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跟在后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嗯。”季子默淡淡应声，目光在余笙的身上一扫而过。
正要踏入客厅，却眼尖的发现门口的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灰尘。
“院子是谁打扫的？”季子默冷冷的问。
声音冷漠，如坠冰窖。
“……是、是我。”
余笙心中一颤，不自觉的结巴了起来。
“整栋别墅，重新打扫一遍。如果还是打扫不干净，那就收拾东西立马滚蛋！我这里，不留无用之人。”季子默淡淡的瞥了余笙一眼，然后进了别墅。
眼神无比陌生。
就好像，前些日子逼着她签下不平等赔偿的人，不是他一般。
“还不快去？你是不想干了吗？”管家戳了戳余笙的肩膀，小声道。
“啊？哦，好的，这就去。”
余笙回过神来，赶紧低头应是。
管家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同心结，请带我找到暮暮。”余笙对着手上的印记，轻声道。
只是，原本百试百灵的同心结，在此时却如同陷入了沉睡一般，没有任何的动静。
想到02说过，本位面出现异常。
余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拿起小桶和毛巾蹲在地上开始擦洗门口的地板。
随着时间的流逝，余笙饿得前胸贴后背。
胃部也一阵阵抽疼。
原主被那群人囚禁的时候，几天才能喝一点牛奶。
平日就连水，都不让她多喝。
所以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让一个健健康康的人，落下了胃病。
一旦没有按时吃饭，胃部的绞痛，足以让她昏厥。
事实上，余笙完全可以从空间里拿出食物果脯的。
可是，经过一天的观察，余笙发现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基本上都安装了监控。
可以说，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季子默那个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卖力的继续打扫，终于在晚上十点半时，这才将整个别墅，除了二楼之外，全部擦洗干净。
那地板，说是一尘不染也不为过。
干净得都能当镜子用。
余笙瘫软在一楼的客厅里，累得全身酸软，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半分。
“踏踏踏……”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别墅里响起，余笙想要看看是何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动弹。
无奈之下，她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静静地等待。
终于，脚步声在身旁停了下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
季子默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那双隐隐泛着红光的眸子，盯得她头皮发麻。
许久之后，季子默这才幽幽的开口，“千方百计来我身边，有何企图嗯？”
“没，没什么企图，只是想要抵债而已。”
余笙心里突突，脸上的表情却很坦然。
毕竟，她在演技方面，也是得过奖。
“哦？一个月两万，你是想要做多少年的女佣，才能还清三千五百万？”季子默嘲讽一笑。
“！！！！三千五百万？不是三千两百多万吗？”余笙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
“嗯？你没有仔细看过赔偿合约？”季子默挑眉。
“……什么意思？”
余笙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没什么，就是……你若一个月不还清债务，那么所欠金额自动上涨一百万。直到……你还清为止。”季子默勾唇一笑，意味不明道。
“你你你！你这简直比高利贷还可怕。就算在银行贷款，三千多万一年所需的利息也最多两百万左右。你这是敲诈勒索，是犯法的懂吗？”
余笙咬牙切齿的瞪着季子默，恨恨的说道。
“哦？敢欠银行钱的人不少，但是敢欠我季子默钱的……除你之外，还没有出生呢。”
说到这里，季子默顿了顿。
优雅的蹲下身，身体前倾，靠近余笙。
两人之间的距离急速缩短，呼吸在空中交融，分外暧昧。
属于季子默身上特有的草木香，涌入余笙的鼻尖，包裹她的神经。
季子默将余笙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幽幽开口道，“难道，你是打算……用你的身体来赔偿吗？”
“！！！”余笙嘴角一抽，“也……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季子默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余笙会这么不要脸。
收拾好一闪而过的情绪，冷笑道，“呵，你觉得你的身体，配得上三千五百万吗？”
“……”余笙闻言，脸一黑。
咬牙切齿的瞪着季子默道，“我的身体，自然无价。”
“无价？一具残破不堪，被人玩儿烂了的身体，你也配无价两个字？”
季子默毫不客气的掀开血淋淋的事实，继续道，“余笙，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会回收你这种就连拾荒者都不屑捡起来的垃圾的？”
字字珠心，毫不留情。
余笙脸色猛地煞白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季子默，想要透过他的身体，捕捉他的灵魂。
想要从他的灵魂深处，找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可是，没有。
他的眼里，丝毫没有任何一丝熟悉。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原点。
回到当初那个身穿白衬衫、手拿解剖刀的少年。
不，比起许清闲，眼前的季子默更加的陌生。
陌生到，面对她的时候，就像是在面对一堆垃圾。
一堆沾满病毒，唯恐避之不及的垃圾。
余笙沉默许久之后，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身来。
目光淡淡，声音平静的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还清债务，然后站在能够与你比肩的高度，重新认识你。”
说完，余笙挺直腰板，一步步离开别墅。
“02，季子默真的是暮暮吗？”余笙凝重的问。
【宿主放心，他确实是暮微阳。】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余笙皱眉，想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他的怪异。
这种感觉，无关感情。
而是她方才，敏锐的发现，季子默那双眼睛，时不时的会在黑与红之间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