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
高晴给李建提意见：“我总是觉得，刚才你的话术，还有待提高。”
“有待提高？”
高晴点点头。
“嗯。比如，你一上来，就应该说明白，就算做多内盘的豆类期货，利润也不会很高。还不如做多外盘的。”
李建笑了起来。
“这一点，那个徐涛应该也知道。毕竟，内盘期货的持仓量和成交量都不大。他在内盘折腾，还不如去做外盘。”
李建其实知道，这个徐涛，就是那种脾气大于本事的人。
要不是身边有些厉害的助手，估计早就把家族企业给败光。
“你的意思是，徐涛就是故意跟你斗气？”
李建点点头。
“没错。这个徐涛，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宠着他，惯着他。总以为别人都得让着他。但是，这样的人，本事没有，脾气但是很大。就算摆事实讲道理，这人也不会合作的。”
李建知道，对付徐涛这种人，不用讲道理。必须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亏损累累，才有可能回到谈判桌上。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这种人。回去，我再设置几个陷阱，让这小子陷进去，然后让他亏光。呵呵。”
李建虽然这么说，但是想要在内盘的豆类期货上，让徐涛亏光，也不是那么容易。
除非这家伙不断地亏钱，然后不断地入金补仓，越亏越补，越亏越多。
想到这里，李建觉得，好像也挺有意思。
毕竟，刚才在宴会厅，徐涛说单纯看着自己就不爽。
特么的，你看我不爽，那就得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李建下定了决心，就是要搞垮这个徐涛。
不过，想要搞垮对手，就得派人调查。
于是对正在开车的韩琪说道：“韩琪，多久能调查出刚才那个徐涛的所有背景？”
“给我五天时间。”
“太久了。能不能三天搞定？”
韩琪沉默了一会，说道：“行。三天。”
一会儿，韩琪把车停下，等红灯。
这时候，从人行横道上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肚子，敲了敲车窗。
高晴正准备打开车窗的时候，被韩琪喝止了。
“别开窗，看路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看来都是这家伙的同伙。”
高晴疑惑地看去，果然发现有几个人正朝这边张望。
李建不由得感慨。
“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韩琪用平静地声音说道：“小场面。我一会儿回去查清楚，这帮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候，绿灯亮了，韩琪准备启动车辆的时候，刚才捂着肚子的那个男人，正准备躺在车前的时候，韩琪一个急速左转弯掉头。
很快离开那个危险的路口。
李建叹息道：“靠，居然遇到了碰瓷的。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韩琪冷冷来了一句：“不是一般的碰瓷。”
刚回到交易大楼，卡尔陈就来了电话。
“抱歉，今天让你们双方见面，本想着让你们达成合作协议。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这样闹得不欢而散。不过，李先生你放心。接下来，我会敷衍北美总部那边，不会与你的操作相反。”
对于卡尔陈的这番表态，李建很满意。
“陈先生的承诺，我是非常相信的。而且，你我都知道，这内盘期货的成交量很小，利润很低。在小池塘养不出鲸鱼，不如在外盘抓住几波大趋势。”
“我也是这么劝徐涛的。只是他这人喜欢意气用事。做什么，都非常固执，任性。诶，我劝他不做多，他还是不听。”
李建心想，意气用事的人，肯定会遭到市场的教训的。
“既然他意气用事，那就让市场来教他做人吧。”
卡尔陈忽然来了一句：“诶，金融市场，合作才能共赢。这样的互相对垒，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李建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卡尔陈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是利益，什么是意气用事。也懂得合作。
“这样吧，既然陈先生在内盘豆类期货上，愿意与我合作。那我也不能对不住朋友。我从一个中东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不知是否准确。我准备送给陈先生。”
卡尔陈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消息？”
“据可靠消息，现在原油期货还在110附近徘徊。未来，会冲到140美元之上。杠杆用得好，几倍的收益。”
卡尔陈一听，这可是好消息，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激动。
努力压制自己的兴奋，用平缓的声音说道：“多谢李先生的消息。”
挂断电话之后，高晴问李建：“你觉得，卡尔陈会不会做多原油期货？”
李建笑了笑。
“当然会。不过，肯定是使用他自己的私人账户，而不是他公司的账户。”
“也就是干私活了？”
李建点点头：“这消息利用得好，可比给财团打工赚钱。卡尔陈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相比于卡尔陈的左右逢源，徐涛就蠢多了。
不但给自己的交易员下达了全面做多内盘豆类期货的指令，还把外盘的期货持仓，全都平掉。
把资金汇到国内，换成人民币，集中资金大规模拉升豆油和豆粕。
很快，接下来的几天，豆油和豆粕开始成交量急剧放大。
李建让交易员们不断地用消耗战和尾盘偷袭战，不断地挫败徐涛的拉升。
由于豆类期货的持仓量和成交量异常放大，同时网络上，到处都是做多豆类期货的帖子，到处散布空头破产，空头被逼空的消息。
如此一来，谣言满天飞，小道消息，如同空气一样，到处都是。
导致市场上的众多散户投资者，也闻着味来，加入做多的行列。
刘若菲也感慨：“诶，什么叫做趋之若鹜，这就叫做趋之若鹜。”
对于这一点，李建也是能理解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帮人，得知这豆类期货有利可图，自然跟着来投资。这很正常。”
高晴有点担心。
“李总，现在内盘做多的人很多，想要压制这帮多头，不是那么容易的。到最后，我们可能会被逼空。毕竟，我们没有足够的豆油和豆粕来进行交割。”
李建不由得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就算最后，我们的豆油和豆粕的持仓亏光了，爆仓了，这也仅仅是我们资金的一小部分。伤不了我们分毫。再说了，就算与整个市场为敌，我也能把对手砸趴下。”
刘若菲笑着附和：“没错。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种与全市场为敌的感觉。就像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感觉实在才刺激了。”
高晴看着两人，不禁问了一句：“是我不正常，还是你们不正常？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跟别人作对手盘？”
李建笑道：“菲菲，告诉高晴理由。”
“高晴，以后你也会有这种感觉。就是你手中的资金，比对手加起来还多好几十倍，然后看着对手拼命努力了好久采取的成果，被你不到半天时间，就摧毁了。诶，倒是，你也会无比迷恋这种感觉的。”
高晴瞪大眼睛，看着李建和刘若菲，久久说不出话。
“也就是说，你们觉得，这次赢定了？”
李建笑了笑，说道：“不是觉得。是肯定赢。我就喜欢看着别人费尽心思，拼命努力想要打败我，却被我轻而易举打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