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原本正打算向噬天蟾蜍提出合作条件，可还没等他开口，噬天蟾蜍却抢先发声了。
“小子，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
楚一凡略作思索，斟酌着用词说道：“说得客气点，你不过是被人胁迫的工具。
要是不客气地讲，你就是命门的傀儡罢了。为虎作伥这个词，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噬天蟾蜍听闻此言，愤怒的声音在楚一凡的仙海中如雷霆般咆哮起来，那声响之大，让楚一凡都不禁诧异，不明白它为何会突然如此暴怒。
“小子，你真是无知至极！爷爷我乃是道祖太上坐下的九眼金蟾！你以为我现在这副人不人……
呸，你以为我这非蟾非鬼的模样是天生就这样的？
命门抓住我后，威逼我投降，他们以为爷爷我是软骨头，可爷爷我的骨头硬着呢！
最后，他们将我的仙魂、道魄分散开来，分成无数份，浸泡在血煞蛊毒之中长达几万年，还用最为霸道的煞气来温养我。
他们妄图以此磨灭我的向道之心，摧毁我的神智，简直痴心妄想！最后，这些分散的部分在你这里重新集合在了一起。
要不是我平日里故意装作没有神智，恐怕现在还被困在那血煞蛊毒池中呢。”
楚一凡听后，轻轻摇摇头，笑着说道：“若你以前就这般有智慧，恐怕没少被太上的其他弟子笑话和欺负吧？
而且，命门难道真的不知道你的神智尚存？我看未必吧！
你对太上的了解，想必比我要深刻得多。他老人家向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算无遗策，掌控全局。可结果又怎样呢？
若论实力恐怕太上不比那天命弱吧？道家拥有诸多无上神通，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然而最终却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我告诉你，你既小看了命门的手段与实力，同时也高估了你自己的……”
楚一凡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噬天蟾蜍过于自负。
只见噬天蟾蜍并没有反驳，陷入了沉默之中。此刻的楚一凡，竟感知不到它的情绪波动，仿佛它已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
“你的肉身呢？你一直在提及你的仙魂仙魄，却似乎从未说起过你的肉身。”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噬天蟾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声音中饱含着无奈与不甘，听起来充满了沧桑感。
“九眼金蟾的肉身堪称逆天，当时道祖座下有两大备受追捧的超级道兽，一个是我，我主攻虚幻之力，那强悍的九眼能够看破一切虚妄，直击事物本质。
而另一个道兽是鬼九，它则主攻体魄，肉身强悍得令人咋舌，可以撕天裂星，无人能及。
命门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想要强行俘获我，所以才拆分了我的仙魂仙魄。
至于肉身，早已不知去向，这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一旦我的肉身与现在的我融合，恐怕实力比那时还要恐怖得多。
只是，如今我的道念已发生了根本改变，成了狰狞无比的血魔之魂魄，未来必定会为祸这方天地。
这便是我当初想要夺舍你的最大原因，你的肉身与道念都有助于我回归到原本的状态。
哈哈哈……只是我没想到，你跟我一样，都是可怜之人，都是被命门操控的傀儡罢了。若不是有天命的命运命盘限制，你早就被我成功夺舍了。
你说得没错，我们都如同被提线的木偶，道家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一塌糊涂。”
听着噬天蟾蜍那落寞悲伤的声音，楚一凡的情绪也不禁变得有些低落。
过了一会儿，楚一凡心有不甘地说道：“先驱者距今已有数十万年了，我有幸遇见过道祖的残念，即便他老人家已到那般境地，都未曾放弃。
你觉得我们有放弃的理由吗？我们应该正视目前的处境，走好当下的每一步。
未来会怎样，既不由我们完全决定，当然也不是天命能完全掌控的。
因为多行恶事之人，必有衰败之时；多做善事之人，必有他人相助。
也许就是那毫厘之差，我们就能挣脱命运的枷锁。现在看来，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得很惨吗？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你倒是给我一个懦弱退缩的理由！”
这次，噬天蟾蜍没有再沉默，它一闪身出现在楚一凡的背后，只是身形不像以前那般硕大无比。
它撑开一个方圆三丈的空间，将其与外界隔绝开来，营造出一个只属于它和楚一凡的独立空间，然后满怀期待地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合作？”
楚一凡指了指它撑出来的空间，微笑着说道：“你这就算是诚意了。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合作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难道还需要再具体化吗？
另外，我得告诉你一个现实，即便没有命运命盘的存在，你成功夺舍了我，也不可能成功挣脱命运的枷锁。
你缺少的不仅仅是运筹帷幄的算计能力，所以你只会越陷越深，最终万劫不复，甚至还会连累这三天四地的所有生灵，最后自己也只能含冤而屈地死去。”
噬天蟾蜍心里明白，这绝非危言耸听，它这次真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三天后，楚一凡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服用的丹药与吸收的仙灵石只是极其微弱地补充了一些他的力量。
看着手中两粒暗红色的夺元丹，他忍不住唉声叹气。
这可是二爷爷给他的救命丹药，此丹能在瞬间吸收周边的仙灵气，并将其据为己有，从而让仙灵力恢复至饱满状态。可如今身处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里的秘境诡异到了极点，不可能就这样一成不变。你不是说自己有运筹帷幄的能力吗？
那好！接下来这一百多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运筹帷幄的。”
楚一凡淡然一笑，说道：“这算是你对我们合作的考验？让一个真仙初期巅峰的我，去面对数十个金仙境，还有几十个真仙境的修士？”
“你可以选择放弃！”噬天蟾蜍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噬天蟾蜍刚刚消失，那一百多人便嚎叫着退了回来，而且大部分真仙境的修士都身负重伤。
紧接着，一股狂风裹挟着更粗大的沙砾，如汹涌的潮水般追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