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勇当然听懂了,这事跟秦志远没关系。
秦志远不会介入,也不会出面,更不会在背后帮忙。
这件事只能是杨黎在幕后策划支招,他在台前行动。
就算将来真的出了纰漏,让这件事浮到水面之上,那也跟秦志远没有任何关系。
一切都只是他们两个自己做的,秦志远不知情,也没有授意过。
而且就算出了纰漏,他能把杨黎咬出来么?敢把杨黎咬出来么?
说白了,杨黎这是把所有的风险都推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句句没提威胁,句句都是威胁!
否则的话,杨黎为什么要保下他,又为什么替他举荐前程?
杨黎要动那个女孩,就必然绕不过宋辞,也必然要跟唐诗交手。
而唐诗这次下来的目的,又是为了对付他。
所以,杨黎才想着借刀杀人!
尽管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棋子,但他还有回绝的余地么?
不光自己的前途,女儿的前途,甚至连他的身家性命都攥在杨黎的,唐勇甚至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是政法委副书记的职务不好拿啊!
想到这里,唐勇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杨组长放心,这事我会办得干净,绝不会牵扯到您和秦组长。”
杨黎没有接话,盯着唐勇足足看了半分钟。
直到唐勇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行了,唐书记,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事情这么多,估计你也要安排一段时间,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天州,咱们随时沟通。”
唐勇不由苦笑,为了替杨黎做事,他都快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上了,居然连吃饭的客套都没有。
当然了,就算杨黎留他,他也不敢吃。
杨黎这个女人,吃人不吐骨头。
不到万不得已,唐勇还是想跟她保持一下距离!
唐勇连忙告退,“好,那我就不打扰杨组长休息,这就去落实安排。”
叫人把唐勇送了出去,杨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天京,白家。
白凤英接通道:“小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辛苦你了。”
杨黎解释道:“凤英姐,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跟我还客气?”
“志远不光是我的领导,也是你丈夫。”
“如今发生这种事,不管是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简单客套两句,白凤英这才问道:“怎么样,不会留下什么麻烦吧?”
杨黎安抚,“没什么麻烦,致远在天洲这事,就是恐怖分子的刺杀,无关任何其他。”
白凤英松了口气,“那就好,志远在部里的工作到了关键阶段。”
“我还真怕有心人利用这事大做文章,毁了志远的前途。”
“小黎,我替志远谢谢你,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
“将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志远和白家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杨黎笑了笑,“这么多年的闺蜜,跟我还客气?”
白凤英恨恨又问,“对了,那个小女孩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最近这两天,我一直吃不下也睡不着。”
“每当想起天州那边的贱女人和那个小孽种,就像是胸口被人插了一把刀子!”
杨黎犹豫片刻,“有点棘手,网络上倒是没有太大的风声。”
“天州警队的那位唐书记也非常配合,而且他跟宋辞之间也有些恩怨。”
“再加上他自己的处境,正在积极向我靠拢。”
“一些网络上的舆论,已经被他悄悄按下。”
“倒是天州警队的内部,有些传闻。”
“只不过,抓不到实证,毕竟涉及到部里的领导,谁也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就在刚刚,他才从我这里离开。”
“志远这件事能够尘埃落定,这位唐书记也出力不小。”
“只不过像他这种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虽然他嘴上说的卖力,我手里也攥着他的把柄,但如果不给一点甜头,我还真的担心节外生枝。”
白凤英一副轻飘飘的口吻,“小黎,这种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是,我不想跟他打交道。”
“地方警队的职务调动,不够资格攀我们白家的门槛,也不够资格让我亲自出面。”
“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直接给满江书记打电话,提一提我父亲。”
杨黎点头,“好的,这件事我来安排。”
白凤英继续道:“这件事的后续查的怎么样,只凭那个女人,应该搞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吧?”
“我怎么总觉着,这个女人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支招?”
杨黎说道:“你说对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幕后之人应该就是唐诗,汉东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曾经也是志远的同事。”
白凤英眼神陡然变得阴狠,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挑衅一般,“唐诗?”
杨黎点头,随即把她和唐勇的分析,又跟白凤英解释了一遍。
白凤英捏着手机的指节骤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机身,声音里淬着寒冰,“唐诗?”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就是她指使宋辞那个贱女人,故意勾引志远,然后留下了那个小野种?”
杨黎略带担心道:“凤英姐,你先别生气。”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具体还没有证据……”
白凤英一脸怒目,“还需要证据吗?”
“这个女人既然敢算计这些,又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省厅副厅长,也敢把手伸到我白家头上,她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看来我们白家许久没在汉东活动,已经让有些人忘记了汉东曾经姓什么!”
白凤英脸色冷峻,她在天京待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旁人的敬畏。
别说一个地方厅的副厅长,就算是某些部委的中层,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
虽说父亲过世之后,白家的声望有所跌落,但是毕竟还有这么多门生故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白家再不如当年,也轮不到一个副厅长跳出来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