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有点多……”
狐头怪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好像又加入了一个憨厚的声音。
“嘭!”
什么东西被涨破的声音。
蓓露丝转头看去,只见狐头怪刚刚走出粉红色烟雾。
他……更高了,也更加的臃肿,脖子处有一些鼓起,有一张张人脸的轮廓。
腋下多出了两条手臂,一手持斧,一手拿着一个钱袋,一手拎着布娃娃,而最后一条手臂正抓着一人往血盆大口中塞……
蓓露丝没有时间去看被抓的那人是谁,因为此时他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大量白色的棉花正从中“流”出来。
棉花越来越多,挤在走廊之中,随着他的移动而被前推,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朝蓓露丝这边压来。
蓓露丝只能继续逃跑,可一个金黄色的宝箱出现在前方,而头顶上,黑色斗篷和香水瓶同时出现。
汹涌的棉花海,疯狂攻击的金币触手,烟雾遮挡视野,犀利的镰刀剑气。
在四重攻击的连续压制之下,蓓露丝分身乏术,被金币触手死死的捆住,周围挤满了白色的棉花,什么都看不清。
棉花好似在吸收她的体力,而金币触手拖拽着她,最后被牢牢的捆在金黄色宝箱之上。
轰!
一把巨斧带着狂风轰然落下,将周围的棉花吹飞,可被捆在宝箱上的蓓露丝躲无可躲,巨斧正中胸膛。
这一下让蓓露丝感觉五脏俱裂,血脉喷张,而天空也出现了第三道裂缝。
而她的记忆也在这一击之后,开始变得混乱不堪,支离破碎。
艾伦带她见过的那些放在小屋的镜子和天空一般,碎裂成无数块。
第四次重击、第五次……
天空的裂缝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天空都塌陷了下来。
蓓露丝的记忆世界也在巨斧的轰击之下变成了一片混沌,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堪,她呆滞的看着巨大无比的狐头怪手中抓着一个感觉很熟悉却又完全不认识的少年。
双手将其扯碎,像饥饿的野兽在撕咬着弱小的猎物,一块一块的放入大口中咀嚼吞咽……
“结束了!”
狐头怪发出了轻蔑的嘲讽,声音中夹杂着更多的人声,手中巨斧高举,重重的砸在蓓露丝的身上。
身后的宝箱连同下方的地面同时破碎,蓓露丝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哪儿?
我是谁?
蓓露丝的脑海一片混乱,头痛剧烈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甚至连自己刚刚经受的打击都已经完全记不清。
周围有些冷,她将身体蜷伏成一团,在虚无中飘荡。
不知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蓓露丝感觉自己慢慢的落到了地上,地面依旧冰凉。
一间光线阴暗的小屋,蓓露丝昏昏沉沉的坐起,后背靠在墙角,无力的用手扶着剧痛难忍的额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无数奇形怪状的镜子在整个小屋中飘荡。
每一面镜子中都有一个人,而数不清的声音从镜中人的口中发出,或大声训斥,或小声哭泣,吵得她不得安宁。
此时的她本就心烦意乱,而那些讨厌的镜子却越靠越近,声音越来越大。
“走开!”
蓓露丝大声的呵斥,右手伸出,想要将离得最近的那面镜子推开。
可镜子好似是空的,她的手直接伸了进去,而镜中之人一把抓住,将她拖入了镜中。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还想还手?我今天就打死你!”
在蓓露丝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容,那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年轻女性,不过此刻她完美的面容却充满了愤怒,手中拿着一根扫帚,正怒视着蓓露丝,手中的扫帚杆正无情的连续落下,抽打在蓓露丝的身上,她只能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妈妈,妈妈!”
可惜蓓露丝的哀嚎换来了更加严厉的毒打。
“为什么他要抛弃我!为什么!”
女人对着蓓露丝发出让人窒息的怒吼。
“肯定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没有用!”
蓓露丝毫无还手之力,被打的遍体鳞伤,缩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孤独的哭泣着。
女人不知何时离开了,而耳边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
蓓露丝艰难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屋外,穿过走廊,来到了客厅的一角。
她停下脚步,偷偷看着在客厅长椅上拥抱的两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很熟悉,刚才毒打自己的“妈妈”正小声的说着什么。
蓓露丝偷偷的靠近,就听妈妈说道:“我们一不做二不休!”
男人面露难色,小声说道:“月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现在应该从长计议才是。”
妈妈立刻厉声说道:“什么!还要等!是他先有了新欢!都是他的错!我这样已经很仁慈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女人提高了声音,大声呵斥道:“凯隆!我把一切都给你了!我现在也只能依靠你了!你难道就不愿意为我出这口气吗!”
凯隆:“我……我当然愿意!可是他现在……”
妈妈大声喊道:“我现在就要让他死!我恨不得让他碎尸万段!”
女人的声音吓了蓓露丝一跳,她慌乱中好似将什么东西碰倒,碎裂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女人猛然站起,大声训斥蓓露丝偷听,两人一同将蓓露丝殴打了一顿,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一般。
就在蓓露丝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时候,女人大声说道:“不要打死她,我要把她留到最后!我要当着他的面把她打死!”
蓓露丝被拖拽着锁在一间小屋中,一股怨念在心中回荡。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死了之……”
各种消极的想法在脑海中涌动。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它从白天变成黑夜,又从黑夜变成白天。
被称为凯隆的男人进来了,他粗鲁的拉动着捆绑蓓露丝的绳索,而她好似死了一般,任由他拖拽着。
视野在移动,她穿过了走廊,穿过了客厅,穿过了庭院,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