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迈月征,朝暮轮转,又是一元旦。
祝各位,万事欣,岁平安,发大财!
后面的内容不用看......
大燕,秀岚县,东丘山行有一座道观,名为道一观。
道一观有两怪。
一怪:每代只收一个弟子。道一观名字由来不是一生二二生三的意思,而是只收一个弟子的意思。
二怪:道观内不俸任何神灵,每日只给各位祖宗敬香。
现在又多了一件外人不知道的三怪。
那就是,这代的观主收的徒弟徐少风其实是一只鬼。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祖宗祠堂时。
道观祠堂内,传出阵阵徐少风唱经和木鱼的声音。
“道可道,非常道~”
“梆梆梆。”
“名可名,非常名~”
“梆梆梆。”
“......”
徐少风是只鬼,面对着道观祖宗的牌位敲着木鱼唱着道德经。
一只鬼在道家的道观祠堂内敲着佛家的木,用佛家唱经的调调唱道经,这场景颇为诡异。
远见其坐姿端正,俊逸出尘,靠近些看,能看清他俊朗五官,再细看,会看到他额头上有一个小的太极图。
白色是他修的道法,黑色是他体内的鬼气。
道法压制鬼气,才让徐少风看起来是一个人,亦能让修行人士察觉不到他是只鬼。
随着徐少风越念越嗨,朗朗的唱经声从大殿内飘出,钻进后院的房间内,惊扰了正在看书的正乾真人。
“哼!这兔崽子,又在这儿干嚎!”
正乾真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书,气呼呼地一甩袖子,朝着祠堂大步走去。
挥袖子带动的风,吹动了桌上的书。
书页上下飘忽间,可以看到封皮的书名。
呔!秃驴,给贫道放开那位师太!
大殿内,徐少风还在沉浸式唱道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梆梆梆。”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梆梆梆。”
“你个兔崽子,胆敢在道观用那秃驴的唱法唱道经,看为师不打死你。”
正乾真人来到大殿看到摇头晃脑敲的正嗨的徐少风,撸起袖子,一巴掌拍在徐少风的后脑勺上。
“哎呦。”徐少风痛喊一声,扔下木槌,揉着后脑勺,“我说师父欸,您老下手轻点,您还打死我,我都是鬼了你还想打死我。”
“去去去,别给为师在这贫,你看你这都是弄的啥玩意儿,去把这木头棒子还有这木鱼都给为师烧了。我们这是道观,不是破庙!”
“别啊,师父,您看我是鬼,我觉得还是佛道两教双管齐下的好,能更好的压制我的鬼气。”
“屁话,那佛法顶个屁用。”
“唉,师父啊,你别老对人佛家有意见,不就是当初那无念师太拆散了您和静莲师太嘛。”
“胡说八道,为师只是和静莲在世间历练的时候结识,结伴历练一番罢了。”
徐少风点了三支香递给正乾真人:“来,师父,先给祖宗们上柱香静静心。”
“师父,你可别违心啊。弟子给您出个主意如何?”
“您看,现在您才六十岁,那静莲师太也不过五十八岁,您两位修为高,活个两百来岁不成问题,你们这个年纪还算年轻呢。”
“我们直接杀向少无山,把静莲师太抢回来如何?”
“到时候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您和静莲师太再生个孩子,无念师太到时候她就得认,说不定她还会特别喜欢您孩子呢。”
“您生个女孩最好,女孩小棉袄,更容易惹无念师太喜欢。”
“而且,您生个女孩,我不仅多个小师妹,我未来媳妇儿也有了。”
“滚滚滚!”
正乾真人大骂着接过香,边敬香边把徐少风说的话当成耳旁风。
敬完香后,转身认真说道:“风儿,你修行有成,也该下山历练一番去了。”
“是,师父。”
徐少风对此也有心里准备,根据他们道一观的祖训,每代弟子修行有成后都要出观去历练。
“一会儿你就收拾收拾下山吧。”
“是。”
正乾真人看着自己这位天赋异禀的弟子,想到徐少风要出观,心中也是不舍:
“你这一走,没个七八年回不来,为师心里还真不好受啊。”
徐少风翻白眼道:“你想看的话本,我都给你写好了。”
这也是他有了下山心理准备的原因。
他这师父很喜欢看话本,这几日催他写了好几本话本,他想着也该到了下山历练的时候。
“哦,这下为师心里好受多了,你下山去吧。”
“徒儿走了,师父保重身体。”
徐少风一行礼,回到房间内拿了油纸伞转身离开。
正乾真人教徐少风十年,早已有了身后师徒之情,此时看他离开心中也是真舍不得。
不过道观有祖训,不能违背。
目视徐少风出了观门,正乾真人收起不舍的心情,笑呵呵地小跑道徐少风的房间内去拿话本。
一进屋就看到书桌上摆放着好几本话本,上去一本本的翻看书名。
《秃驴,师太说你一般,没贫道厉害。》
《暴打秃驴的日子。》
《西游记》
《三国演义》
《禽满四合院》
正乾真人看的爱不释手,当即坐下来翻看。
......
