震闻言也瞬间恼怒起来，“你知道为父向来不在意这些嫡庶之分，你把‘庶子’二字挂在嘴边是想如何？！”
江震知道江吟书天性敏感，对于他庶出的身份是有几分自卑的，所以从来都不许江家人提这些。如今江若寒却轻易地犯了禁。
“孩儿知错了！”江若寒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不小心就惹得父亲更加不满。
“书儿他说得对，”江震的神情稍稍缓和了几分，“你可能是最近压力过大，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了。你手中的事务，我会分一部分给你三弟的。”
“……是。”江若寒不敢反对，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神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江吟书的心瞬间刺痛了一下。
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去和从小尊敬的大哥争权夺利呢？
罢了，之前劝诫夏崇晟的那些话，更应该用来劝诫自己——
这一世要成就大事，就必定要舍弃心中某些柔软的东西。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江震按照昨天和江吟书商谈好的说辞，开口为吴朔求情：
“皇上，臣有事起奏……臣认为吴朔收受贿赂虽死不足惜，但此等罪过不至于要连累他全家。还望皇上网开一面，饶过他的家人！”
夏国铁定要满门抄斩的罪过就只有谋反或是卖国。其他的，不是不存在通融的可能性。
“江大人此言差矣。”却听丞相刘元开口，“他一人受了贿赂，便全家都能穿金戴银，他们身为他的家人难道不曾早点觉出异样吗？享受了好处，此刻却不承担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