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原本就是她的,只不过被封印了起来,如今她主动打开,时间跨度虽然有一年多的,可现在被回忆起,其实只在一段很短的时间。
随着记忆的不断出现,大量的负面情绪开始在心中涌动,那种久违的头疼感出现了,而且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站在原地,紧握双拳,身子不断的颤抖,可最终还是坚持不住,只能痛苦的趴伏在地上。
她双手捂头,指甲插入头皮,牙齿全部咬碎,可并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她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各种幻术应接不暇,真真假假,无数的背叛与指责,让她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可幻术对蓓露丝的效果开始逐渐降低,因为拿着伪装出来的人,与她的内心深处日思夜想的人完全不一样。
假的就是假的。
“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阿尔伯特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
“爸爸永远不会怀疑我!”
剑伤、刀伤、枪伤、骨折,痛苦不能使她迷茫和屈服,万箭穿心之后,她依然能笑得出来。
贫穷苦难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粗茶淡饭可以轻松下咽,而荣华富贵更是让她嗤之以鼻。
蓓露丝趴伏在地上的身体慢慢动了起来,双膝跪地,双手撑地,眼睛镇定的看着地面。
抬腿,支撑着身体,缓缓直立。
胸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啊!”
蓓露丝仰头发出了一声怒吼,好似要把所有的阴暗全部吼出来。
吼完之后,身子再次一弱,不过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蓓露丝!”
“我们成功了!我的500个分身刻印合拢,我终于掌握了问心法阵的奥秘!”
百变阿诺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蓓露丝笑了笑。
阿诺当着她的面变成了薇薇安的模样和她说话。
“阿诺,我记住你了,我听到你的名字不会再头疼,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好好的聊天了。”
“凯特琳,不要哭泣,薇薇安答应我了,她会把你培养成最厉害的医生。”
她缓缓的躺下,双手无力的摊向两边。
“我……”
她左右看了看,周围还是一片白茫茫,不过已经没有变幻的法阵。
“我……算是成功了吗?”
蓓露丝自己也是迷茫的,她进入这间小屋,想要探索被封印的记忆,可是她并不知道怎么算是成功。
“我就知道被削弱的问心法阵困不住你。”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蓓露丝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大声的问道:“谁!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非常的陌生,是她从未听过的音调,而且感觉是一种混合的声音,好像从一个人的嘴巴里同时有好几个人在说话一般。
“哼哼哼!不用在外面偷看!你们一起进来吧!”
突然间一阵狂风吹起,蓓露丝用手遮挡着面部,周围的白雾突然被吹散,整个世界的颜色都暗淡了下来,而一道高耸的围墙拔地而起。
天空突然被撕裂,一群人出现在裂缝处,尖叫着落了下来。
蓓露丝一眼就看到了艾伦,而他的身旁,雷奥、凯米都在,伊芙琳的卧室中的所有人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了进来。
蓓露丝眉头紧皱的后退,她想要看清围墙的外面,可是刚后退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身后也是一堵围墙。
“哼哼哼哼哼……”
诡异的笑声在围墙间回荡,听不出是哪个方向传来的。
“嘭……嘭……”
大地剧烈的震动,声音越来越近,蓓露丝目不转睛的看着。
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只见他身高有十米多,看他的头都要仰着脖子。
他的外形有些像半兽人,脑袋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狐狸头,身上穿着白色皮甲,人类的双脚站立,四肢粗壮的惊人,双手拿着一把夸张的双手巨斧,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地动山摇。
他越来越近,可蓓露丝并没有逃跑的打算。
她已经在问心法阵中见识了太多的幻术,眼前这一个,必定也是虚假的。
巨大狐头怪哼了一声,高举巨斧,重重的下劈而来。
蓓露丝不躲不藏,直挺着身子,看着巨斧离自己越来越近。
轰!
蓓露丝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记重击,巨斧轰击在她的头顶,不过并没有将她一分为二,而是将她抛飞了出去。
可一股痛到极点的感觉从灵魂的最深处传来,让蓓露丝痛的睁不开眼。
重击之下,她飞了很远,直撞到围墙的拐角才停下来。
蓓露丝倒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灵魂都跟着颤抖起来。
一滴血从额头滴落,蓓露丝头昏脑涨的用手摸了一下,只感觉那一下重击差点就真的把她的头给劈开了。
“咔嚓!”
蓓露丝迷离的双眼看向天空,一道巨大的裂缝凭空出现,有无数的碎渣从裂缝的边缘落下。
蓓露丝晃了晃脑袋,深呼吸了几口,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是幻觉?
可是这也太真实了。
天空的裂缝是什么?
蓓露丝迷茫了,她强忍着疼痛再次稳住了身形,大声的说道:“这还是幻术!都是假的!”
狐头怪露出了一丝的狞笑,提斧而来。
蓓露丝眉头紧皱,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再次劈下的巨斧。
蓓露丝心中想到,之所以出现这种结果,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强造成的,所以她再次挺胸昂头的站的笔直。
“假的!都是假的!”
轰!
比上一次还要强烈一倍的剧痛让蓓露丝的精神力差点崩溃。
身体再次重重的撞击在围墙上。
“咔嚓!”
天空再次出现了一道裂痕个,与上一道交叉而过,更多的碎渣掉落下来。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狐头怪再次大踏步的靠近,蓓露丝这时候就有些迷茫了,在大斧第三次劈下的时候,她极快速的跑向了右侧的走廊。
“哼!我又不是受虐狂!”
在没有搞清楚这个狐头怪到底是什么之前,她不想再被攻击到。
那一下可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