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呲溜的声音不小,墨星阑眉心一跳,睁开眼睛看向她。仅这一眼,吓得他身体都抖了一下。原本因害羞而染着红晕的脸颊瞬间变回苍白。
“你……你那什么表情?”他双手撑在床面,挣扎着想起身。可身上实在没力气,刚撑起一段距离又跌回了床上。
她那表情,该不会想吃了他吧?她魔怔了?
初九回过神,抬手擦了擦什么也没有的嘴巴。面露尴尬:“星星,别害怕,我不吃你。”
墨星阑:“……”
她这样说他更怕了。
初九闭了闭眼,又晃了晃脑袋。
星星现在身体虚弱,身上还有伤,她不能这时候……会把星星弄坏的。
她痛心疾首地握紧拳头,咬着牙将心底那股欲望压下去。
重新睁开双眼时眼底恢复了一片清澈:“星星,我是正经人。”
“……”
墨星阑紧盯着初九,眼底满是防备。
她哪里像个正经人?
“流氓兔。”
脑子里冒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嘴巴已经念了出来。
很适合她。
久违的称呼让初九心尖一颤,没有被骂了的愤怒,反而是一股喜悦。
唇角浅浅上扬,眉眼都带上了柔和的笑容。她伸出手指,将指腹搭在他胸膛中间慢慢往下滑,声音暧昧说着曾经说过的话:“星星,我是流氓兔,你就是纯情猫,流氓兔最喜欢纯情猫了。”
阵阵酥麻从温热指腹划过之处传遍全身。时不时触碰在肌肤上的指甲更是让这酥麻变得更实在。
那股酥麻从胸膛中间慢慢转了方向,朝左胸而去。
墨星阑微张着唇深吸一口气,身体因这阵阵酥麻而颤抖,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恼怒:“你分清……时候好不好?”
即将碰到那抹粉红的时候,指腹停了下来,慢慢收了回去。
初九干咳一声,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谁,谁让你,你勾引我。”
墨星阑无语问苍天。
谁勾引她了?他现在连动弹一下身体都费力,哪有精力去勾引她?
扒他衣服的是她,盯着他不转眼的是她,说那些话的是她,摸他的也是她,最后她还好意思来一句他在勾引她!
流氓兔!流氓兔!!
见墨星阑眼中已经浮现怒火,初九手舞足蹈:“星星别生气,洗洗洗洗,洗澡,洗澡。”
这一下她是半点其他心思也没了,三下五除二扒拉完墨星阑的衣服,抱起他冲到浴桶边,将他放进去。
拿起毛巾呼啦呼啦将他快速清洗一遍,又捞出来烘干水,放床上,挑一件袍子给他穿上。
全程无比熟练。一条龙服务,主打一个周全。
墨星阑则负责当一个莫得感情的漂亮人偶,任由初九摆弄。
给墨星阑清洗好,初九重新让灵役准备了一桶热水,脱去衣服踏进浴桶。
过程中墨星阑闭着眼睛,不看,不听才怪。
眼睛看不到听觉就会格外灵敏,初九给他沐浴的时候他都能稳住心神,躺在床上听着初九那边沐浴传来的水声时却觉得难熬。
脑子里不自觉浮现方才她帮自己擦洗身子时的画面来。那种本不在意的触感,一瞬间像是放大了十倍。
他侧身背对着初九,将自己蜷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
这时候他多希望脑袋快点疼起来,这样他就没空胡思乱想了。
而事实往往是你想让某些东西出现的时候它不会出现,不想让它出现的时候它反而来得很快。
好在初九洗得快。
初九换好衣服回到床边就见到墨星阑这个姿势。眉头一皱满脸担心,以为他又头疼了。伸手放在他肩膀上推了推他:“星星,你怎么了?又头疼了吗?”
初九的声音恍若一块砸进湖面的石头,激起一片水花。墨星阑整个人抖了一下,慢慢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扭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地看着她。
“星,星星?”初九愣了一下。发现他脸颊绯红,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不烫,没发烧。
“哪里不舒服吗?”她还是担心,俯身凑近些许。
披散在身上的黑茶色发丝随着她俯身的动作从肩膀滑落,堆叠在他身上。同时带来独属于她的味道。
仅这发丝落在身上的重量便又惊得他身子一抖。
他回过头重新蜷起:“我没事。”
“没事你缩成一团做什么?”她不信。
墨星阑抿唇不再说话。
初九看了他一会儿:“真没事?”
“嗯。”
听他回答的声音比刚醒来那会儿有力气多了,初九也没再怀疑。
只是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只有身体难受或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缩成一团,可他现在这模样不像是伤心,也不像是身上难受。
初九想不明白,也没再继续想。
只要他真没事就行。
坐在床沿伸手戳了戳他肩膀,没想到仅这一戳又把他吓得一抖。
她收回手,犹豫了一下:“星星,你还要去宴席吗?”
天色已经不早,这会儿宴席上应该到了不少妖了。
墨星阑经她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事,眸中情绪渐渐散去,化为平淡。
“去。”
自然要去。
从凤戒中拿出两枚丹药放进嘴里,在初九的搀扶下起身坐在床沿。
初九重新帮墨星阑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又帮他把头发梳好。
帮他梳好头发,转到他跟前。左手握着梳子,右手拨了拨扫在他脸庞的发丝,抚摸他脸庞,轻轻将他的头抬起。
“一下午的时间憔悴了好多。”
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墨星阑顺从地抬起头,长睫轻垂,脸在她掌心蹭了蹭:“歇会儿就好了。”
他总是这样说。
初九叹息一声也没办法。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歇会儿就好了。只是这个“一会儿”,有点久。
初九收回手,自己也换上衣服,梳好头发。扶着墨星阑朝操练场走去。
到宴席时一千零四个妖差不多来齐了。
四下喧闹声在两人进场时逐渐降低,纷纷侧头看向夫妻俩。
初九和墨星阑一同坐在主位,看着下方。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到齐。大家的座位和中午那会儿大差不差。
墨星阑这次没再起身敬酒,只是坐在座位上扫视一圈下方:“既然来齐了,那便开宴吧。诸位请。”
抬起右手比了个请的手势。也没说他们的抉择如何。好似完全不关心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