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哲，你不必想这么多。”首领见我陷入思考，连忙说道，“你还年轻，阅历太少，有太多复杂的事，你还不懂。”
年轻？
阅历少？
首领有点太看不起我了。
当然，这也不怪他。
在他的视角里，我从小在弑神组织中长大，没有经历太多的东西，心智也就不是很成熟。
他哪里想得到，我会是个“外来人”？
“既然不懂，那还请你把事情说得清楚点。”我回道。
想用这些话来堵我，显然是没门的。
首领咬了咬牙。
他心中怒火滔天，但却不敢向我发火。我现在根本不买他的账，惹恼了我，没准我会一剑把他给劈了。
所以，他只是压下怒火，语气尽量缓和地向我解释。
“好！既然你执意想知道，那我就解释给你听。但你要注意，千万别让安灵光趁机逃跑。若是让他跑了，我们所做的努力与牺牲就白费了！”
严肃叮嘱了一句，首领才开始讲解。
“这件事，要从三方势力说起。虽然你对大势不太了解，但应该也知道，三方势力都是蠢蠢欲动，早就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而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安灵光的存在。不管是新灵还是卫灵，都有非常多的人十分崇敬安灵光。甚至，破茧中也有不少人视安灵光为英雄偶像。”
“安灵光的影响太大，因此，只要安灵光还活着，数不清的人就对他马首是瞻，三方势力也就打不起来。”
“三方势力都在等，等安灵光老死。没了安灵光，那第四次神之大战便会爆发。胜也好，输也罢，反正多年来的仇怨，就会通过这场大战来结束。”
“可是，有人等不下去了。此人，就是新灵组织的首领，灵主。灵主等不下去，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灵主时日不多了！”
“尽管灵主比安灵光的年龄小，但他的身体素质没有安灵光这么好，很有可能会死在安灵光的前面。”
“灵主一死，新灵必然动荡。若是再遇上安灵光逝世，那新灵内忧外患，肯定会遭受重创。很有可能，新灵会因此覆灭。”
“另一个原因，是灵主想率先发难！”
“安灵光的死，便是开战的信号。若是我们暗杀了安灵光，新灵就可以立即开战，打破茧和卫灵一个措手不及。”
“尽管破茧和卫灵能够迅速反应过来，但提前行动，会给新灵带来很大的优势。而这些优势，说不定能够为新灵奠定胜局。”
“灵主杀了光之英雄，就不怕引起公愤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杀安灵光的，不是灵主，而是我们弑神者。”首领答道，“事成之后，我会放出消息，说是破茧委托的弑神者。把祸水，引到破茧的身上。”
“别人会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就怪不到灵主的头上。”
首领这招栽赃陷害还是挺厉害的。
不管人们会不会相信，首领都能把灵主从这件事中择出去。
“那弑神者呢？”我又问道，“犯下众怒，末灵星球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灵主承诺，会给我们庇佑。”
“呵呵！把性命交给别人？”我挑了挑眉，“弑神者的历史你是忘记了吗？还是说，你比弑神者的先祖还要天真？”
“我不是天真！”首领摇了摇头，“大战若起，我们弑神者势必会卷入其中，无法独善其身。身为首领，我必须给弑神者找个出路。”
“新灵，就是你认为的出路？”
“破茧一味破坏，卫灵一味守成，只有新灵，才是末灵星球的希望。”首领大义凛然道，“我不是多么伟大的人，但我愿意为了末灵星球的光明未来，做出一点牺牲。”
我沉默了。
首领的这些话，实在是无可挑剔。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这么做，倒也没什么毛病。
“若是真有希望，我也不至于苟活至今。”安灵光忽然苦涩道，“你的想法，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咦？
安灵光提出了质疑？
这也就是说，他有别的看法。
要说对末灵星球最了解的人，那肯定是安灵光。他对于局势，看得想必更为透彻。
他的看法，我很想听听。
“前辈，此话怎讲？”我向安灵光询问道。
“所谓的希望，只是新灵刻意给自己做的包装。表面上，他们在积极地为人类寻找出路。但实际上，他们的内部比破茧和卫灵还要肮脏。”
“一群无私奉献的人，竟然被你污蔑成这样！”首领顿时激动道，“安灵光，你的老脸还要不要？”
“你刚才也说了，灵主一死，新灵就会动荡。”安灵光反驳道，“一群无私奉献的人，会因为灵主的死，而让新灵动荡吗？”
我眼睛一亮。
姜还是老的辣！
安灵光一下子就发现了首领话中的破绽。
动荡，必然是争权夺利。
既然都无私奉献了，干嘛还要争权夺利呢？
“强词夺理！”首领怒声道，“你身为英雄，不该为人类想一想吗？你只想苟延残喘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灵光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是啊！我这样活着，也找不出一条真正的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放弃吧！你的死，能让无数人得以活下去！”首领劝道，“这才是你的生命的意义！”
安灵光蓦然一笑。
像是轻蔑，也像是释怀。
或许在这一刻，他想放下肩膀上的沉重包袱了。
“小哲，动手吧！”首领看安灵光不再挣扎，赶紧又向我劝道，“他是英雄，牺牲自己，保全人类，正是他的归宿。”
归宿吗？
一个英雄，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吗？
或许，这确实是他的归宿。
我走到了安灵光的身前，双手举起了赤末剑。
“前辈，你还有遗言吗？”我柔声问道。
“对不起。”安灵光喃喃道。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话落，赤末剑狠狠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