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声音让几次打断她的话述。祁小染又恼又气地捧住自己的脸，将额头抵在储墨凡的肩膀，无助道，“对不起，我不想这个样子。其实我并不觉得很难受……我其实，我其实是高兴的……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欧彦现在这样，起码还有机会，跟以前阿叶那样，起码是机会……”
她话不成话，仰头看向储墨凡抱歉又无助：“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了……”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储墨凡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糊满泪水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前，安抚地顺着她的头，低沉的声音缓缓地诱导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欧彦没事了，你为他感觉到开心，可是他到底受了很重要的伤，你为他觉得难过，是不是？”
“是这样。”祁小染抽噎着点了点头，伏在他怀里闷声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储墨凡低声道：“没关系，你现在容易情绪激动，我知道，没有关系。”
储墨凡低沉的声音仿佛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让祁小染原本无法控制的悲伤渐渐平复下来。她抬头看向欧彦，有些担心地问：“医生说欧彦现在这种情形醒来也是植物人，可是他身上多处骨折，我们要不要找个人帮忙凌莹莹看护欧彦……”
说到凌莹莹祁小染突然反应过来，从刚刚在手术室就没有看见凌莹莹，按说之前从车的状态来推测，凌莹莹应该没事才对，可是人呢？
祁小染忍不住问：“凌莹莹呢？她也受伤了吗？”
其实她并不认为凌莹莹会受重伤无法来看欧彦，只怕她又是什么受了惊吓在那缩着让储墨凡去安慰吧。所以她的半句的话说出来颇有几分责备。
储墨凡抿了抿唇：“莹莹不见了。”
“什么？”祁小染大惊，“凌莹莹不见了？”
她下意识以为储墨凡说的不见了就是“人没了”的意思，她立刻为自己刚刚对凌莹莹的误解有些羞愧，有些紧张起来：“怎么可能呢，跑车只能坐两个人，她的位置没有任何损伤啊，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呢？”
储墨凡不知道她会错意，淡道：“刚才我回来晚就是接到了一个电话，莹莹被绑架了。”
“绑架？”祁小染睁大了眼睛，“所以，这场车祸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绑架案？”
“只怕还不只。”蓝子蘅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他大步走到病床前，看着毫无生气的欧彦，文雅的脸上透着难过，“只怕是有人要断凡的手脚。”
储墨凡扫了蓝子蘅一眼，没有说话，但明显也是默认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话祁小染听懂了，是要斩断储墨凡左膀右臂的意思。这个时候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祁小染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立刻卷了卷袖子，看向储墨凡道：“肯定是家里那个老妖怪，咱们现在就把她给陈叔叔送去。”
“送什么？”储墨凡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就算送去，过了二十四小时候，警方也得无罪释放。而且她这一阵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活动，这种情形下她还能动这种手脚，说明她在外面还不少可以动。现在，不是动她的时候。”
祁小染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的鼻涕流下来：“那怎么办？”看向储墨凡，认真地问，“你现在有办法了吗？如果没有办法要不就直接让我把她打一顿好了，在家里打一顿她就老实了。以前的客户……”
“有办法！”储墨凡连忙打断她，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我会处理，你就好好的养好身体，不要老哭了，眼睛总是肿的。”指了指门外，“等我一下。”
这是他有话要跟蓝子蘅私下说的意思，祁小染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忍不住又问：“那凌莹莹怎么办？她现在还怀着欧彦的孩子，我们要不要报警？”
“我来处理，你不要多想。”储墨凡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哦。”祁小染走出去还好心地替他们把门带上了，一个人趴在走廊的围栏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叹了什么气呢？”阿叶的身体柔柔地落在耳边。
祁小染几乎原地中跳起，转头看向阿叶，欣喜不已：“阿叶，你怎么来了？”
“刚才来的。”阿叶指了指关着的病房门，弯着眸子温声道，“跟子蘅一起来的。”
“……子蘅？”祁小染从话语中听出不同，十分八卦地扬了扬眉，凑过去贼兮兮地掐住阿叶的胳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开始逼供，“快说，这个子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啊。”
“染染……”阿叶看着守在门口同样以无比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黑衣保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小声地说，“我们去花园走走吧，他们应该也不会很快就说完话。”
祁小染和阿叶一离开走廊不久，罗西就敲开了门，而病房里那个裹地跟僵尸一样的植物人欧彦竟然跟活鱼一样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用包地严严实实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憋死我了。”
储墨凡的手按在他同样包着绷带的脑袋，狠狠用力一堆：“躺着。”
“喂，很痛好不好。”欧彦被储墨凡推地重新躺回床上，摸了摸有些发闷的脑袋，有些委屈，“我虽然没有死，可是是真的出了车祸，虽然没有颅内出血，可是真的有脑震荡，你这么推，我可能真的会死的。”看向蓝子蘅，“哥，你说说他，我又当卧底又当植物人，我这么辛苦，他竟然还这么对我。”
蓝子蘅失笑：“是，你辛苦，不过我倒觉得阿凡没有做错。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竟然敢跳起来。但凡能进来一个人，外面就有可能会有人发现你装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