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吾谊站在院子里，挥舞着久违的长枪，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望向一旁，只看见父亲离去后的衣摆而已。
刚刚父亲在看着自己吗？
夏荷对他这般抵触，和夏府的联姻估计是黄了，让父亲失望了。
想着他垂下眼帘，看着地上发呆。也许他心里也不想这次联姻成功。
“少爷。”
听见宋嬷嬷的声音，秦吾谊回过头看向她，等着她说下去。
“晌午时分，还是不要练了，以免热晕。”宋嬷嬷劝道。
秦吾谊收起长枪放在了一旁的武器架上，擦了下不断冒出的汗，不知不觉已经练了一上午，虽然还不是很累，但他还是听了宋嬷嬷的话。
“已经给您准备了更换的衣服，请您去一趟月下楼。”宋嬷嬷站在秦吾谊的身后平静地说道。
“是他找我？”
“是的。”
兖州军营。
真的就如袁建飞所说，军营里的人知道孙郎中的身边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学徒。
和玉疏搭话的人不多，但跑到营帐来看她的人却不少。毕竟军营里都是胡子拉碴的糙汉子，看见这么个细皮嫩肉又轻声细语的仿佛姑娘般的小学徒心里都痒起来了。
玉疏也不管太多，只是专心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二师兄可能有些顾虑，一直将玉疏放在自己身边，他问诊，玉疏就后方抓药，药用完了就暂停问诊和玉疏一起去药材间准备。
这可能就是师父不让玉疏来军营的理由吧，玉疏已经是男人了，他们还会虎视眈眈地盯着。盯得玉疏浑身不自在，害怕会发生什么事情，想起秦小侯爷对她做的事，她真的感觉无力到绝望，她力气太小了。
结束今天的问诊后，二师兄看出来玉疏的状态不是很好，便说道：“过两天我们就回沂州吧。”
“嗯？为什么？”玉疏并不愿意，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了，再忍几天就能回去了。而且师父答应了尹将军为期一个月的支援，要是一个月都待不满就想跑也太不守信用了。
“兖州的起义军已经被镇压了，估计这里很快要撤了。我去找尹将军说一声，他能理解的。”二师兄担心玉疏的情况，更何况现在没有交锋，军营里也大多是腰酸背痛，腹泻呕吐失眠等杂症，玉疏想学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玉疏并不想让自己成为特殊的存在：“就这几天了，师兄，没事的，他们也只是看着而已，对救助他们的人还是有敬畏之心的。如果有情况，我就躲在杂物间不出来。”
二师兄叹了口气，军中纪律森严，他们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并不会对玉疏做什么。
“那二师兄先去洗一把，这天太热了。”见天色已晚，军中大部分人也都睡下了，他打算去河边洗一把澡。
玉疏点点头：“好的，我把这里收拾好就回杂物间。”
二师兄刚离开营帐，袁建飞就进了帐门，玉疏还没有发现依旧背对着整理架子上的东西。
“你是个姑娘吧？”袁建飞依旧上下打量着玉疏。
玉疏听见声音惊恐地转过身，看着这个白天就找她说话的人，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女儿身。
看着玉疏慌乱的表情，袁建飞突然觉得好玩：“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
玉疏依旧警惕地看着他，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你认识秦吾谊吧？”说着袁建飞朝她走了两步。
“不……不认识。”玉疏低下头，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有什么目的，他不会认出她是下雨天摔在秦府门口的丫鬟了吧？
“奇怪，他明明老往你们医馆跑。”袁建飞以为能问到些关于秦吾谊的秘密呢。
“可能他一直来医馆是找我师父吧，我师父医术高超。”玉疏见他没什么逾矩的行为也稍稍安心下来。
“我以为是为了你呢。”袁建飞开玩笑地说道。
玉疏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为了我，他是小侯爷吧，我和他八杆子打不着。”他只不过是为了找玉疏发泄而已，想到这里玉疏的双手慢慢握紧。
“好吧，我知道了。玉疏你注意安全哦，我会替你保密的。”袁建飞对着玉疏眨了一下眼睛，“对了，我叫袁建飞，是大理寺少卿，这样我们就互相有秘密了。”
大理寺……少卿……玉疏有些茫然，但听到大理寺的名号，她立马鞠躬：“袁……袁大人，是玉疏怠慢了。”
袁建飞做了个“嘘”的动作就离开了。
玉疏都不知道这个袁少卿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问她和秦吾谊的关系吗？而且，大理寺少卿为什么会在兖州的军营里呢？尹将军知道袁少卿来了吗？
她有太多疑问了，但这和她一个小学徒有什么关系呢？还是着手自己的本分工作吧。
也许是袁少卿的接近让玉疏不再多疑，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和秦吾谊一样的，她也开始和来就诊的患者说话，给他们抓药上药换药，他们也怀揣着感恩的心感谢玉疏。
虽然来看玉疏的人并不少，但都只是看着，玉疏有时候还会挥手和他们打招呼，不少年轻的士兵看到玉疏的目光就直接害羞地跑了。
二师兄将玉疏的变化看在眼里，玉疏好像越来越开朗了，既然连全是男人的军营都已经能克服心里的恐惧，那她心里的创伤也快好得差不多了吧。
玉疏像往常一样问诊搭脉。
“裘大夫，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啊？”面前的和玉疏年纪相仿的小士兵好奇地问道。
“我没有兄弟姐妹。”玉疏冷淡地说道。
“啊，太可惜了，要是你有妹妹就好了。”小士兵又想起什么来，“你有表妹堂妹吗？”
“有……”玉疏被他的热情吓得没法思考。
“介绍给我！”小士兵握住玉疏的手大喊道，“大舅哥！”
玉疏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说道：“我和本家没有联系了。你要是不看病的话，后面的还有很多人要看。”
“我叫阿杰！记住啊，大舅哥。”另两个士兵直接把阿杰架了出去。
二师兄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忍不住笑了：“年轻真好啊。”
“二师兄也不老啊。”玉疏转头笑着看着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