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演得太假。
“杜大人，您在谋划作战线路时，不会将断崖也规划在内了吧？”顾绝兮确定周遭无人，才最终下了地，站在军师面前随意说了句。
这谋略，不是她分内的事儿，本不必多管。
但是白存卿作为她名贵药材的药罐子，可不能在此地陨落。
“副将且安心，我鹤鸣战士，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断然不会被区区断崖所难。”杜仲说道，没有半点犹豫。
“可……西羽比鹤鸣温暖，此时又是雨季，温暖潮湿，断崖各处隐蔽点，都有青苔生长——若稍有不慎，这些兵士就会跌落，这条线路，未免有些危险了。”顾绝兮说道，笑得有几分憨。
这东雪军师可当真是省力，不需要实地探查，纸上谈兵即可拿到俸禄。
安晗治下的国度，有诸多问题，能靠向外扩充，四处抢掠走到今日，也当真是福大命大。
“青苔？青苔是何物？”杜仲瞪大眼睛，他可从未听过这个，东雪也没有名唤青苔的东西。
“是一种在阴暗潮湿环境下会生长的东西，格外的滑，若是一不留神踩了上去，可能会摔跤的。”顾绝兮解释道，越发确信眼前男子是个智障。
没有常识……
莫非，东雪的很多人都没有这种常识？
顾绝兮沉吟一会儿，不打算再解释了。
“嗯……末将只能祈祷营中骨伤医带了足够的药了。”她说道，抱拳行礼，“末将先行一步，大人请自便。”
“去吧。”杜仲也没有理由拦下这姑娘。
只是，西羽……确实是他们不熟悉的地方。
断崖当真有这种东西吗？青苔到底是何物？为何……先前没有任何人知会他这一点？
哦，此地就顾绝兮来自灵渊。
白存卿虽是来自和灵渊接壤的小国，可丰雪境内没有多余的山峰，自然是没见过什么断崖隐蔽处的青苔的。
若是岩壁，应该能一下子就爬上去。
但……
若是崖壁很滑，怕是只能将绳子通过铁钩扎住，然后一脚一滑一脚一滑……
杜仲光是想象着这场面，就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未免太过恐怖！这，稍有差池，就是伤筋动骨！
唉……不该如此轻率的！
杜仲懊悔着，可眼下已然来不及，只能祈祷那一分队足够小心，不出意外。
营地内除了随行的医师和留守兵士，再无多余的人了。
顾绝兮趁着人少，也算是摸清了三个粮仓所在地——相隔甚远，一人之力是不能完全烧光的。
“呼……这破地方还当真有些热。”
她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面上就有薄汗了。
第一日，断崖小分队亡故一人，伤重三人，副将白存卿侥幸躲过了山石和青苔，稳稳落地。
但任务是失败了的。
他们没有成功越过断崖，自然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将军，我们对西羽的地形并不熟悉，但……顾副将来自更潮湿温暖的地方，兴许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的，比如这断崖的青苔，小人是今日才明了——世上还这等东西！”
夜晚，杜仲在赵勇营帐汇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