时值三月(按农历算),山风清爽,一只葫芦在微风中荡来荡去,荡的好不开心。
若是有人看见会大呼惊奇,只因那葫芦不是长在山间,而是油纸伞面上的一幅画。
伞下面正是打伞赶路的徐少风。
他是鬼,虽不怕阳光,但是由于以前影视的影响,他还是习惯出门打伞遮挡点阳光。
微风拂面,徐正清心情也很舒畅。
可以去报仇了。
来到这世界十年终于可以去报仇了。
他本是穿过来的,穿到了一个做齐姓商人的家里。
可惜穿过来的时机不对。
因为他前身是被人毒死的,所以他穿过来时身体内还有毒,还没来得及解毒内就死了。
然后他就变成了鬼。
当时他想哭都哭不出来。
这踏马的算什么事啊。
毒死他的正是他的堂兄。
他前身父母经商赚了点钱,在秀水县买了一套二进院子,还在村里买了一百亩良田。
后来,他前身父母因病双亡,只留下了七岁的他,随后他堂兄觊觎他的家产,便把他毒死了。
当时他变成鬼之后就想杀了他堂兄,只是他堂兄那时候心虚,身上还带了一个护身符,使的他不能靠近。
没办法之下,徐少风只能从长计议。
就随风飘走了,飘了不知多远后飘到了道一观的门前,正好看到了道观门外收徒的牌子。
最后他就进了道一观拜了正乾真人为师。
一直到现在,过去了十年,徐少风就没有离开过道一观的范围,他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山下的镇子。
关于他的死因,他从来没有和正乾真人说过,这也是他十年来没去报仇的原因。
秀水县和秀岚县相邻,在秀岚县的东南方,徐少风的家就在秀水县,两者相距也五十里地,不算远。
走到秀水县,举伞望着秀水县的城头,徐少风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齐善瑞,你的死期到了。”
当天下午,徐少风走到秀水县城外,抬头望了望天。
“快下雨了,先去街上溜达到天黑。”
道一观有祖训:凡是出观历练的弟子,都不许带钱走。在外的吃喝用度都要自己去挣。
所以,徐少风现在兜里一个铜板也没有,比屁股还干净,根本住不起客栈。
白天又不好去杀人,只能溜达着等晚上。
......
夜晚。
沙沙,沙沙......
雨水像丝线一般,一丝、两丝、三丝,形成一滴滴冰冷的水滴在油纸上。
在顺着油纸伞伞面滑落。
滴在地上。
雨下的不大,却是很密。
原本热闹的街道也变的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
徐少风打着伞来到记忆中的家中地址,望着门匾眉目微蹙。
刘家。
“怎么是刘家?”
“张灯结彩挂红喜,这是有喜事儿。”
看这家应该是要娶媳妇儿。
根据大燕习俗,成亲不管男女都会热热闹闹庆贺三天。
咕噜噜......
徐少风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他看向刘家目光思量。
要不要去讨个席吃?
“算了,还是先问清楚齐善瑞住在哪吧。”
徐少风揉了揉肚子,向门口送客的公子走去。
“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公子。”
“道长,您叫我?”刘波一拱手。
“对,公子,贫道有件事情想要向你打听一下。”
“道长请说。”
“请问以前住在这儿的齐家一家人搬到何处去了?”
“道长,你说那个赌鬼啊。”刘波一脸嫌弃,“那赌鬼把宅子都给输掉了,娘子都跟着别人跑了。”
“公子,你说的赌鬼是齐善瑞?”
“就是这个烂赌鬼。”
“那他搬哪去了?”
“他啊,他在城西买了间屋子搬城西去了,城西咸水巷。”
“多谢公子。”
徐少风拱手道谢,就要离开。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叫住他的声音。
“道长留步。明日我成亲,今日正在办酒宴,想必道长还没吃饭吧,请道长进去喝一杯。”
“多谢公子好意,这酒就不喝了,贫道拿只鸡走就行。”
“道长稍候。”
刘波回家拿了只烧鸡,额外拎了一壶酒出来。
别人说不要,但他还是拿了一壶出来。
“道长,下雨天寒,这酒送您暖暖身子。”
“公子有心,多谢公子。这酒壶上的青花看着挺精致的,这酒壶贫道就不要了。”
徐少风接过鸡和酒,道完谢,直接把一壶酒闷了,把酒壶还给刘波儿。
刘波:“......”
