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一架机关云辇,翩然而至。
《云笈七签》:“忽闻林泽中有人马之声,箫鼓之音,须臾之间,渐近此山,仰而望之,见千骑万乘浮虚空而至,神人乘三素云辇。”
不靠外力驱动车辇,比如五鬼搬运术。又称五鬼运财术、五鬼搬山术。五个小鬼可以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物。也有驱六丁六甲之术诸如此类。民谚有曰:“鬼抬轿,灾祸到。”说的就是茅山道术之一种:四鬼抬轿。
然而,眼前这架做功考究的云辇,却是四匹机关流马驱动。世人皆知“木牛流马”乃出诸葛丞相之手。但后世多不得其法。不曾想在此地遇见。
云梯缓缓落地,便有卷帘人先行下车:“绛珠大师何在?”
“四娘安好。”铸剑女红花,庙前相迎:“且入草庐一叙。”
“卷帘人”便是“西门三娘”之晴雯。西门三娘:二娘秋雨(张露)、三娘玉蝶(洪晓芸)、四娘晴雯(曾燕)。西门柔生母,大娘春云早亡。五娘小翠乃女妖道幻姬假扮,也已身亡。故只称西门三娘。
“大师传书欲以五行内丹换机关义手。”四娘晴雯直入正题:“闻内丹于铸剑亦有大用。却不知因何忍痛割爱。”
“昨日有新客过桥,借宿于此。恰逢狼妖一家老小来袭,满门诛灭,炼得此丹。”说着,铸剑女红花请后唐女将赛小菁取甲元神斧明示:“四娘且看。”
四娘晴雯面露惊讶:“莫非500年狼妖一家,皆已伏诛?”
“正是。”铸剑女红花旋即介绍众人相识:“三位便是(五代)十国来客。”
“五代十国。”四娘晴雯并无意外:“画壁之中,镜花水月,屡见不鲜。论及出身,我等乃出元代致和年间。正因朝代更迭,三界动荡。故不以常理论之。”
“四娘所言极是。”铸剑女红花笑道:“若论出身,我自天地初开,无朝无代。”
“绛珠大师乃我辈老祖。”四娘晴雯笑道:“寄身破庙,风雨飘摇,稳若泰山(就是安全区好吧)。飞鸽传书,不敢不来。”
“如此,机关义手换五行内丹,可乎?”铸剑女红花忙问。
“有何不可?”四娘晴雯笑道:“只需‘依样画葫芦’先塑手模,义手隔日可成。”
“一言为定。”铸剑女红花击掌为誓。
卷帘人引卫氏月姬登机关云辇,反塑手模后自去。所谓“反塑手模”,就是先塑未缺失的另一只手,然后镜像成缺失的这只。如此一来左右手一模一样,安装后不觉有异。
铸剑女红花为卫氏月姬先行锻造西域驼车。驼车即后世大篷车。以紫金铜为架,雷击枣木作板,狼妖皮缝顶篷。不等到日中,一辆西域驼车就打造完成。并排停靠在破庙旁边,可经飞阁(空中廊桥)往来。
趁光天化日,妖怪无踪。后晋长公主夏侯瑛单枪匹马,扫荡附近妖怪巢穴。而后唐长安公主李惠欣却长伴在后唐女将左右,谨防正闭关修炼的赛小菁被人打断,轻则内腑受创,重则走火入魔。这和灵肉分离的女妖精将外来法宝炼成本命类似。凭一缕元神驱动神兵,更助修为大增。
在吴尘看来,这就是经典的“英雄打野”情节。为的就是清理主基地周围的野怪巢穴。这是一方面能够掉落宝物,一方面能升级英雄的经典设定。武侠吃鸡显然也不例外。
距离破庙最近的的一处巢穴,被《妖魅迷踪》中的白蛇妖霸占。
话说,城中男人不断被杀,死者颈上全都有一条伤痕。原来是到人间找寻配偶白蛇的黑蛇浓浓(叶童)和女仆青蛇媚媚(梁琤)所为。调查杀人事件的男警官和一位蛇类学家先后被视作白蛇化身,被幻化成美女的二蛇精接近。
民间传说中耳熟能详的白蛇,为避恋人黑蛇闯入灯红酒绿的人间界。不料黑蛇浓浓携女仆青蛇媚媚也追踪而至,更不惜杀人以逼白蛇现身。而在紫珊灵瑚入侵引发的畸变剧情中,不甘其扰的白蛇逃进了画壁,占山为王,好不快活。
可惜造化弄人。
携独孤九剑的后晋长公主夏侯瑛打上门来。正在洞窟中呼呼大睡的白蛇精,一颗大好头颅被飞剑斩于睡梦之中。
第二颗“五行内丹”到手。
龙山寺,后山画壁。
“四位女施主,所为何来?”秃笔老僧,悠然自得。
“循踪而至,入壁捉夫。”左侧二人中的黑袍女答道。
正是《妖魅迷踪》中四处追寻配偶的黑蛇浓浓和青蛇媚媚。
“另二位女施主,所为何来?”秃笔老僧,悠悠发问。
“求解毒发之苦。”右侧二人中一鹤发鸡皮的老妪,悲从心起。
若吴尘在此,会一眼认出。右侧二人出自《极度兽性》剧情时空。说的是:两位资深女保险推销员佩妮(吴家丽)和温蒂(彭丹)不惜注射毒蛇血清保持容颜,利用色相勾引大老板购买大额保险,再通过搞好关系变更受益人提高保额,谋财害命,骗取巨额保险金,最后却丧尽天良,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妖的故事。
“贫僧手中秃笔,确能解二位女施主毒发之苦。然‘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一旦身入画壁,人妖殊途同归。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反成‘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之‘画壁妖’是也。困守画壁,恐此生不得脱身。敢问四位女施主,还愿往画壁中否。”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秃笔老僧将其中利害,一一道来。
“我等愿往。”浓浓、媚媚、佩妮、温蒂,四人异口同声。
“如此,也罢。”老僧秃笔一甩,墨桥飞架。
“世尊导师金刚体,心行寂灭转经轮,进入无生初地道……”秃笔老僧念念有词,送四女入画壁。
两眼一花,景色鲜活。
回望来路,墨桥已散尽。
比起浓浓和媚媚,两位修炼多年,浑然无碍的蛇精。被蛇毒侵蚀,年老色衰,空剩一张皱巴巴的皮囊的两位女保险员佩妮和温蒂却焕然新生。一瞬间蛇毒全消,返老还童,艳光四射。
“这是哪里?”黑蛇精浓浓举目四望,正见前方一高坡。
“姐姐快看。”青蛇精媚媚手指路边石碑:“十字坡。”
“此碑乃是古物。”黑蛇精浓浓不禁蹙眉:“然碑上字迹却新。”
“许是旧碑新描,亦未可知。”青蛇精媚媚笑道。
“有理。”黑蛇精浓浓回望已经消失无踪的来时路,喃喃低语道:“又或是(老和尚)秃笔现画,亦未可知。”
言下之意,既然是一面画壁,只要老和尚乐意,大笔一挥,随时修改都可以。指点江山,落笔无悔。过桥入画者,是人是妖,或凶或福,都在他一笔之间。
就比如为两位女保险经纪《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