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昌头疼欲裂地在酒店房间里醒过来。他是被手机铃声震醒的。
他摸着床头上的手机，接听起来。
对面是那个女人的声音，“你在哪？”
顾彦昌迷蒙地看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含糊地说道，“不知道……”
“昨天那药下了？”
想起昨晚的事，顾彦昌就一阵郁闷，懒得回答她，只“嗯”了一声。
“既然已经下了，为什么你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和谁在一起？”女人的声音变得很尖锐。
顾彦昌揉了揉眉心，不想跟她解释，“昨天出了点意外，见面再说。”
女人尖叫道，“这事儿可以过会儿再说，但是那最重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顾彦昌稍稍把手机离开了耳朵一点，“应该是拿到了，一会儿我确认一下。”
“你必须保证拿到了！你以为昨天那样的机会还会有吗？”女人心急如焚。
“你先别急，我马上看一眼告诉你。”
他软着腿找到自己的西装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看了一眼，才对着电话说，“放心吧，都保存好了。下午我拿给你。”
女人松一口气，“我下午等你。”
顾彦昌回卫生间清洗了一番后，犹豫着看着手机上那个名字，想了很久都没有打过去……
许久，他终于翻开她的微信，发了三个字过去：【对不起。】
那边的颜菁看着这三个字出了会儿神。
早上过于欢喜与林启正重修旧好，以至于忘了去质问顾彦昌这个始作甬者。
她应该是愤怒的。
她不知道顾彦昌是怎么想出这个昏招的。
看来自己还是太单纯了，以为做不成恋人，至少还能是朋友，何况他又是她的上司。单纯维持在工作关系上不是很好吗？？
如今闹到这样的局面，他发来“对不起”三个字又有何意义？？难道自己说“没关系”？不说就代表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以后还怎么再见面？
她心下盘算着，DL这个项目结束以后，看来她得重新换一个工作了。
她正想着，会议室的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小吕领着一个人捧着一堆材料进来。
小吕笑着说，“这是并购的那家公司的财报和相关的资料，林总，让我们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颜菁点点头，“那你放那儿吧，我们正等着用呢。”
她指了一个位置。
小吕让人放过去，自己走到颜菁身侧，递给了她一个信封，小声对她说，“中午的那张餐卡有问题，刚刚给你补办了一张新的。”
说完他就走了。
颜菁打开信封一看，竟然是一张酒店的房卡。
她猛然想起中午林启正最后说的那句话“自觉点”是什么意思。
她咬碎了银牙。
手机响起，一条短信进来，“收到了？”
她恨恨地戳着手机，回复，“想得美！”
他又回复过来，“我见你经常加班到很晚还要回深圳，特意给你备了一间房间。难道是我想多了，其实你并不需要？”
对了，她在他的眼中是单身，晚上不是一定要回深圳。
她有一点无语，咬牙回复道，“真是个体贴的好老板！”
他现在是她的客户，是她的付费方，也算是间接老板。
他又回复过来，“羡慕？羡慕就跳槽过来。”
她一呆，刚刚才起了换工作的念头……
他又发过来，“下个月难道你还要继续呆在顾氏？”
原来他都替她想到了。
她有一瞬间的感动，却在看到他下一条短信时，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来了你就会发现我到底有多‘体贴’。”
她简直可以想象他强调“体贴”这两个字时脸上的神情。
后面他又发来了一个短信，上面是一串数字，“微信号，加一下。”
她鄙视，“用什么微信，大家都有瓦次普。”
他问，“瓦次普你看吗？”
她默然，点开whatsapp，果然有好几条他发来的信息。
whatsapp不需要添加好友，因而未读消息实在太多，她没有特别注意到。
好吧她承认，她还是更喜欢微信。
她也很好奇，如今他的微信名是什么，于是便把它发来的号码复制进微信，搜索了一下，居然是“我是谁”。
但是她并没有添加，懒得理他。
她埋头工作。
由于前一晚没回去遭受到小豆豆的轰炸，这一天她没敢加班到太晚，八点半就启程回了深圳。
到了家后发现小豆豆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张玲珑正在给她讲故事。
听到她回来的声音，小豆豆高兴得从床上跳起来，像只小燕子般扑入她的怀中，“菁菁妈咪，夜不归宿的妈咪不是好妈咪！”她指控道。
颜菁满心都是抱歉，紧紧的把小豆豆抱在怀里，亲了亲她才说，“对不起！妈咪昨天晚上出了点意外，回不来了。”
“什么意外？难道妈咪遇上了坏人？？”小豆豆说。
颜菁笑，“没有，妈咪遇上了好人，所以才平安回来了呀。”
张玲珑倚在门边，提醒她，“太晚了，让小豆豆去睡吧。”
“我要菁菁妈咪陪我睡。”小豆豆撒娇。
颜菁哄她，“你快跟玲珑妈咪先上床。妈咪洗个澡就过来陪你好吗？”
小豆豆乖乖地上了床，一直眼巴巴地等到颜菁洗漱过后上床躺在她身边，才闭上眼睛，立刻进入了梦乡。
颜菁撑起身子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有些酸酸的。
张玲珑轻声在门外说道，“菁菁，你出来一下。”
张玲珑照例在屋内泡茶，给她端了一杯在面前，“坐，我们聊一聊。”
颜菁拿起杯子就喝。
张玲珑说道，“前几年你还怕晚上喝了茶睡不着，如今你压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颜菁笑道，“环境使人改变，现实使人屈服。”
“那么能不能说说，昨晚你屈服于什么现实了？你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张玲珑一面倒着功夫茶，一面慢慢地说。
颜菁想了想，眼眶慢慢地变红，“师姐，我不瞒你。我又碰到了他。”
“他？豆豆的爸爸？”
“嗯。”
“昨晚，你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倒茶的手还是抖了抖。
“我当时……情况不太好，只有他能帮我……”顾彦昌是张玲珑的师兄，他们又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她不想把顾彦昌对她下药的事说出来，以免破坏他们俩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