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在帮你。”
陈嫣然耍起大小姐的脾气。
“不行。今天我的利润大幅度回撤。原本想要做多的，被你劝阻了。现在涨起来了，我感觉错了好几十个亿。”
李建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之前那个开朗乐观，无忧无虑的嫣然小姐哪里去了？怎么才短短几年，就变得任性撒娇不讲理了？”
“哼。居然说我不讲理？我.........”
陈嫣然话音未落，就看到夏雪朝露台走来。
“你女朋友来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你可得帮我想办法，让我把失去的利润补回来。”
李建笑道：“机会多的是。反正你又没有损失本金。”
“反正我不管，你得想办法帮我把利润找回来。”
这时候，夏雪已经到了露台。
“嫣然，怎么了？李建欺负你了？”
陈嫣然点了点头。
“没错，李建说想请我吃饭看电影，还有一起逛街。不过，被我拒绝了。我得走了，不然被他缠上了可不好。”
“靠，还能再扯一点吗？嫣然，你这是典型的忘恩负义。”
陈嫣然笑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
说着，翩然而去。
夏雪当然知道陈嫣然在开玩笑。
“你怎么得罪她了？”
“她今天利润大幅度回撤，来无理取闹的。”
“我当然看得出陈嫣然在无理取闹，只是这利润回撤是什么意思。”夏雪说着，在李建身边坐了下来。
刚坐下，服务员就给她端来了下午茶和点心。
李建看了一下桌面上的点心，问道：“一会儿，还有谁来？”
“宋楠。”
李建脸上写满惊讶，眼睛瞪得很大。
“宋楠怎么会来？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夏雪瞥了李建一眼。
“说说你和宋楠的故事。还有，你因为陈思思离开之后，心情不好，躲起来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李建心想，这肯定不能讲。
“哦，人嘛，总有些郁闷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想见人，不想做事情，甚至不想睡觉，就想着坐在屋顶或者海边，胡思乱想。 ”
“想什么呢？”
李建叹息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不然也不问了。”夏雪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远处的山峦。
接着又叹息道：“这里干旱，导致这里的山，树木不多。一到冬天，除了干枯的树枝，就是光秃秃的土地。山寒水冷的。”
说着，转头盯着李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刚才不是问你，你那段时间想什么？”
李建笑道：“你真想听？”
“当然。”
“那好。我可说了。那时候，我想了很多事情。包括陈思思为什么会离开，以及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会离开。包括你。”
“包括我？”夏雪有点惊讶。
“没错。”李建点点头。
“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会离开。”
“随时。”李建笑道。
夏雪脸上很不悦，反问道：“你是这么看我的？觉得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也不是。我想了很多事情，结论是，没有什么是固定的。一切都是随机的。变化的。运动的。无常的。就像是布朗运动一样无序。”
“你想表达什么？”
李建犹豫了片刻，问道：“你真的想听？”
“这不废话吗？不想听，难道还想等你写下来再看？那不耽误功夫？”
李建叹息道：“我一会儿讲的东西，都是个人感受。仅仅代表过去一段时间的思考，以后可能会变。”
“知道。反正是闲聊，你就说吧。急死人了。”
“那好吧。我说了。”
夏雪都快被急死了。
“再不说，我砸东西了。”
李建叹息道：
“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会觉得明天会更好。现在吃苦，是为了未来。或者某一天，生活会突然变好。有了这种观念，所以，能够忍受眼下的不如意。这是一种自我欺骗。”
“你是说，大部分的人，都活在自己编的骗局中，自己骗自己？”
李建点点头。
“包括我。我也每天骗自己，说自己能够活到200岁，身体如同20岁一样健康活力和勇猛。”
夏雪觉得，这很正常。
“心理暗示嘛，让人充满自信，这也不算骗嘛。”
李建摇了摇头。
“我发现，之前，我总觉得人生很长，而且我会一直这么健康勇猛，充满活力下去。所以，我对身边的幸福，视而不见。总觉得，未来还有更幸福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后来发现，其实，如果没有外来的事情干扰，人生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就像物理学的熵增定律。”
“切，物理学都出来了。”夏雪反问道，“这么说，奋斗没有用了？”
拉进摇了摇头。
“奋斗，努力，其实不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只是努力地维持现状而已。大部分的人，包括我，如果努力的程度不够，想要维持现状都很难。”
夏雪一听，顿时皱起眉头。
接着盯着李建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
夏雪叹了口气，说道：“谬论。看来，你价值观人生观都有点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努力不是为了让人生更好？如果未来不会变得更好，那努力的意义在哪里？所有人回家躺着算了。”
李建笑道：“都说了是我的想法了。你别着急嘛。”
“能不急？你这思想，有点危险。努力不是为了让生活更好，而是为了维持生活。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不能改善生活的事情，谁做？”
李建摇了摇头。
“都说了，不努力，情况会更糟。所以，现在大部分的人，包括我，努力的程度还不够。得把身上的臭毛病给清除掉，加倍努力才行。”
夏雪摇了摇头。
“你脑子都乱了，难怪你在宋楠那里住了那么久，都走不出来。除了贪图宋楠的美色，还有这胡思乱想的功劳。”
李建摇了摇头。
解释道：“其实，我和宋楠真的没有你想的那种身体上的事情。主要是，我当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走路都不想。”
“我知道。宋楠跟我讲了。我相信她，所以也就勉强相信你的话。”
李建说这些话的时候，宋楠已经到了。
只是躲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听到李建聊到她，这个时候才忍不住走了出来。
李建看到宋楠扎着马尾，白衬衫，灰色西服套装，显得很职业，这跟她平时的打扮大为不同。
“小楠，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宋楠笑道：“我和莉莉姐到帝都来谈收购影视版权的事情，想来看看你.....们。”
“合作谈成了吗？缺不缺资金？”
宋楠淡淡一笑。
“不缺。”
夏雪问道：“你不要这么俗气好不好？一上来就谈钱。也不问问宋楠来找你做什么？”
在夏雪看来，宋楠身上的艺术气质，是她学不来的。
而且，宋楠和柳雨萱一样，都有一种淡定从容的气质。
只是柳雨萱平时管理的是股票交易部，对盈利和金钱等事情比较专注，这就多了一点烟火气，少了一点艺术气。
此时，李建心中高兴。
“哦对对对。来，请坐。”
宋楠还是那么漂亮，而且更多了一点成熟的韵味。
仅仅是一个轻轻落座的动作，就让李建为之着迷。
忍不住问道：“这段时间，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