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抬为平妻
宋舒月一脸懵，并未听懂孙长湘话中的深意。
“你进府晚，不知道这些。这竹院先前是三妹妹的住处，你这间屋子正是她之前住的。”孙长湘说着，不由得站起身，摩挲着床边摆放着的两个青花绿瓷白玉瓶，“这些摆件还是当年婉儿没进宫时，我陪她去选的。”
“大舅母虽没进过宫，却也知道宫墙深深，进宫之后便是半点自由都没有了。婉儿过世前两年，皇上看出她精神不佳，特许她回来住一阵子，承言便是那时住进了这竹院，在这里过了两年安然无忧的生活。”孙长湘说着，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这竹院对承言来说，意义非凡。自从婉儿过世，他自己不愿再迈入这间院子，连带着也不让任何人进来，除了固定打扫的嬷嬷，这么多年就当真没人进来过，直到你来了。”
宋舒月一愣。
果然，内心深处有一片旧伤的男主被她遇到了吗？
大舅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助攻？
“舅母瞧着承言是真喜欢你，你们夫妻也般配，日后定能长长久久，舅母就等着什么时候你们生子百日的喜帖到了，到时便进京瞧你和小世子。”
孙长湘说着，眼角带泪的一笑，颇慈爱的拉住宋舒月的手，“夫妻之间哪有一帆风顺的，今日有坎坷，迈过去便是了，最重要的是两心相悦。”
宋舒月一笑，并未将孙长湘的话放在心上，倒是青栀在旁边听的热泪盈眶，用帕子擦了好几回泪。
宋舒月不由得在心底叹气。
这孩子好骗啊，太容易感动了。
用过早饭后，陆承言去给老太太请安。一夜过后，老太太的气色好了不少，只是身体还需休养，尤其不能动怒，否则极易再发病。
陆承言预料到老太太可能还会同他说和离的事，早早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外祖母。”
老太太招招手示意陆承言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是昨日没有的和蔼慈祥。
“言儿，经历昨日，外祖母看出你对舒月有情，况且她又救了我这老婆子，外祖母的确不能再逼你们和离了。”
陆承言神色一怔，正疑惑着老太太怎么突然想通了，却听她又道，“只是夕菱毕竟为你没了一个孩子，她受了如此多苦，还这么维护你，你理应好好待她，多多赔偿她才是。”
说着，不等陆承言接话，老太太忙道：“依我所见，不如干脆抬夕菱为平妻，两边都有交代，想来宋舒月也不会善妒到连个平妻之位都不愿意给夕菱。”
“这怎么能行？”陆承言当即要起身，却被老太太按住了，“外祖母可知，若是抬了平妻，儿臣在朝中难以立足不说，舒月也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自古以来，哪个大户人家敢抬平妻的？官声仕途不要了？
况且这对夕菱也不公平！一旦抬为平妻，虽说说起来位分高了些，但她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日后只怕有了心仪之人也不敢表白相守，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王府之中！
自古以来，除了商贾人家有几个在外头娶了平妻带回来的，哪还有别人有这个先例！
“怎么，外祖母已经退让一步了，难道你的宋舒月就不肯也退让一步？”老太太神色微冷，“你将她叫过来，我亲自问一问她。”
“外祖母，这不是谁退让的事，这实在是荒谬，恕承言不能从命。”
陆承言颇为无语的起身离开了老太太的院子。
这老太太平日虽说读书不多，却也是个爽快的人，怎么才隔一年回来，她竟老糊涂了？
陆承言刚离开院子，林夕菱便出现在院门口，看着他有些愤然的背影，她神色落寞，站着站不稳身体。
欢喜连忙扶住她。
“侧妃，注意身体啊！”
“他竟然连抬我为平妻都不愿意么？”
话未落，两行泪扑簌落下。
“侧妃别多想，京城之中的大户人家哪有抬平妻一说，想来王爷只是一时半刻还不能接受，等他想开了就好了。”欢喜宽慰道。
林夕菱只觉心痛难当，扶着墙近乎晕厥，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模糊了视线。
见陆承言不肯退让，老太太又想起了迂回的法子，晚饭之前将宋舒月叫到了房间。
“你……”
“外祖母可是要说抬林夕菱为平妻一事？”
见老太太有些为难，宋舒月主动提起了这茬。
“想来你定不是那些后院争宠善妒的女子，不过是抬个平妻罢了。身为正妻，你应当规劝你的夫君，万不能苛待了侧室。”老太太冷道，“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