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戒……镇骨玄……丹……卧房……床头柜……”
墨星阑要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就不给那丹药取这么长一个名字了。下次把名字改了。
不过好在他怕初九不认识丹药，专门在每一个装了丹药的瓶子和盒子上贴着纸条。
曲灵听完垂眸看着他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显现，且正在隐隐发光的戒指。
没做过多犹豫，闪身进入凤戒，根据墨星阑说的快速找到卧房走进去，打开第一个床头柜就发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排排丹药盒子，每一个盒子上面都贴了丹药名字。
他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是为了方便初九找的。
拿起墨星阑说的镇骨玄丹闪身出了凤戒，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只有两颗，拿起一颗喂给墨星阑，盖上盒子。
喂完等了几个呼吸曲灵再次拉起墨星阑的左手手腕把脉。
发现那原本杂乱的脉搏正在慢慢变得平稳，渐渐的又恢复到了之前脉搏虚弱的状态，骨咒发作的迹象也逐渐消停。
“你现在什么感觉？”曲灵把墨星阑的手放回他腿上，观察着他询问。
墨星阑抬手擦去嘴上的血迹：“没力气。”
“只是没力气？”
“嗯。”
听他说话声音只是很沙哑，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断断续续，曲灵感到震惊。垂眸看向手上拿着的这个装着那名叫镇骨玄丹的白玉盒子，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这个镇骨玄丹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对骨咒居然能有这么好的压制缓解效果，比起塑骨丹好了不知道好多少倍。
说不定骨咒真的还有其他解咒之法。
“嗯。”墨星阑没打算隐瞒曲灵。
曲灵听后双眼一亮，唇瓣扬起一抹弧度，欣慰的同时又替墨星阑感到高兴。
可很快他想到什么，唇角渐渐垂下，神色逐渐凝重：“研究可以，但骨咒不能解。”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墨星阑低低笑了笑，只是那笑声带着讥讽。
“那徒儿还真是要谢谢师父提醒了。若不是有师父帮忙，也不会有今天的徒儿不是？”
他恨透了骨咒，可他又需要骨咒来保命。
真是讽刺至极。
曲灵听出墨星阑话里的意思，张了张嘴又闭上。心里愧疚，却又无奈。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墨星阑，而做这一切的过程中又不得不以伤害墨星阑为代价。到头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保护墨星阑还是伤害墨星阑。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晨曦很强。后来跟随晨曦后得知了晨曦的计划，也知道了墨星阑一旦魂魄受损就再没有对付晨曦的办法，所以当年他背着晨曦给了墨衡松这个禁咒。
骨咒恶毒至极，它能连接魂魄和身体，一旦发作伤及身体牵连魂魄。但正是这样恶毒的存在才能救墨星阑。只要有骨咒在，若愚夺舍魂飞魄散，若愚吞噬魂魄便连带着骨咒也一并转移，剩下的躯体则烟消云散。
晨曦是执念没错，但他也有苍皓之主一缕魂魄的维持才能成型。他只有吞噬了墨星阑的魂魄占据墨星阑的身体才能成让修为超越神界圆满，且这样还能解决掉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
可墨星阑身上有骨咒，晨曦便再没有办法夺取墨星阑的魂魄和身体。且从此无论他夺取谁的身体，修为最高也只能达到神界圆满。
这是神体能承受的最高修为。若要超过这个修为，便会因承受不住身体的变化而自爆。
至于晨曦为什么不能杀了墨星阑，曲灵不知道，也想不通。
墨星阑却知道。
正因为他有一部分魂魄和晨曦来自同一处，若他死了，晨曦就会受到牵连陷入沉睡。
晨曦到底会沉睡多久，他曾问苍皓之主，苍皓之主的回答是或许万年。
万年，能改变的事太多了。可让他为了万物苍生能维持万年太平去死，想都别想。
若不是因为九儿，他连毁了这万物苍生的心都有。
卧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压抑的气氛因为两人的沉默更加低沉。
曲灵感觉心脏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煎熬又忐忑不安，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眼睛在屋子里环顾一圈打算找点话来打破这份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
垂眸看到还拿在手上装着镇骨玄丹的白玉盒。
“这个……镇骨玄丹……要不，为师再帮你多炼制几颗？”缓缓抬眸去观察墨星阑的神色。
明知道墨星阑看不见，他还是很小心，害怕对上墨星阑的视线，更害怕墨星阑和他更加生分，拒绝他。
他像一个曾经做错了事辜负了自家孩子现在又想要弥补的老父亲，小心又忐忑。
将头埋在右胳膊上的墨星阑听出他话语中的情绪，垂着的密长睫毛颤了颤，几个呼吸后才说话：“等我有力气了把丹方写给你。”
不需要出灵药，还有人要免费给他炼制丹药，他何乐不为？
听到墨星阑同意了曲灵还有些不敢相信，仔细观察了墨星阑好一会儿才像是得了认可的老父亲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不着急不着急。”
其实挺着急的。一来他不知道墨星阑下一次骨咒发作的时间，二来他真的很想知道镇骨玄丹的丹方，三来他想快点帮到墨星阑。
墨星阑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些别扭。
紧了紧握着初九手掌的手，缓缓抬头，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她的温度。
想到什么询问：“晨曦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是问晨曦为什么突然不把他和九儿分开了。
曲灵从欣喜中平静下来，沉思片刻道：“为师也不知。”
目光扫到从开着的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想到已经到午时了。
“午时了，为师去叫人把午饭端来。”
“我不饿。”吃饭的时候就要和九儿分开，他不想。
“你现在这身体不吃饭怎么行？”曲灵没好气道，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着的初九，“小九丫头知道了会担心你的。”
墨星阑：“……”
曲灵见他不说话便知道他不会再拒绝，转身出了门。
果然还是这招有用。
……
要说为什么晨曦突然不打算将初九和墨星阑分开，这就要回到昨日下午时初九发现墨星阑眼睛看不见那会儿。
本来晨曦当时是让流月去把初九关起来的，只是流月刚走一步就被飞音叫住。
“我已经答应让她去看墨星阑了，你还想怎样？”晨曦有些不悦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安魂灯里盘腿坐着的飞音。
飞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完全没有退缩之意：“她在哪里对你有影响吗？你抬抬手便能把她抓回来不是吗？”
晨曦冷哼一声移开视线不说话。
飞音放软语气：“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当是……”
她深吸一口气：“我替他们请求你让他俩能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度过。”
“你为了他们求我？”晨曦眼神一冷，显然是因为飞音的话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