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恶徒
“是的，但是都是为了方便我自己的日常生活准备的。我是发现塑料高分子材料的技术科的主任，这种矿泉水瓶也是我们技术科的研究成果。”林晓雪还顺便给技术科打了个广告。
塑料材料的事情，可不仅仅在江城，在全国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林晓雪这么一说，隔壁的中年夫妻就明白了。
“挺有意思的，这个产品。”眼下局势还不太明朗，虽然对这个矿水泉都挺感兴趣，但是中年男人含蓄的暂停了这个话题。
不过他很积极的和林晓雪交换了联系方式，林晓雪看了一下，是江城一家橡胶厂的副厂长，难怪这么有派头。
大家友好的继续聊了聊天，默契的没有提矿泉水的事情，健谈的刘副厂长十分羡慕热水壶厂人。比起他们橡胶厂的订单一再下滑，厂里的工资都要发不出了情况，热水壶厂的日子真是太好过了。特别是江城的两家塑料壳热水壶厂。忙得加班都加不过来，厂里的利润是相当的可观了。
“产品在于创新，在于提升科学技术。我们热水壶厂也是这样。要真的死守着铁皮水壶，可能现在厂子都要垮了。而且我们热水壶厂还有副业。”林晓雪和刘厂长聊的很投机，兴致勃勃的说了自己的思路。
她知道刘厂长的橡胶厂不管是人数还是规模上都和热水壶厂不能同日而语的。一旦倒闭，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为此活不下去，而橡胶厂，说实话，一旦政策发生改变，最迟不过明年，全国倒闭的十之八九。
“什么副业？你们政府不管？还让你们搞副业？”刘厂长十分好奇，他也想搞副业啊，厂子里的产品卖不出去，都要揭不开锅了。
“咸菜厂，我们热水壶厂里还有个小咸菜厂。瞧你说的，我们政府肯定是会管的，但是我们这个咸菜厂，是为了安排我们厂里的工伤工人同志还有厂里的工人同志家属的。厂里的家属多，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安排了，总不能让他们当社会闲散人士吧？于是就又开了个咸菜厂。”
咸菜厂，刘厂长经常在外面跑，特别是坐火车坐船什么的，倒是想起了个前两年特别有名的咸菜，叫红油咸菜。后来就买不到了。
“还能这样，倒是个好思路啊。”当初他也是这红油咸菜的忠实客户，每次出差在路上都要买上两包，又辣又开胃，配上干粮不知道吃的多带劲。
“刘厂长不妨回去琢磨琢磨，也不定都搞咸菜这个副业，也可以做点儿别的嘛。什么豆腐豆干儿之类的，费人工，又好卖，既能够安排工作，还能给厂里创收，是不是挺好的。”
本来这一路上，林晓雪是打算和潘战正互相冷战的，做好了火车上闭嘴看书的准备。结果这一聊就和刘厂长聊上了，还相见恨晚的，下了火车都依依惜别。
“你自己搞那些事情就算了，你还窜托别人去搞。你不怕害了人。”潘战正一路上都没有机会和林晓雪说话，光看他和刘厂长聊天了，下了火车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害人了？潘战正，我告诉你，以后做生意就是正途，正经职业。我和你打个赌，两年后，全国遍地都是做生意得人，你信不信？做生意也不算投机倒把了你信不信？”
潘战正没有和林晓雪吵，但是表现的很明显，他不信。
“要是你输了，那就在江城首义广场上去唱歌，还要唱茉莉花。”
潘战正听了这个赌注，头皮发麻。
“胡闹。”
“你就是不敢赌，潘战正你脑子里都是腐朽的木头，陈珂烂泥，并且还自以为是。”林晓雪想要自己去抢行李箱，但是被潘战正给拎住了，抢不过来。
“要是你输了呢。”潘战正就不爱听人说他不敢什么什么的，怎么就不敢了，不就是唱首歌吗？他就不爱看林晓雪摆弄那些产品生意什么的，那玩意儿太危险了。
“我输了，我也去唱，我就唱黄河。”林晓雪立刻回答。
50年后，接头卖唱都成一种常态了，反正林晓雪就经常在马路边上，广场上看到卖唱的歌手，有一些唱的好的，还叫街头艺术家。
“你不用去丢人，你只要不再搞那些东西就行了。安安分分的上班，老老实实的工作。”潘战正下意识的还是觉得那是丢人的事儿，他个大老爷们儿去丢人没关系，但是晓雪是他的妻子，他不希望妻子被人嘲笑。
“怎么叫丢人了？行，你提什么要求都行，反正咱们这个赌就赌定了。”
下了火车之后，燕京火车站人满为患，林晓雪和潘战正也没有找到曹厂长说要来接他们的人。
考虑到火车站附近骗子太多，林晓雪打算先去坐车，到研究院去看看。在那附近找地方住下。
两个人这辈子都是第一次来燕京，差点儿连方向都找不到。公交车的站牌真是完全看不懂，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潘战正还打算找人问问路，林晓雪就已经招呼了出租车了。这个年代出租车还不好叫，林晓雪直接找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询问了之后，才找到了经常会有出租车停靠的站点。
“咱们坐公交车一样的。”潘战正不太想搞特殊，搞享受，在他看来坐公交车和出租车没有什么分别，不都是车轮子在路上跑，都能到达目的地吗？
“你知道坐什么公交车吗？而且，你以为我这半年牢是白坐的吗？我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林晓雪在潘战正面前成功的炫富一回，之后，看着潘战正那猪肝色的窘迫的脸，不知道有多开心。
本来是准备先去研究院的，现在既然打到车了，干脆直奔目的地吧。林晓雪让出租车司机载他们去帕洛特恩疗养院。
这是曹厂长在燕京的朋友经过调查之后，最后剩下的可疑目标，小建和石头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在那里。就算现在不在，在帕洛特恩也能找到小建他们的踪迹。
“那可是洋人在咱们首都开的，听说过去住着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出租车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嘴的京片子十分善谈。
