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在这座巨大的人类都市中,于夜幕降临前为她这个双手沾满鲜血手持利器还倔犟不肯松手的‘怪物’开门的院长大叔——是一个‘异类’……
拥有那些悲惨经历的女孩比任何人都要警惕却还是下意识地走进了那家福利院,在被重新关上的铁门后,她顿住脚步望向了那个为她开门的大叔,眼里是各种猜忌与怀疑
此时的大叔正在为铁门上锁,女孩手上那把刀的刀尖却在这时抵住了他的后腰
“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大叔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轻笑着举起双手
“是的,你会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做。不然我一定会在未来浪费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判断我今天的决定是否是正确。”
女孩持刀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加重
“回答我!”
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大叔没有回应,正当女孩骑虎难下不知所措后悔自己的选择时,那个大叔突然以她无法反应的速度转身夺走了她的刀丢在地上,并抓住了她来不及抽回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起
“嘶!放开我!”
力量悬殊,女孩毫无反抗之力,在挣扎中被拎入了楼中……
“给你找个房间老实待一晚,有事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再说。记住别大吵大闹,会吵到其他孩子。”
那一晚,名叫萨拉的女孩在临近S巢一座后巷里的福利院开始了新的生活——
数月后,这所福利院的院长用自己的方式让女孩渐渐卸下了防备,让她能像这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大早上搬把椅子坐在院门前晒太阳……女孩卸下防备的同时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好奇,于是有一天——
“院长……开福利院很赚钱吗。”
萨拉在院长办公室找上了工作中的大叔,他正反复翻阅着手上一份名为‘财务报表’的文件,女孩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刻展开了相关联想
“还行吧,问这个做什么?”
办公桌前强壮的男人下意识将手中文件瞥到一边并把一本厚厚的书压了上去
“因为福利院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后院孩子们养殖的家禽……所以我将近一周的收入与支出做了对比,发现事实并不像您说的那样。史提夫先生,我已经将我的经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您,也希望您能对我毫无保留……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告诉你什么?为什么开这家福利院?”
面对史提夫果断的反问,萨拉毫不退缩
“是的,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原因。”
“理由呢?”
“您曾劝我放弃复仇,现在我需要一个为之努力的目标。”
史提夫在沉默中起身摇头叹息
“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想要一个目标,我可以给你。”
“您办公桌下的第二层抽屉里有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您年轻时候照片,照片里面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男孩。我猜他们是您的家人。结合照片拍摄的时间与这所福利院创立的时间来判断,您是为了他们对吗?”
萨拉的话令史提夫哑口无言
“……还是老了,居然连个孩子的小动作都察觉不到。”
“那是因为您对我们足够信任。”
“不用为我找借口了,事实如此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你是个聪明到孩子,大概也已经知道了他们已经离我而去。不管你信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再看到和他们一样的笑脸。”
“我信,我并不想揭您的伤疤,但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死。”
史提夫微微一愣随后痛快地笑道
“要是我还揪着以前的事不忘,那我有什么资格劝你放下仇恨享受生活?”
萨拉沉默了,她不知如何再问下去只能将话题转移
“享受生活也要有钱啊……据我观察福利院的财务状况应该不容乐观,先生您要如何解决?再送一部分孩子进入十协吗?恐怕这么做也只是杯水车薪,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能进入十协——”
“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愿意进入十协会比如你,对吗?”
“……是的先生。”
“放心吧,我早有打算,不过是做回老本行,我这把老骨头可还没生锈呢。”
……
史提夫曾是一名三阶收尾人,接一些委托维持福利院的生计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可收尾人的工作总是伴随着意外与风险,一场凶险的委托差点就要了这个大叔命——
在搜集与某位无证医师相关情报的过程中,目标突然‘扭曲’成了一头巨大的‘蜥蜴’,一边嘟囔着‘骨肉无用’一边用长舌和利爪向周边到所有人发起无差别攻击……
与史提夫同行的收尾人死伤大半,行动被迫终止……
史提夫拖着满身的伤回到福利院,萨拉见状,终于下定决心实施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成立‘宗教’
亲身经历过宗教暴利的女孩打算复刻‘银之教团’,虽然那是让自己夜不能寐的‘邪教’,但她也未必不能通过模仿创立出一座‘圣堂’!
她轻松说服了史提夫得到福利院的全部支持,又经过漫长的调查与准备,女孩联系上了‘暗金公会’
凭借着‘艾莉卡’这个名字以及对L巢有利无害的提议萨拉很快得到了一笔来自公会相当慷慨的赞助
就在圣堂矗立在L巢大地上,事情陆续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是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他自称是‘旧日’的制罪人,他先是用手段让史提夫对自身实力产生焦虑,再半强迫似的将一颗拳头大的‘种子’缝入了史提夫的胸腔
从此,女孩的圣堂一夜之间成为了‘旧日’的一枚棋子,萨拉的噩梦正式开始——
‘旧日’组织为圣堂的建设提供了很多‘帮助’,包括但不限于确立‘信仰’以及‘仪式’的方式……
‘旧日’给予的‘虫子’一点点蚕食了人们的梦想让信徒们活在自己虚构的幻想世界最后失去自我成为一具守在大门前的‘行尸走肉’
史提夫的第一批‘护卫’,那些身披铠甲手持利斧的‘骑士’便是曾经在福利院与女孩一起晒太阳的孩子们……
因为‘旧日’,圣堂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萨拉与史提夫甚至不知道‘旧日’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并不打算坐以待毙,可他们能做的有且仅有有进行无形的抗议
也因此‘教皇’与‘传教士’有了这样的对话
“大人……我觉得这并不合理,为什么要我们迷茫的信徒缴纳如此高昂的会费?我们的圣堂不正是为了人们而矗立的吗?这样下去……人们只会把我们当做骗钱的骗子从此敬而远之!”
“哼……那样最好,没钱还谈什么富足的精神与信仰?”
……
当然,‘旧日’发现了他们的小心思,披着白大褂的‘制罪人’再次拜访时给予了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
史提夫体内的‘种子’不仅能为宿主提供力量,还能进行‘反噬’,史提夫在那一次的‘反噬’下如同被抽走生机,不到片刻便从一个英气十足的大叔落为一个行将就木的枯槁老者
萨拉见此一幕心中不忍亲近之人承受这般痛苦,以暴露‘旧日’于L巢大地存在相威胁向着‘制罪人’提出了要求——
“你们……怎么做才能放过我们。”
“圣女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要一起见识‘往日’的美好吗?我记得这件事是‘你情我愿’的啊~”
“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吗?!是你,连哄带骗暴力胁迫让我们的圣堂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别给我装出一脸的无辜!”
“呵呵,现在想退出只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意思是——‘旧日’不惧怕谁做出的任何反抗,没人能阻止往日再临。换而言之你们哪怕现在死了,公会注意到了我,这些都不具有任何意义。”
“……好……我们不会再有其他动作了……不过……把你放进大叔身体里的东西拿走!”
“不行,我还没完成实验呢~我需要持续观察‘种子’的成长,现在就让它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壤可不行。它会死掉的~”
“……那就……让我成为它的新土壤……这样,可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