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斐堂闻言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杜斐堂冷笑一声，绕开死人头，往大堂中央走。
“原来这是来责问本王来了？”
墨瞳冷淡道：“王爷难道就没看出来这颗人头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杜斐堂这才依言去细看地上的人头，那瘆人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个正常人的脑袋。
“这是……什么？”
墨瞳道：“毒人啊，王爷难道不曾见过这东西吗？”
杜斐堂愣了一下，瞪向她，“你什么意思？”
“王爷紧张什么？我又没别的意思，只是当年凌绝教造成的血疫事变王爷难道没参与过吗？”
“那又如何？”杜斐堂还是没懂她到底想说什么，皱眉道：“你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做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请王爷搞清楚当下陇州的情况再做其他事务。先为公，再者为私。”墨瞳道：“现在陇州城内有多少凌绝教的教徒，有多少毒人尚不可知，王爷却要为了自己的私物派人前往危机重重的南徐山庄，倘若遭遇毒人袭击，王爷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杜斐堂一噎，他扫了眼大堂里的其他人，皆缄口不言地看着他，这令他觉得颜面尽失，他堂堂大夏的肃行王，竟然叫一个丫头片子给教训了？！
“你在威胁本王？东方未曦，你当着本王的面有什么官威可耍的？你是皇上派遣到此查案的又如何？你少想拿皇上压我，本王同皇帝打拼之时你还没有出生呢！你胆敢在本王面前如此目中无人！”杜斐堂震怒道。
傅青泫担忧地拧起了眉毛，肖宗义整颗心也提了起来。
慕怀元坐在一侧没有出声，东方佑的目光则一直都锁定在墨瞳身上。
墨瞳面对杜斐堂的怒容丝毫不惧，她冷嗤一声，“王爷又何故要转移话题，我找诸位来大堂商议，并非是要给谁定罪，而是想大家搞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分清主次。”
墨瞳继而问道：“这颗人头认出来了吗？”
慕怀元即刻答：“这是刘四的人头？”
肖宗义闻言惊愕地“啊”了一声，方才他看着这东西实在瘆得慌，压根不敢细看，更别说认这是谁的人头了，此时听到慕怀元的话，他才终于大着胆子去细细打量这颗脑袋。
“是啊。”墨瞳道：“这是刘三一家灭门案唯一的线索，现在完全断了，断了还且不说，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如今就被炼成了毒人。这也说明了，这城内比我们想的还要危险得多，凌绝教心狠手辣，丧尽天良，是不会对普通百姓手软的，咱们到现在依旧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首要考虑的不就是城中百姓的安危吗？各位应当都不想当年的血疫事变再重现吧？”
肖宗义赞同地点点头，“将军说的对极了。”
杜斐堂表情凝重，却不说话了。
“如今要做的应当是一致对外。”墨瞳瞥了他一眼后，道：“倘若是有正经事要办，这府中上下的人自然是任由王爷和雍王殿下差遣，但下次别再有为了一己私欲而打破最终的计划的情况出现，否则一律当勾结凌绝教处置。”
说罢，她不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就起身离开了大堂。
东方佑丝毫没有犹豫，即刻就跟了出去。随后肖宗义和傅青泫相视一眼后拱手退出去了。
慕怀元凝视着东方佑的背影，蹙了蹙眉，但很快他就恢复寻常，起身走到杜斐堂身旁，“王叔，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未曦这话确实也有些道理，她也是为民生考虑，如今情况危急，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杜斐堂皱眉，仍然嘴硬道：“这种事情本王能不知道吗？本王活了几十年，需要她一个丫头片子来教我做事吗？”
慕怀元道：“未曦性子直了些，可能说的话让王叔心中觉得不舒服了，但此次幸亏傅大学士没有受伤，否则未曦就当真是会生气了。”
杜斐堂原本还十分恼气，听到他这句话瞬间就抓住了一个重点，“那个傅青泫对于东方未曦来说有那么重要？他们是什么关系？”
慕怀元道：“我听说早在傅青泫入朝为官以前，他二人就认识了，想来关系应当不错。”
“这么看，何止是不错啊！”杜斐堂意味不明地重重一哼，甩袖转身出了大堂。
墨瞳准备再去一趟刘三家，现在刘四死了，虽说先前房子是被云策天给一把火烧了，但那地底下的朱砂不知道还在不在，她总觉得上一次去查的时候她漏掉了什么。
墨瞳要出门时，东方佑跟了上来，叫住了她。
墨瞳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一旦被东方佑这种变态缠住，你不搭理他，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东方佑缓缓朝她走来，问道：“你要出去？”
墨瞳讥诮道：“我出去与否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了？”
“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同我说话吗？”东方佑皱眉道：“方才在大堂上你不还说了要一致对外？”
墨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嗤笑出声，朝着东方佑走近两步，冷眼道：“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左使？”
东方佑眉毛一跳，墨瞳接着说道:：“我现在不拆穿你的身份，也是因为还没到时候，不代表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墨瞳准备后撤一步时，却突然被东方佑攥住手腕，墨瞳用力想要甩开，却被东方佑死死扣住，墨瞳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在东方佑的手背上划了一刀。
东方佑却仍旧没有松手，任由鲜血顺着往下流进了窄袖中。
“这么看，果然没错，也好。”东方佑不怒反笑道。
墨瞳以为他疯了，想着不然就直接一刀废了他。
“你不是东方未曦。”
墨瞳懒得听他废话，正欲抬手再给他一刀时，就听到他又开口了，声音里都带着几分诡异的笑。
“你叫墨瞳。”
墨瞳闻言一怔，东方佑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的？
而后她想起今日同傅青泫在南徐山庄时，提到过墨瞳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