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当初来红星村的时候，我还小。而且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离开过。”
“好吧，司机师傅，我也不知道在哪？”
司机偷偷瞄了两眼坐在后座的吴小有，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身体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这小女孩从上车以后就一直自言自语个不停，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难道，这车里还有别人？
司机咽了咽口水，耐不住好奇，开口问：“小妹妹，你和谁说话呢？”
司机的提醒令吴小有意识到话似乎说多了，急忙说：“没，没谁，我自言自语呢，呵呵，呵呵。”
“哦，这样啊。”既然如此，司机也只好安安静静地开车。
兜兜转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打听到红星村的下落。
红星村地处偏僻，人户稀落，只有三十几户人家。这几年，年轻人大多数都离开了，进村能看到的也都是老人。
村户少，正好也方便吴小有找。
“奶奶，你好，我想问一下，您知道林峰家住在哪么？”
老太太坐在家门前的凳子上，眼睛眯成了一小条，脸上深深的沟壑，花白的头发被高高盘起。
听到有人说话，老奶奶抿着嘴，因为牙齿掉光的原因，嘴唇整个向里深深凹陷。
吴小有怕老奶奶听不清，提升音量再次问了一遍：“奶奶，我问一下，林峰家在哪？”
“小姑娘，你不用那么大声，老太太我耳朵不聋。你顺着这个方向走到头就是了，不过你是林峰什么人？他们家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林家那小子出人头地了，把林峰接到城里了，有四五年了吧。”
这么说，是人去楼空了？脖子间的木葫芦果然传出了哭声。
吴小有冲老奶奶道了谢，还是决定前去看个明白。
林峰家的房子倒了，大概因为没有修缮，再加上连年雨水的侵蚀，终于坚持不住了。
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木葫芦里的哭泣声一直没停止过。
“媚媚，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你的二木弟弟已经走了。以后你就陪在我身边吧，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他了呢？”
“我，我叫丫头，不叫媚媚，我有名字。”媚媚软弱地说。
“丫头？这哪是名字，我不管，以后我就叫你媚媚了，媚媚以后就是你的名字，听到没有！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要你了，说不定哪天你就被哪路妖怪吃了。”
吴小有真心是为了媚媚好，不然如她这般的孤魂野鬼还会有何种结局？
入不了冥界，不是被阳光晒死，就是被妖魔鬼怪吃掉，从此真就是断了红尘。
“切，我不管了，我这就带你回去了。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永远陪在我身边，可还算数？嗯？”吴小有的声音有一丝害怕，她怕媚媚不肯。说的话，自己听得都是纠结的，一面强硬，不容人拒绝，一面又带着祈求。她知道的，若媚媚不肯，她绝不会强迫，只因媚媚那张和陌紫烟像极了的脸。
木葫芦里传出的声音坚定无比，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好，我和你回去，永远陪着你。”
璀璨的阳光下，吴小有紧蹙的眉头这么多天第一次舒展开，她笑了，终于笑了……
回到蓝海市已经是天黑，当司机看到一大把的硬币和三十块钱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看了看稚嫩的女孩，司机还是再次询问：“小姑娘，我好歹给你开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真的有钱了么？或者，叔叔把手机借给你，你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叔叔也要养家糊口，挺不容易的。你就……”体谅叔叔一下吧。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就已经噎在了嗓子眼里。
眼前的女孩脸色越来越可怕，吴小有咬着嘴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视线冰冷，令司机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小姑娘，你，你……”
“叔叔，你觉得，我如果有父母的话，我还会一个人坐上你的车去一个我从没去过得地方？你觉得，可能么？”
看着女孩眼睛中流露出与年龄不符合的成熟，司机竟一时哑口无言，握着三十元钱和一把硬币，就那么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
“白宁远，听了这么多，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真真不是一个好人，当初收留媚媚姐，也是有私心的。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有什么魅力能把堂堂的白警官迷得神魂颠倒？”
放在腰间的大手明显用力一握，吴小有不由得吃痛，不等她反应，整个人被用力地抱紧。
头顶上的那个声音霸道地说：“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是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还叫喜欢？小有，不管你怎么想你自己，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的，我永远都喜欢你。等你满二十岁了，咱们结婚吧。”
突如其来的再次告白，以及突如其来的……求婚……
在白宁远看不见的地方，吴小有嘴角轻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从某男的怀中挤了出来，背对着坐立，脸上还和挂着如论如何都敛不去的微笑。
不行，不能让那个色鬼看到我笑，否则就被他吃的死死的了！吴小有，你要稳住，稳住，知道么！拿出点志气来啊！
温柔的娇躯突然离开了怀抱，白宁远有些慌：他，是不是太唐突了？或者，她不同意？
吴小有不停抖动的双肩，也令白宁远的心隐隐不安。
他坐起身，重新将背对着他的女孩搂在怀里。
靠在她纤弱的肩膀上，白宁远细声问：“小有，你愿意么？”
终于手起了淡淡的微笑，转过头的一霎那，吴小有是不满的，埋怨的。
“白宁远，你这求婚也太普通了吧，我已经稀里糊涂地和你在一起。现在坐在床上，你难道又让我稀里糊涂地嫁给你么？白宁远，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容易的。人家求婚都有玫瑰花，有钻戒，还会放烟花。你呢？你呢！”
“这些我都可以有。”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呢！白宁远，不弄点特殊的好好感动我一下，别想着我会嫁给你。”
“那你想要什么？”
“这个嘛，你自己去想，哪有问别人的，总之，不令我感动，我就不嫁给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