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锦帆贼“轻薄”曹大小姐
“艹，你们特么眼瞎啦？”
曹昂从朱雀号舰首爬起来，恰好与甘宁脸对脸。
“贼坯子，你骂谁？”
甘宁龇牙一笑：“谁接话，小爷就骂谁！”
曹昂怒气勃发：“我看你是欠揍！”
“来呀，来呀！”甘宁用手拍脸，挑衅道：“小兔子，用你那小粉拳......”
突然，朱雀号上一个亲随慌慌张张奔来，并高声喊道：“公子，大小姐不见了！”
曹昂猛然回首，是曹婉的侍卫。
“阿婉呢？怎么不见的？”
“怕是落水了......”
刚才朱雀号全速冲岛与长安号发生碰撞，骤停之下，甲板船舷通道上，好多人落海。
曹昂一脚踹过去，骂道：“废物！带我去！”
小妮子落水了？
甘宁掀开眼罩，转脸看向海面，数十朱雀号的水手正一沉一浮地游向沙滩。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水师人人会水的铁律，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阿婉！阿婉！谁看见大小姐了？”
曹昂一边搜寻，一边大声呼唤询问。
海面上的水手立马停止登岸，四下张望，然而，没有任何发现。
妹妹习水时间太短，仓促间落水难保不会发生意外，曹昂心急如焚。
甘宁只见那名亲随指着水面，曹昂便纵身跃起，下水搜寻。
想了想，甘宁翻过舰舷，跳上朱雀号，一路奔到亲随处，一个鱼跃也扎进了海里。
曹昂在海水中睁大眼睛，隐隐看见底下有人。
但只会游泳不会潜水的他，无论怎么挣扎，始终差一点。
随着时间流逝，曹昂体内氧气急剧消耗，肺部火辣辣地快要爆炸，只能浮起。
就在他上浮时，一道宛如蛟龙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快速坠向海底。
谁？
“哗啦！”
曹昂冲破水面，心中还在猜想是谁有这么好的水性？
狠狠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正待继续下潜帮忙。
却见身侧不远，一个脑袋冒了出来。
继而对方的上半身连同妹妹曹婉的脸庞，随之露出水面，
呼！
曹昂一块大石落了地，赶紧游了上去。
“阿婉，阿婉，多谢小哥援手，吾必......”
甘宁一边单手划水，一边扭头冲曹昂龇牙笑道：“不叫贼坯子了？”
曹昂呆了。
尼玛，怎么是他啊？他怎么能来救人的？
甘宁水性极佳，搂着曹婉也比曹昂游的快，很快就爬上了沙滩。
但曹婉面色煞白，没有了气息。
水手营的医官，对溺水者如何进行心肺复苏，有专门的课程，且人人考核。
但，溺水者是女性，且是曹刺史家的大小姐。
曹昂不能做，亲兄妹，好说不好听。
医官与水手，能做，但不敢冒犯，地位太悬殊了。
曹昂不由的后悔，早知如此，将渔家姐妹带上就好了。
台风越来越近，乌云堆在桅杆顶部，风卷起枯枝残叶打在身上生疼，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
见无人施救，半吊子甘宁直接上前，心肺复苏加人工呼吸。
围观众人松了一口气：对嘛，救人是第一位的，其他的等救活了再说。
医官很好心地在一旁指导：“力道大一点，再快一点，三十下吹气两次，持续，不要停.....”
作为大哥，见贼坯子“轻薄”妹子，曹昂的心里也不知道啥滋味。
迟迟不见曹婉有动静，曹昂的拳头越捏越紧，指甲都嵌进肉里。
就连医官也满头大汗，声调越来越小。
众人的心也都沉到底了。
这么长时间，按照常规，曹婉几乎没有救活的可能。
但甘宁犹在一遍一遍重复着，神情显得狰狞。
麻蛋，小爷就不信了！
这时，海面上一道道雷霆闪过，其中一道击中了最高处的目标。
“咔！”
“嘭！呼呼呼.....”
“啊啊啊！快看呐......”
所有人扭头望去，落在最后准备靠岸的霸王号，被闪电击中主桅杆，主帆的油帆布瞬间起火。
须臾，风助火势，引燃了挨着主帆的其他船帆，霎时间烟火缭绕，如同神罚。
惊呼声，风啸声，雷鸣声，浪潮声，声声不息中，没有放弃施救的甘宁，终于等到了久违的声音。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让耗尽心神的甘宁浑身一松，仰面躺在沙滩上，气喘着，大笑着。
“贼老天，你输了！”
朱雀号上的医官，不敢置信地看着活过来的曹婉，好一会才扑上去，把住对方的脉门。
尽管脉搏很微弱，但大小姐真的活过来了！
而霸王号上，糜芳看着燃烧的船帆，镇定自若地下令：“泥浆灭火！”
训练有素的水手立即扯下标记红色的帆绳，船帆顶端卷布被打开，泥浆滚滚而下，眨眼间火势被遏制，继而湮灭。
台风抵达前一刻，霸王号终于停靠在海滩。
“收桨收帆，弃舰登岛！”
风高浪急，曾经经历过风暴的雍州水师官兵各司其职，纷纷佩戴好救生浮漂，鱼贯跳入海水，向沙滩游去。
在联合舰队数千官兵的见证下，霸王号水手陆续从水中站起，跋涉上岛，并迅速向自家领队集结。
当张诚在亲卫的陪同下踏上沙滩，糜芳已经整队完毕。
“回禀大总管：霸王号应到五百零九人，实到五百零九人，请指示。”
此时，狂暴的台风已经在白毛岛南端登陆，海面上白茫茫一片，倾盆暴雨劈头盖脸砸向海滩。
张诚点点头，说道：“离开海滩，确保官兵安全！”
糜芳随即传令，全体撤离海滩，避免被海潮卷走。
台风前端摧枯拉朽，横扫一切，海浪铺天盖地，停泊的舰船如同玩具在颠簸中互相碰撞，或破损，或散架。
撤离海滩后，白毛岛并无房屋山洞。
众人只能钻进树林，尽管有雷击的风险，但风力太强劲，非人力可扛。
已经清醒恢复意识的曹婉，紧紧攥着大哥的手，缩在树丛后面。
首次经历风暴的皇家水师与益州水师，也深刻领悟为何雍州水师会在风暴中损失惨痛。
没有亲身经历，实在无法体会毁天灭地的恐怖。
海潮咆哮，飞沙走石，暴雨雷电肆虐下，数千精锐的水师官兵，宛如蝼蚁草芥，缩在树林中瑟瑟发抖。
熬呀熬，不知熬了多久，风雨渐渐平息，乌云散开，天地一片光明。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树林，曹昂牵着妹妹看向海滩。
视界内一片狼藉，残破的的舰船东倒西歪。
唯独霸王号昂然而立，这货块头太大，扛住了暴风！
劫后余生，令所有人庆幸不已。
若非霸王号找到白毛岛，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但很多人又开始担心，遭此一劫，征伐南洋的计划还能进行吗？
就在人们陆续跑向海滩，打算进一步检查舰船时，警报再次响起。
“呜呜呜！”
众人齐齐望向山顶，挥舞红旗的了望员，正拼尽全力吹响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