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团歪头望了一会儿黑雾，又看向一脸疑惑的少年。
“谢谢你帮我，但它是我的救命恩猫，我总要确认它没事才好。”
胖猫抬头，嘚瑟地“喵”了声。
“哎哎，你这吃里扒外的破猫！”
少年捋起袖子，露出两节藕白的手臂，他抓住胖猫，吃力地对它做了个鬼脸。
云团盯着少年肌肉线条柔和的手臂，回忆起男性和女性体内的脂肪含量差异，微微一笑。
在这个地方，女孩子要练成这个样子，实属不易。
“对了，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少年和肥猫玩了一阵，才放下它，如梦方醒似的转头问道。
阳光穿透密林，落在橘猫的身上，为它染上一层浅淡的金色。
“从大山里来的，来投奔亲戚。”
云团席地而坐，揉着胖猫软乎乎的肚皮。
胖猫转身，平躺在草地上，像是溏心蛋的蛋黄缓缓流出，流成一滩。
它惬意地躺着，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呼噜声。
“夏城都是些卖茶卖瓷器的，每年来来往往，很多人居无定所——莫非，你是来投奔我的？”
少年笑道，语调轻快又不走心。
“亲戚还没到，他临行前，说会跟着别的商人一道来的。”云团说得模棱两可，突然觉得，她说不准不用当丫鬟。
“那你就一个人从山里走出来了？最近的山离这里都有百里，你不会是什么妖精变的吧？”
云团拍着猫肚皮，目光瞥见一只警惕的大黑狗，它夹着尾巴，一步一步地，小心靠近。
感觉到云团的目光，黑犬原地趴下，团成虾仁的形状，假装自己在熟睡。
“妖精？我倒觉得，城门外的是妖精，若非我力气大，早被他们捉起来，卖到青楼去了。”
云团摇头，就是不知道，这传闻中的柳小姐到底在哪里。
为今之计，唯有等待。
碰碰运气。
“如今的世道，一个女儿家上街，不说年纪像你这样小的，就是和我一般大的，也会被拐子盯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凑到近前，轻笑，两个酒窝格外明显。
“云团，团圆的团。”云团盯着缓缓靠近，又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黑犬，朝它招了招手。
黑犬当下就晃着尾巴冲过来，一下子挤开胖猫，微微下蹲，眯着眼睛等待摸头。
云团暗暗发笑，她顺势摸了摸，狗脑袋圆润又微热，毛茸茸的，手感不错。
少年呢喃：“云团……听好了啊，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苏栗理是也！”
云团点头，“多谢苏公子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苏栗理“嗯”了声，等了一会儿，“就没了？不说以身相许，也得说什么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吧？”
云团摸着狗头，认真地想了想，“嗯……倒也不必。”
“……是你救人还是我救人？”
苏栗理不解，最后哼了声，将一旁狂舔小孩的胖猫扯到身边，一通乱摸。
“你这儿缺驯兽师吗？我大概只能在这个上边报答你。”
云团起身，黑狗也跟着站起来，它专注地盯着这个八九岁的小孩，目光带着一丝慈祥。
苏栗理看着温顺的恶犬，“我这儿倒确实有一匹难缠的烈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