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给你报个数证明人到齐了？
曾蓝没听见动静，抬头扫了一眼，就不冷不淡的继续低头写东西了，口中的字毫无阻挠地吐了出来，“一代皇后换主角了。”
刘丝丝还没发声，程子菡就先颤抖着唇张开了口，“什么？”
曾蓝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却并没有把她嘴角的冷笑给削减半分，她的语气不瘟不火，耐心地甚至很贴心地中途断成了两句，道，“一代皇后，换主角了。”
程子菡凝视着曾蓝，嘴里的字一个一个的蹦出来，道，“你认真的？”
曾蓝睫毛波澜不惊地颤抖了几下，说，“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亲爱的，我给你发誓这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过分吗？”程子菡握着拳头咬牙问道。
若不是柳清雨拦着，她的拳头会直接挥在曾蓝那表情淡漠的脸上。
曾蓝终于舍得抬起了头，她摆出了一个极端惊讶的表情，然后笑了，“过分？哪里过分了？在没有官方确认之前，换角色，不正常？就算官方确认了，一切皆有可能，这种变数你不懂？”
这句话不假，毕竟换角不是一次两次了，即便是开机了，临时换角的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这也属于极少数情况，谁想到这万分之一的倒霉机会偏偏给她们捡到，捡到了当然也不能一声不吭地接受了。程子菡怒道，“换谁了？”
曾蓝说，“杨莹演女一，LS退一步，演女二。”
程子菡更怒，“杨莹！她的演技哪里比得上LS？”若是被一个有实力的演员刷下来程子菡勉强接受了，可杨莹凭什么？
曾蓝表情轻蔑地仿佛在审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推了推鼻梁前的眼镜，说，“亲爱的，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再说了，娱乐圈什么时候真只靠演技就闯出天下了？你以为这还是九十年代？”
程子菡被她这种既波澜不惊，又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惹火了。
她浑身发抖，恨不得把曾蓝的脸看出一个洞才肯罢休。
她胸口上下起伏，明显压制着火气据理力争地问道，“可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丝丝刚刚台词都背得差不多了！凭什么说换人就换人？”
“这我没办法，这个是上面的意思，你别嚷嚷的这么大声。行吗？大小姐。”曾蓝舌头抵着上腭，发出了短促又清晰的冷笑。
笔下如生风，动作迅捷又漂亮，那柳纸上仿佛给她画出了花。
程子菡也模仿着她冷笑，着高调对刘丝丝说，“有关系的人，咱们惹不起。”
曾蓝不假思索地说，“在这块光怪陆离的地方，实力往往不是最重要的，大小姐如果不喜欢就赶紧地收拾包袱。”
程子菡说话又急又冲，曾蓝对她的态度不满得很。
柳清雨见此，轻拍程子菡的后背以示安抚，低声说道，“你闭嘴吧。”
程子菡咬了咬唇，目光凶狠地瞪着曾蓝，却依旧乖乖地听了程子菡的话闭嘴了。
柳清雨静默地看着曾蓝片刻，慢悠悠地瞎侃了一句毫不相关的，“字还不错啊。练过？”
曾蓝“嗯”了一下。
“这事情就没有转机了？”柳清风的手指轻轻地刮过曾蓝面前的书桌，撑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曾蓝。
曾蓝难得幽默地说，“你们回去多吃点转基因食品，没准能有转机。”
她的冷幽默包含着十足的讽刺意味，显而易见的还在对程子菡质问犯人般的态度不悦。
“好吧，我们明柳了。”柳清雨笑道，心知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一旦出了换角的消息就很难挽回。所以辩驳多少句都没有用。
程子菡那样冲动的问东问西招惹曾蓝不高兴，下次不换角曾蓝的手段也够她们喝一壶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们现在才初露头角，不适合争奇斗艳，也不可以锋芒太盛。
笑着说，“子菡不懂事，做事冲动，还请你担待一二，我们毕竟初来乍到。”
柳清雨进退有度，尺度拿捏得又不错，服软的态度比起程子菡的没理由乱哄一气好得不止十八千里。
曾蓝挺受用，对柳清雨多了几分欣赏，说，“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当然也不会大方，别人怎么样对我，我就怎么样对她。”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她大人有大量放过程子菡一马，只要以后看见她规规矩矩的，她对程子菡当然也以礼待之，如果程子菡依旧是这样，她也不会大方。
柳清雨说，“还好我们遇到的是明柳事理的人，如果不是的话，以后准麻烦。”
这话巧妙，既是恭维，又是一个提醒:如果你以后找麻烦了，就是不明柳事理了。
这个圈子向来不是能藏住事情的地方，事无巨细，向来如此。
几人开完紧急会议，心情都挺沉重。
公司里但凡是碰面的人，都给他们投来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视线，身后的议论纷纷也不负所望的纷至杳来。
“听说了吗？LS被杨莹刷下去了。”
“所以说嘛，做人呢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其实也是杨莹过分了……”
“……”
他们声音并不大，和平常拉着闺蜜说悄悄话的声量差不多。
可听不到更加抓心挠肝，更何况刚刚经历过这么一件事，看谁都像是要火上浇油一把。
程子菡攥着拳头嘀嘀咕咕，“他们肯定在讽刺我们。杨莹真是……凭什么，她连和你相提并论都不配。”
刘丝丝虽然失望，可程子菡一路以来和怨妇爆发的模样她也看足了瘾，她拉了拉程子菡的手臂，笑着说，“好啦，你都说了一路了，累不累，我们去吃饭吧。”
程子菡怒，“你还有心情吃饭？我气都气饱了，不吃。”
柳清雨头疼地说，“好啦好啦，别闹了，我们都还要工作呢。不吃怎么行，走吧走吧。”
程子菡被两人连架带拖的给带到了餐厅，正好到了饭点，餐厅人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人身上自带高温达到二百五十度的光环，她们走到哪哪里的目光就聚集成一块，朝着她们砸过来，就差没让出一条道给三个人排队了。
“这速度传的，如果以前战报有这么快，那就没有这么多国家要灭亡了。”
柳清雨端着食盒，摇着头和两个人挑了角落处的可以坐四个人的一桌。
“这个圈子，没有秘密，不过我估计杨莹那里也加了一把火，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才不到半个小时。”
刘丝丝舀了一口汤，咬着勺子跟着摇了摇头。
几人看了看彼此，叹了口气，认了这事打算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