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见武珝这般一心求死的模样,也是动容。他气息流转,手中长剑乍现,直指武珝的左肩,他还是没下杀手。
但一下刻,就在他的长剑要刺入武珝的肩头。
一阵威压袭来。
漫天的黄沙瞬间笼罩了武珝,赫然一头五彩斑斓的巨蟒出现在了武珝的身后。那头巨蟒神圣,威严,又带着仁慈。
她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就这样护着武珝。
而裴旻手中的剑,也被那黄沙侵蚀,寸寸断裂开来。
而大蟒的两侧,一龙一凤拱卫左右。
而裴旻此时心中已经是万分波澜,能让真龙和凤凰俯首称臣的这样一头巨蟒,不多。或者说只有一人有这个资格——娲皇,人族至圣女娲娘娘。
而黄沙散去。武珝还是站在那里。她的左肩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口子,渗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如何,先生可有答案了?”武珝问道。武珝此刻一身说不上来的气势。仿佛举手投足间便能灭杀裴旻。但裴旻却没有感到压力,而是亲近,是灵魂上的顺从。
裴旻一声惨笑:“我修行多年,总归是迷失了本心。先是你兄长,而今是你。是你们二人让我看清了自己的狭隘。”
裴旻跪拜在地:“裴旻感恩殿下的教诲。而今以后,裴旻甘愿为殿下,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然而武珝却是笑道:“不,你为的不是我,也不是大唐,而是天下,是人族,是苍生。你可明白——禄存星君!”
武珝的话像是魔咒一般,裴旻的意识模糊。
再度等到裴旻清醒过来,他的眸光中带着无尽的沧桑。
“禄存,谨遵仙子教诲!”
不久之后,裴旻便是出现了幽州,而洛阳这边仿佛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过了有几天,罗英便是回来了。罗英的回来,带来了北地的最新消息,然而一切都如同最初的消息一般,没有任何的新的消息和进展。然而,对于这种情况,武珝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意外,听完了罗英的报告,她便让罗英回去了。
武珝没有急着去处理这件事,倒是难得的叫了侍女去了趟街市。
随后武珝又去了一趟这里的守夜人的堂口,她是突然而来,这里的负责人并不在这里。因此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便是其他人口中的小姐。知道的只有她公主的身份。
堂口的伪装是一个乐器铺子。
虽然是认识,但这里的人都是十分的机敏,看到武珝没有带什么随从便是没有点破她公主的身份,一个伙计开口道:“姑娘,可是要买乐器吗?”
武珝环顾四周,看向了挂在最左边架子的一只笛子。
武珝拿起笛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店伙计立马介绍道:“这位姑娘,您可是真是大行家阿,这笛子可是我们铺子里数一数二的精品。这笛子,那是南越那边来的,质地是象牙的,镶嵌着汉白玉,用黄金錾刻出纹理。可谓是上中精品,这笛子拢共就五支,这被买的就剩这最后一支了。看来姑娘与之也是有缘。”
武珝却是挺喜欢这笛子的便是问道:“店家,你这笛子怎么卖的。”
“姑娘,您且稍候,这笛子太过贵重,我这下人做不了主,我去请我们掌柜的过来。”
说着伙计就跑进了里屋,不一会,一个慈眉善目的中老年人走了出来。这人一身丝绸的衣衫,上面还是刻着金线,想必就是那伙计说的掌柜。
“姑娘,这玉笛啊,来之不易。因此便是立下一个规矩,如是能演奏出一首好曲子,这玉笛只卖十两银子,若是不懂音律之人,非千金不可求之。”掌柜笑道。
当然这笛子原来是没有这等规矩的。伙计认出了公主,怕是卖得贵了惹上麻烦,只能去请掌柜。掌柜老早就听说了这位霓凰公主乃是才女,自然是通音律的,因此这也就是借坡下驴,跟皇家打好关系。
当然要是日后让他知晓这位公主殿下,还是守夜人的主人,那他才会好生的谢谢今天的自作主张。
然而武珝却是选择了花钱,从随从那里拿来了一张字据:“等会你派人把这张字据拿到洛州都护府,自然有人给你兑现。”
然后武珝拿着笛子就走了。武珝当然知道这乐器铺子是守夜人旗下的,因此这钱用了跟没用也是没有什么区别。倒不是她不会笛子,只是她买这笛子就不是为了吹的。而是她从这笛子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武珝买了笛子后,也就没有再继续转下去,而是直接回到了府上。
武珝回到屋子便是直接摔碎了笛子,在碎片中,一颗白色的小珠子显得格外的显眼。
武珝捡起来了这个小珠子。大致的确认了一番,武珝的嘴角便是扬起了一抹笑意。这笛子里面的这个小珠子,不是别样的东西,乃是苏慕寒真气凝结的冰珠子,而店里说这笛子是从百越来的。然而苏慕寒从始至终都没有去过百越,但苏慕寒去过一个地方——南诏。
而南诏就在百越边上,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武珝把冰珠子收了起来,然后让人进来打扫。
随后便叫人找来了夜姬。
“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排一下,我要去南诏。”
武珝这趟去南诏倒是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来回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武珝也是没有回洛阳,而是去了一趟长安城。
卫北侯府这些日子热闹的厉害。
而这天傍晚,一阵敲门声,惊动了正在吃饭的一大家子人。
去开门的正是李丽质。
打开门,李丽质和武珝两人隔着门框,四眼相望。
“你,来了!”
“我,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道。
李玲珑喊道:“小长乐,是谁啊?”
李玲珑的声音由远及近,绕过石屏风,便是看见了相对而立的二女。
还没等李玲珑开口。
武珝便是先一步拦住两人的肩膀:“怎么了,两位嫂嫂是不欢迎我吗?”
二女一愣,李玲珑先反应过来:“哪里,我家姑娘远道而来,怎么会不欢迎呢。”
倒是李丽质有些不好意思:“你这妮子,尽是贫嘴。”
三女如此便是有说有笑的往会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