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朔急着要抢回簪子,没注意身后,霎时被赶来的护卫们缚住双臂。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面色沉静,眸光森然地看向管家,“还我簪子。”
管家没理他,直接将簪子交给云老爷辨认。
云尚书接过金簪冷哼一声,“给我把这个偷盗主家财物的畜牲拖下去杖毙。”
陈朔大惊失色,没想到云尚书这么不留情面。
不,是他被前世的记忆糊住了心眼,忘记了云尚书原本就是个小人。
云府护卫们制服他后,立刻用婴儿手臂粗的麻绳将他五花大绑。
陈朔试着挣扎了下,没有用。
眼见着护卫们将他往下拖,生死就在一念间,陈朔不由得慌了。
他不怕死,但重生一回,他不想死得这么没有价值。
凭借脑海中前世的记忆,他肯定能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
他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可是现在剧情完全乱了,不仅云棠没有跟他私奔,司徒瑾似乎也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他现在只能自救!
“等等!这支金簪是三小姐送给我的!”陈朔用尽全力大喊道。
他现在必须把事情闹大,否则必死无疑。
云尚书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铁青。
府中已经有好些贵客,其中不少都注意到这边不同寻常的动静。
宣王在前厅等了太久,已经很不耐烦。
这会儿听到小厮报告云府后院发生的丑事,连茶水带茶杯砸得粉碎。
他一把扯下胸前的喜花,紧接着将婚服也脱下来扔在地上,兀自不解气地用力踩了几脚。
他其实从未见过即将纳做侧妃的云府三小姐。
只是听说她贞静娴美,宣王本就有意拉拢云尚书,顺势就纳了她。
他亲自上门接亲,可谓是给足了她颜面,没想到这女人给脸不要脸。
现在居然还闹出和马夫私通的丑事,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宣王爷的脸往哪儿搁?
“你说这是三小姐给你的,有何证据?三小姐如今人在哪里?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宣王赶到后院时,就听到管家正在审问那马夫。
陈朔晒着太阳眯着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不如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了再慢慢谈。”
他前世经历过太多生死险境,相较而言这不过是小场面,因此他游刃有余。
宣王见状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走上前一把掀开管家,抬脚就朝陈朔心口踹了过去。
陈朔被踹飞出去,翻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他抬眸,目光阴鸷地看向宣王。
前世,他亲手将宣王的头颅割下来,以此告慰天下百姓。
今生他想必还得再割一次,这次,他要将宣王挫骨扬灰!
“狗奴才,居然敢直视本王,来人啊,给我把他的眼球挖出来喂狗!”宣王怒不可遏。
这世上除了皇帝还没有人敢让他不顺心。
他会让这低贱的马夫知道惹恼他的下场。
宣王的小厮很快从柴房拉来一只大黄狗。
陈朔盯着这只狗,突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疯了。
可他并没有疯。
前世他被波斯俘虏当奴隶后,为了活命跟斗兽场的驯兽师学习了兽语。
命令这样一只家养大黄狗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宣王这次恐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陈朔对大黄狗下的命令是咬下宣王一块肉。
在完成指令前,哪怕是死它也不会松口。
“啊——”宣王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见宣王被发疯的大黄狗一口咬住了屁股,后院一时间兵荒马乱,没有人再有闲心关注陈朔。
他抓紧时机,借着身形掩盖,捡起地上的碎石片切割绳结。
他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调查清楚云棠的去向,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遇到危险。
被陈朔惦记的云棠在马车上吃够豆腐后,把初尝情欲司徒瑾一个人留在车厢内。
抹抹嘴又溜回了云府闺房。
因为她突然觉得使用隐身丸脱身,什么金银财宝也不能带,实在是太亏了。
这渣爹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官,既然如此她不妨多带些贵重物品走。
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系统升级后有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云棠随时可以用。
她在闺房内搜刮了一通,还觉得不过瘾,又在系统的指示下摸去了云府库房,把里面能搬的都搬空了。
这时隐身丸的时效已经过去,云棠找了件素色衣裙穿上,溜达着回到后院。
就见后院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宣王被一只大黄狗死死咬住屁股,周围的人费劲扒拉,但因为怕误伤宣王,根本使不上力。
直到大黄狗咬下一块血淋淋的屁股肉。
云尚书惊得差点晕死过去,全靠管家死命掐他人中才缓过劲来。
“快,快去找大夫!”云尚书吩咐护卫们。
要是宣王在他府里出了事,他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云棠从游廊转角处现身,好整以暇道。
“逆女!你还有脸回来……”云尚书想到今日的种种都是因她而起,一时也顾不上疑惑,只想尽快“大义灭亲”。
“老夫今日要执行家法,打死你这个逆女!”云尚书在管家的搀扶下站起身,上气不接下气地愤怒道。
云棠真担心他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背过气了。
“我不就是不想嫁人,这有什么错。”云棠理直气壮道。
她瞥了一眼被大黄狗追着咬,还被咬下一块肉的宣王。
这么弱鸡的男人她才不要。
管家察觉到不对,试探着问道,“三小姐,那马夫陈朔说你将牡丹金簪送给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仅事关云棠的名声,也事关尚书府的兴衰,必须要问个清楚。
不能让陈朔那厮这样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
云尚书给了管家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刚才是急糊涂了,连确认都不曾,就定了云棠的罪。
实际上很有可能是那马夫胡乱攀扯,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丑事。
“是我送给他的。”
云棠的话就如同一颗惊雷,在稍稍平息的后院中炸响。
她这话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和那马夫私通。
哪家的高门贵女敢这么叛逆,不要命了吗?
接连赶到后院围观这场好戏的京中权贵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