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二公子病情危重
送走了孙长湘和周宁，宋舒月总觉得二人有什么话没说清楚，没有多想，早早便吹了灯睡下了。
次日一早早饭后。
宋舒月在孙长湘和周宁的带领下去了大房的院子。
院中一间最偏僻的厢房，四周的窗都被木板封死了，门上也落了锁，门口守着一个小厮，见孙长湘来了，忙行了个礼。
“开门。”
周宁不由得挽紧了宋舒月的手臂。
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宋舒月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
房门打开，孙长湘带着二人走进了门，淡淡的烟雾中，窗子木板缝隙透过来微弱的阳光，可以看清楚屋内的大致陈设。
屋内陈设简单，同周家其他厢房并无什么出入，只是架子上的诸多花瓶摆件都被撤走了，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是厢房内唯一的亮色。
绕过屏风，宋舒月才看清楚内室床上的周二公子本尊。
古色古香的床上，周远瘦骨嶙峋躺在其上，身上盖着一床浅木兰花的淡色被褥，床边放着一张矮木方桌，方便他拿取东西。
只是桌面上的东西令宋舒月大为惊诧。
那正是上次他们在青云观密室里见过的具有强烈成瘾性的奇花！
旁边放着一个小碗，里面放的正是研磨成粉的花瓣。
孙长湘见状，急忙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周二公子病的如此重，他们来周家这几日也没有听人关心他一句，原来是因为这个。
周二公子的意识迷离，像是刚刚睡醒时已经吸食过花粉，周身的病痛好像完全消失了，整个人脸上带着舒适的惬意，仿佛做了一场美梦。
原本清俊的容颜因为病痛折磨和长期的药物依赖已经非常枯瘦，这样下去别说半年了，活过三个月都成问题。
宋舒月没有开口，只是抿着唇，搭上了二公子的手腕。
他的确病的不轻，之前的重伤要了他半条命，在病痛的长期折磨下又患上药物依赖，把剩下的四分之一条命也搭了进去。
情况不容乐观。
冰凉的触感搭在腕上，周远逐渐睁开了眼睛。
“娘，你又找谁来替我诊病……我不是说我不见任何大夫么，就让我这么死了也不失为是一种解脱……”
一旁的孙长湘没有搭话，眼泪扑簌落下，厢房内响起细微的抽泣声。
周宁抱着娘亲的肩膀，也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没有人能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空室中炸响。
周远的视线慢慢聚焦，落在面前一身白色荷裙的宋舒月脸上。
“你是谁……”
“我是你的大夫。”宋舒月神色很淡，给周远检查了番身体，当即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舒月，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孙长湘怕她说出什么令周远绝望的诊断来，低声道。
周远更是将脸别向了床里。
“二公子形势危重，但不是没有治好的可能。”
听闻此言，孙长湘的眸色一亮，当即便拉着宋舒月的衣袖坐在了她身旁。
“舒月，你有办法对吗？”
“对，我有办法。”宋舒月定定道，她的声音如山间晨钟，充满力量，“但是前提是，二公子自己真的想痊愈。”
“二哥哥必定是想的！”周宁连忙道，“二哥哥最想离开这间厢房了，对不对二哥哥？”
周宁闭上眼，并没有说话。
“除了病痛折磨，二公子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这也是病情加重的原因之一。”宋舒月解释道，“我可以替二公子诊病，但是有三个要求。一，我需要二公子绝对的配合；二，我希望二公子有求生的意志；三，二公子必须戒掉桌子上的东西。”
孙长湘素手微僵。
“舒月，你知道了……”
“舅母不应当瞒我。”
床上的周远微微颤抖，紧闭的双眸中滑出两行泪。
“二公子，人生在世几十年漫漫，小到妯娌长短大到生死危局，少有能称心如意的，穷苦人家卖儿卖女方才能得一捧米面，吃的都是儿女血肉，活着已是极为艰难。二公子出生优渥半生无忧，已是大多数人所不能比，父母兄妹慈爱，即便如此也不肯放弃你，更是十分幸运，如此你都不肯为他们拼一拼，也是世上少有的自私之人。”
“你懂什么？！”周远怒道，声音却显得脆弱而无力，“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就算我不知道又如何？经历惨痛就可以任性宰割自己的生命？老天给你一副健全的身体，不是让你自暴自弃的。”
宋舒月眸色微冷，说出的话句句如同烈火，灼烧着周远的胸腔。
“大夫医病难医心，望二公子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