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就跟在武珝的身后。
夜姬自然是一早就看见了武珝的手在滴血。
一直到两人进了屋子。
夜姬连忙拿出手帕:“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哎,这些年,她们过的太苦了。”武珝叹气道。
“我知道,可是小姐你也不能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啊。你自少主三年前出征之后,你身上的担子又何尝不重呢?”夜姬这些年跟着武珝,可以说是她看着武珝一步一步成长到现在。
旁人只知晓这霓凰公主风姿绰约,名满天下,却无人知晓她一人撑起了这大唐的半边天。
“夜姬,安排一下,让人去知会袁天罡,李淳风,那件事必须尽快办好。”武珝说道。
夜姬点头应下,手上给武珝收拾伤口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
“对了,派去西昆仑的人回来了。”夜姬说道。
武珝一愣:“哦,情况怎么样?”
“他们询问了昆仑下的那个村子,并没有看见少主和夫人的身影。”夜姬说道。
但武珝却是笑了笑:“他们又不是普通人,若是不想让人发现,又有谁知道他们出现过呢?”
“这道也是,但同样的他们拿着鬼谷令去了天墉城,但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天墉城不问世事很久了,就算有鬼谷令也不一定能让他们跟我们说实情。兄长临走前说了他要去昆仑的,想来事还没去吧。对了,他们上了昆仑没有?”
“我正要说此事,他们进了昆仑,按照长公主说的去找鬼谷,但他们在山里绕了整整半个月却始终只能在山脚下,还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天墉城,也亏得天墉城的弟子送他们下山。”
“这就奇怪了,长乐姐姐说了,鬼谷只有山门前有障眼法,而且只是让人找不到鬼谷,如何让人连昆仑都进不去呢?”
“小姐,我想少主肯在鬼谷,毕竟这昆仑山那是上古仙山,寻常人就是有这个能力设下迷阵,也没有这个资格,再加上少主的话,少主肯定就在鬼谷之中。”
武珝点了点头:“兄长只说事情有些棘手,但如此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还是没有半点的消息,实在是不合常理。”
突然武珝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敦煌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敦煌那边一切平静,想来敦煌有程少将军和狄大人怕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夜姬说道。
但武珝却是说道:“没有消息才是不正常。凉州距离敦煌不过三百里,而距离幽州可是足足八百里。他们居然舍近求远太过不可思议。而且那鬼道人手下带着的可是漠北自己最为恐怖的精锐,要是真的要强行打下幽州,就算是南宫舞在也是守不住的。”
“那小姐你的意思是?”
武珝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我也拿不准了,还是先派人去敦煌看看吧,希望那里可不要出事才好。”
夜姬也立马下去安排了。
夜姬走后,武珝的心里总是感觉有些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第二天,罗成和罗英就启程去了长安。
而裴旻也找到了武珝。
“裴先生,”武珝让人给裴旻倒茶。
“哦,今天那位夜姬不在吗?”
“她事情多,自然不会时时都陪在我身边。”武珝解释道:“倒是裴先生,消失了三年,怎么突然又出现了,还来了洛阳。”
“不瞒公主殿下,某曾经听过一个说法。”
“哦,先生请讲。”
“相传袁天罡和李淳风曾经为陛下起卦演算大唐之未来。”裴旻笑道:“但这结果却是不太好,紫薇降星出世,天下归于武!”
“裴先生莫非这也看不透。”武珝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自古以来武力乃是立国之本。天下归于武,此乃是众望所归。”
“殿下果然是冰雪聪明,真是一语中的。但如今的殿下,不就是掌握着天下兵马吗?”
“朝廷十六卫,玄甲军,凌烟阁大半功臣,守夜人和不良人都是在殿下的手中啊,而且殿下,你不姓李,而是姓武!”裴旻放下茶杯,站起身子:“我想这武字说的不也正是你吗?”
“如何,不能是我吗?”
裴旻笑道:“殿下,总归是个女子,你若嫁人,这天下又当如何?”
“就如此?”武珝打趣道:“就因为我武珝是个女子出身?”
“就如此,便够了。”裴旻语气一顿,顿时两道剑气自他指尖而出,直接放倒了那两个要出手的侍卫。“殿下真是好手笔啊,两个丫鬟都是一流的高手。”
“先生可是要杀了我?”武珝问道。
“殿下天资卓绝,若殿下肯将手中的权力放下,裴旻自然不会为难殿下。”裴旻说道:“你不会失去什么,你还是你,名扬天下的霓凰公主。”
“我不是独孤伽罗,他李治也不是李世民,这天下交到他手里如何的了。”
“四周群狼环伺,天可汗之名背负的是李家二郎的天策府,稚奴懦弱无能难当大勇。”
“怎么先生认为,我武珝,此番作为为的是那个位置,还是世人口中的惶惶威名。”
“我兄长,苏慕寒,乃是鬼谷之主,天下良师,先帝在世军国大事无一不问之,先太子,当今皇帝都奉我兄长为坐上之宾,多次就天下黎民于之水火。我武珝虽然一介女流,但也有我兄长之雄心。当今天子,懦弱无能,我为先帝之义女,天子之次姐,如何担不起这天下之事?”
裴旻摇了摇头:“殿下心中的大义,裴旻自然知悉,然天下之事在皇帝,在文武之士大夫,终不可为你殿下一眼之堂,殿下乃是巾帼雄才,大可规劝皇帝,统御大臣,而非挟天子以令诸侯,此非是为臣之道也。”
武珝见裴旻如此油盐不进,也是不再多言:“既然先生以为如此,何不取我之首告祭天下,我武珝不惜此头。只是不知道裴先生的剑,可抵得过大唐的国运。”
裴旻总归是犹豫了,他不想伤武珝。但他受了故人之托,此刻乃是进退维谷之际。
“如何?来啊!”武珝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