帕洛特恩离火车站可不近，他这是接到了一个大单子。这一趟跑完，今天都能收工回家了。所以对林晓雪和潘战正就格外的热情。
“是吗？我们是去探望病人的。这个帕洛特恩是什么样的地方，司机师傅你知道吗？”林晓雪对这个疗养院是什么都不知道，正好能打听点儿消息。
潘战正一脸冷酷的坐着一言不发，他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妻子晓雪。她在火车上能和隔壁的得乘客聊的津津有味。到了出租车上也能和司机师傅聊的火热。
对待男人，她好像一点儿顾忌都没有，一点儿也不羞涩内敛，大方健谈，明明这是优点，但是潘战正却不太高兴，但是他又不能发脾气，就只好坐在出租车里生闷气。
林晓雪没有关注潘潘战正是不是又不高兴了，她想多了解一点儿帕罗恩特的信息，为即将过去找人做准备。
这是一家德国人开的疗养院，主治医生都是德国人，在心理健康以及老年疾病的治疗上颇有建树。
所以能够在帕罗恩特疗养的要么是有权有势的老人，要么是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不管是哪一种，疗养院高额的费用，都让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很是高端。
帕罗恩特疗养院是建在枫山里一座山庄，山庄附近环境清幽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但是山脚下有一座专门为帕罗恩特修建的酒店，也是德国人经营的，可以住，但是价格嘛，比和平饭店都要贵上一倍。
司机师傅好心提醒，他把人送到之后可以外面等的，还可以把两位带回燕京城里。城里的住宿就便宜多了。反正去那样得地方也是付的双面车费。
“那到时候看情况，我们有可能会立刻返回燕京城，也有可能会去酒店住下。都麻烦你等我们一会儿，可以吗？”
“没问题！”
出租车开了接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光是车费就花了66元。林晓雪付的毫无压力，潘战正看的嘴角直抽搐。真的是太贵了！
帕罗恩特山庄修建了很大的花园，门口还有大铁门，从外面看过去，只能看见漂亮的花园后被遮挡了大半的山庄主体。
门卫得知了林晓雪的来意之后，向山庄的前台打了个电话，查询了一下这位叫方小妮的病人。
前台那边很快就回话了，请林晓雪他们进去。
见状林晓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对了地方。接下来就是不知道小建和石头他们在哪里。
前台是个中国人，穿着洁白的护士装，化着精致复古的妆容。
“你们好，欢迎来到帕罗恩特疗养院。你们想要探望的病人在半个月前重病垂危，两天前宣布死亡了。你们是她的亲属吗？”
林晓雪看了一眼潘战正，小建是在五天前打电话回来说要安排妮儿的后事的。怎么在这位前台护士小姐这里，妮儿是在两天前宣布死亡的？
“我们是妮儿的哥哥的朋友，我想知道，病人的哥哥现在在哪里？妮儿已经去世了两天，你们疗养院这边是怎么安排的？”
前台护士小姐听到了林晓雪的话之后，表情僵了一下。
“我不知道病人有哥哥——”
“撒谎也要演的专业一点，这位小姐。妮儿是她的哥哥送到帕罗恩特来的，这两年的费用也都是她哥哥交的。我不相信，你们疗养院会没有记录。”
前台护士小姐姐抿紧了唇角，连微笑都不肯挤出来了。
潘战正干脆直接伸手，把人从柜台后面拎了出来。
“老实交代。”
“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来人，请快点儿来人！”前台护士小姐姐被强行拽出来之后，直接就慌了，连忙呼救。
从山庄各个角落里一下子就钻出了一些安保人员，团团的围了上来。
潘战正见状把林晓雪推到身后去。
“你躲着一点儿。”然后直接对上了这些问询赶过来试图制服他们的人。
林晓雪也没有闲着，她熟练的摸出了水果刀，在美丽动人的护士小姐姐的脸上比划了两下。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方小妮病人确实已经去世了，但是病人家属不满疗养院的死亡诊断，一直在纠缠，并且还试图报警。”护士小姐姐被林晓雪手里的水果刀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个拿着刀威胁她，另一个，护士小姐姐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发现山庄引以为傲的安保措施居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后悔了，不应该把人放进来，想要忽悠这两个人把方小妮的遗体火化带走。这两个人哪里是家属，分明是恶徒。
“你们疗养院的死亡诊断是什么？”
“自杀。”
妮儿在疗养院里住了这么久，当初最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这个时候想要自杀？她要是小建她也不信。
“病人的哥哥呢？”
“不，不知道。他一直来疗养院纠缠，还报警了，但是警察过来经过诊断，对我们给出的死亡报告也没有异议。”
病人就是自杀的，就是病人的家属无法接受，一直胡搅蛮缠而已。前台的护士小姐姐就是这么想的。
“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来你们疗养院调查的警察是哪个派出所的？妮儿的遗体呢？在什么地方？”
林晓雪接连必问了三个问题，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之后，就把水果刀收了回去。那边潘战正也把围上来的家伙都解决了。
他们俩配合默契的从疗养院里走出去，来到铁门外面，出租车果然还等在外面。
“这么快就探望完了啊？两位现在是想去哪儿？”
“枫山派出所。”
额？感觉好像不太妙，这回司机师傅不健谈了，飞快的把人拉到了枫山派出所之后，一溜烟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