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暂休这段时间,刑侦大队队长的工作你先临时负责着。”局长黄海波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转着钢笔,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顾登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局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不让老陈回来了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黄海波微微皱起眉头,抬眼瞥了顾登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你看你,一天天咋咋呼呼的,我有说没让陈北安回来么?”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早已料到顾登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你现在让我接手老陈的事情是啥意思!”顾登向前跨了一步,情绪愈发激动。
在他心里,陈北安是警局的顶梁柱,是大家敬重的老大哥,如今毫无征兆地被暂休,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诶哟,小点声行不行,我这年纪大了,听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咋咋呼呼的,耳朵疼得厉害。”黄海波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样子。但顾登却敏锐地察觉到,局长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冷厉。
“黄局长,老陈这些年替局里立下多少功劳,破了多少大案奇案难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顾登红着眼睛,声音里满是愤懑。
他想起和陈北安一起在案发现场熬夜勘查,一起为了抓住凶手而日夜奔波的日子,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觉得,这些人真的是烂透了,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功臣。
“这是命令,你没得选择。”黄海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将钢笔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
顾登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地闭上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心的不甘与委屈,却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谁让自己只是个打工的,作为下属,唯有服从命令。他转身走出办公室,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夜幕深沉,城市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黄海波单位寓所的窗户透出一丝微弱的光,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翻过围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地朝着寓所的窗户靠近。
屋内,黄海波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他神色凝重,时不时地看向窗外。不一会儿,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不速之客翻窗而入。
那人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黑影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扔在茶几上,低沉地说道:“这是你要的东西,事情该怎么办,你心里清楚。”黄海波伸手拿起U盘,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点头,说道:“放心,我会处理好的。”黑影冷哼一声,转身便翻窗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陈北安停职的第三天,西京公安局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震动。警局内气氛紧张,人心惶惶。
一大早,一辆辆警车停在警局门口,上级部门的人前来进行人员大清盘。
而就在此时,黄海波突然宣布自动辞职,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警局内外炸开了锅。
警局外,密密麻麻的狗仔记者早已得到消息,将警局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举着相机和话筒,眼神中透露出兴奋与期待,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
“请问黄局长为何在这个时间点突然主动辞职呢?是有什么原因么?是因为前几天的案子其实另有隐情?”一位年轻的记者大声问道。
“据说,前几天结案的案子涉嫌人员身份非同一般?警局是否存在包庇的行为呢?”另一位记者也不甘示弱,抛出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
黄海波身着笔挺的警服,站在警局门口,身后是一排表情严肃的警察。他好歹也是一个市的公安局局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所以面对记者们犀利的问题,他神色依旧镇定自若。
“针对大家的问题,很抱歉,涉及案子相关内容的事情不方便过多透露。”黄海波的声音沉稳有力,“对于我的主动辞职,这个事情和案子没有关系,和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也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辞职这个事情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辞职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个是我年龄上来了,原本也快退休了,从警这么些年我一直愧对我的妻子和我的家人,想着早点退休能陪陪自己的家人。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影响到秩序。”说完,他在警察的护送下,坐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汽车,缓缓离去。
而此时,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