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可以不管陈朔的死活。
但陈朔只是在感情问题上狗了点。
而宣王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
否则也不会被陈朔斩下头颅告慰天下百姓。
鉴于这一点,云棠觉得陈朔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渣爹和宣王手里。
反正她拿了云府的金银财宝后也要想办法脱身,不如顺水推舟帮陈朔一把。
原书剧情中在危急关头登场给陈朔解围的司徒瑾,现在被她撩软了腿躺在马车里。
总不能因为这种蝴蝶效应就害死了原书男主。
到时候此方天道把罪过算到她头上怎么办。
在玄幻世界待久了,她已经养成习惯,如非必要,绝不沾染因果。
云尚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一样精彩,“逆女!你要气死为父不成,为父这些年是怎么教养你的,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寡廉鲜耻之事?”
“哦?”云棠淡然回望,“我不过就是看他身世可怜,送了他一根金簪,好置办棺材埋葬祖父,怎么就寡廉鲜耻了?”
陈朔继承了大男主的孤儿标配,出生父母双亡,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养育他的祖父也因病去世。
也就是因为他无牵无挂,在原书中才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云三小姐逃婚。
围观的贵客们窃窃私语,有人目露不屑道,“金簪乃是女子的贴身首饰,怎能随着赠人,云三小姐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话里话外显然就是认定了云棠私德有失。
生活平静无聊的权贵们总是喜欢看热闹的。
云棠没去管那些闲言碎语,她对云尚书道,“既然我的清白名声已毁,自然是不能再嫁给宣王,但是云府好不容易筹办一场婚礼,还有这么多贵客来都来了,总不能让大家礼金白送,干脆换个新郎官,皆大欢喜。”
云尚书捂着心口,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生养了这么个逆女,他以后出门都没脸见人。
管家给云尚书拍着背顺气,同时低声耳语,“老爷,三小姐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总得有个收尾。三小姐名声已毁,继续留在府中也只能让您难堪。”
“不如趁此机会将她嫁出去,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再有人提起今日之事,也能遮遮丑。”
管家一方面是在为主家考虑,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云尚书秋后算账,毕竟陈朔是他点头收用的。
若此事能尽早有个了结,也能避免夜长梦多。
此时屁股受伤的宣王已经被抬下去治疗。
云尚书心想,宣王今日蒙受奇耻大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纳云棠做侧妃。
而今日的事传扬出去,京城的高门大户想必都对云棠避之唯恐不及。
这逆女已然毫无联姻的价值。
既然如此,为了避免日后宣王发怒时,云府上下遭她牵连,确实应该尽早将她嫁出去。
以后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思绪理顺了,接下来就是新郎官的人选。
云尚书清楚云棠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人。
索性就成全了她和那马夫。
他倒要看看,这逆女跟了那没权没势的马夫,日子能过得有多开心。
想到这儿,云尚书看向云棠,眼神冷肃,“你可要想清楚,今日为父成全了你和那马夫,但是将来你受不了苦日子,可别哭着跑回来求为父做主。”
云尚书这是将丑话说在前头。
云棠愣了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她当然受不了苦,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开前让系统将云府库房搬空了大半。
不过这渣爹也真是够狠心的,书中云三小姐苦守寒窑十八年,他不仅没让人送过一分钱一粒米,还不准云府其他人帮她。
如果单这样,还可以说他只是性格固执。
可后来陈朔荣归故里,登基称帝,他可是踩在女儿的白骨上,风风光光地做了几十年国丈爷。
陈朔知道云尚书不是个好东西。
可念在他是云三小姐的亲生父亲,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书中后期,云尚书简直成了陈朔的奴才。
不仅极尽谄媚之能事,还时常和陈朔一同追忆云三小姐的过往。
吃起女儿的人血馒头来,倒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的固执。
所以哪怕云尚书今天直接气死,云棠也不会有丝毫愧疚。
不过云棠知道他不会,毕竟渣爹最爱的就是自己,怎么舍得死。
陈朔终于被护卫们解了绑,云尚书看他的眼神无比阴沉。
如果不是还要利用这马夫尽早甩掉云棠这个麻烦,他今天一定要将他杖毙。
陈朔丝毫不落下风地回视云尚书,回想起云棠死后他装出来的那副伤心模样,只觉得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是啊,他怎么能忘了呢?前世云棠之所以会早早离世,和云尚书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竟然还让这老匹夫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
恐怕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才会让他重生回来,扭转这一切。
这一世,他离开前一定要给云棠留下足够的钱财,让她能安心的等他回来。
陈朔思索着未来,在云府下人的指引下洗漱干净,换上了婚服。
无论如何,今日都是他和云棠成亲的日子。
陈朔内心既幸福又激动。
虽然拜天地时,云尚书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礼成后,就是宴饮宾客和入洞房的环节。
这些自视甚高的京城权贵们不愿同身份低贱的马夫共饮,大多数都早早离开了。
其中有一部分厚脸皮的还试图讨回礼金。
毕竟他们是看在宣王的面子上才来送礼,现在新郎官都换了人,凭什么还收他们的礼金。
一帮人在云府大门前拉扯推搡,好不热闹。
最后管家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去向云尚书请示。
“你看看有哪些咱们得罪不起的人家,就把礼金退回去。”云尚书冷着脸呷了口茶道。
潜台词就是,那些能得罪的人家就都不退还,毕竟云府办场婚礼也耗费颇多。
管家领命后,带人去了库房。
厚重的铁质库房推开的一瞬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管家差点心肌梗塞。
“老天爷,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就没一件顺心事。”管家握着钥匙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若不是一家老小的身契都在云尚书手里,他真想连夜跑路。
这活儿实在是没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