......
“真香。”
“果然饿了吃什么都香。”
徐少风吃着鸡来到咸水巷,找到齐善瑞的小院直接飞进去。
环视只有两件北屋,一间东屋的小院。
在心里骂道:“败家玩意儿,大宅子都给祸祸没了。”
呸!
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徐少风一脚踹开北屋的大门。
“谁?”齐善瑞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来人身穿道袍,心情一松。
不是讨债的。
接着又愤怒破口大骂:“你谁啊你,想干什么?”
“我是鬼,来找你索命的。”
齐善瑞闻言,神色一惊,随即大笑:“你是个鬼?还敢穿着道袍?还敢在额头画太极?老子看你是找死。”
齐善瑞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把匕首握在手心。
徐少风见状,收起油纸伞放到一边,笑中带着嘲意:“现在胆子变大了嘛,还敢动刀子了。”
“想当初你毒杀我的时候还怕的不行呢,还专门去求了一张平安符带在身上。”
“你当真认不出我来了?”
“堂~哥!”
“你,你是......”
齐善瑞握着匕首,掏出火折子吹亮,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埋在心头已久的脸。
眼前的脸和心中的脸极其神似。
他牙齿打颤,拿起匕首指着徐少风:“你,你还活着?”
“不,不可能!”
“你的尸体还是我亲自装进棺材内,打上棺钉的。”
“你,你到底是谁?”
“呵呵。”
徐少风冷笑两声。在昏暗的火光下,齐善瑞只感觉这笑容很阴森。
“我都说了我是鬼了,你还问我是谁。要不是你当时戴了护身符,你毒死我的当天,我就杀死你了。”
“啊,你,你真是少风?”
齐善瑞听到这番话,脸色惊慌无比,一颤抖把火折子都给扔到地上。
火折子的烛火晃荡了两下彻底熄灭。
屋内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
屋外细雨还在沙沙下着,齐善瑞感觉下面一湿,裤子都湿透了。
徐少风打了一个响指。
桌上的油灯无火自燃,为屋内带来一丝光亮。
“你真是,真的变成了,鬼......”
这下,齐善瑞更慌了,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亮是亮了,但油灯发出不是正常的火光,而是阴森的蓝光。
徐少风似闪电一般,瞬间而至齐善瑞身前,掐住他的脖子,阴森笑道:“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自己选个死法。”
“别,别杀我,兄长错了,别杀我,你的我都还给你。”
齐善瑞绝望恐惧.....
“还我,你赌博都把宅子和良田卖了,你拿什么还?还是拿命还吧。”
“不要,不要杀我......”
“你自己不选,那就我替你选了!”
在齐善瑞瞪大眼惊恐中,徐少风张开嘴一吸,把齐善瑞的精气吸的干干净净。
得到人的精气,徐少风体内的鬼气开始翻涌,身上开始散发出鬼气。
他额头上太极图案中的阴鱼和阳鱼中的黑眼睛也开始散发出璀璨黑芒。
徐少风把手中尸体扔到一边,盘腿坐下双手叠在丹田处抱圆念《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随着徐少风不断念经,他额头上的阳鱼开始泛出白色光芒。
直到他念到十五章,阴阳双鱼双双隐去光芒,恢复到平衡状态,身上溢出的鬼气重新回到身体内。
“去找银子,出门在外没银子可不行啊。”
“踏马的,败家玩意儿,就剩下这点钱。”
在屋内搜刮了一圈,徐少风才找到了半吊铜钱,气的冲尸体啐了一口。
钱不过,徐少风也没办法,只能去客栈住个差点的房间了。
在大燕,客栈房间一般等级都是由高到低的分为:天号、地号、人号、通铺、柴房和马圈。
通铺以下徐少风不考虑。
柴房和马圈肯定不住,他出观是来历练的不是来受苦的。
通铺也不考虑,他不习惯和男人们挤在一张大床上,要是和一群女子住通铺,他还是能考虑考虑。
那就只能住人号了。
徐少风来到在小说中万年打酱油的悦来客栈,开了一间人号房间住下。
翌日。
日上三竿,徐少风被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是三个身穿玄衣,衣服上绣有睚眦的山河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