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蕊魔莲界之外,廖睿恒正凭虚而立。
他的神情微微一动,突然绽放出一种愈发浓郁的兴趣之色。一黑一红两只诡异的眼瞳,穿透了层层世界屏障,将下方丛林之中发生的那惊变尽收眼底。
“妙啊……”
一声带着磁性却又夹杂着一丝柔媚的男声,缓缓地从廖睿恒的唇间流淌而出。
“当真是精妙绝伦的阵法,明明是依托地脉而建,根基深植于大地之中,按理说应是最为笨重难以移动,可此阵竟能在顷刻之间,完成如此大规模的空间挪移?”
廖睿恒的声音微微一顿,语调悄然变得更加纤细柔美,仿佛换了一个人在说话一般:
“恐怕这也是曲家那心高气傲的小丫头,万万没有想到的吧?”
“呵呵呵……如此精妙的手段,恐怕也离不开那座幻阵的功劳,以虚掩实,以假乱真,这布阵之人,对阵道的理解,当真是不凡了呢!”
说到此处,廖睿恒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起来,他甚至忍不住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声音再次变回了粗犷的男声,其中充满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探究欲望:
“啧啧,真是让我都有些忍不住了,想要亲自看一看,这阵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廖睿恒那忽男忽女的声音,以及话语中难以掩饰的细微起伏,都清晰地表明了此刻他的内心波动,这是遇到了让他感觉极为有趣之物的表现。
对面那轮煌煌赤日之下,匡叶舟周身那沉凝如山的气息,在看到界内那阵法骤然挪移困敌的一幕时,也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匡叶舟那深邃得如同星空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极淡的意外之色。
“此子,对阵道的运用,确有独到之处。”
但这丝意外很快便被一抹更深的疑虑所取代,他的目光穿透界膜,落在了那座将两位十五阶极限魔修笼罩的大阵之上,心中念头飞转:
“但即便此刻成功将曲元竹他们困入阵中,使得阵法的威力在阵内得以完全发挥,比在阵外时更强。
但以陈斐仅仅十五阶中期的修为,他所布置出的这套阵法,其力量的上限,真的能够奈何得了两位十五阶极限魔修?”
“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位铸就了玄元道基……”
“呵呵呵……”
一阵幽幽的轻笑声,仿佛直接在匡叶舟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匡叶舟,你是不是在想,这阵法真的能够奈何两个十五阶极限吗?”
匡叶舟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那道红袍身影,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反问道:
“你觉得,能困住吗?”
“哈哈哈哈!”
廖睿恒闻言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笑声先是粗犷豪放,随即又变得婉转娇媚:
“趁着此刻,里面还没有分出胜负,咱们现在打赌,还来得及哦!”
廖睿恒并没有直接回答匡叶舟的问题,而是再次提起了打赌之事,对此乐此不疲。
匡叶舟听到廖睿恒这避重就轻的回答,以及那打赌提议,并没有再接话。
他只是缓缓地将目光重新投向了下方的千蕊魔莲界,聚焦在了那片丛林上空。
虽然匡叶舟没有答应廖睿恒的赌约,但此刻他的心中确实升起了一丝好奇。
“这陈斐,是不是真的能够凭借此阵,将两位十五阶极限的魔修,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位铸就了玄元道基的魔修,成功斩杀于阵中?”
“不过……”
匡叶舟目光微微一动,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或许,这陈斐根本就没有打算与两位魔修死战,他只是打算趁着将对方困入阵法的这个机会,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宝贵的脱离战斗的时间,然后立刻远遁千里?”
“如果是这种情况,反而更加符合实际,也更加明智!”
毕竟十五阶中期与十五阶极限之间那巨大的境界差距,就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匡叶舟当年自己在十五阶的时候,也跨不过这道天堑。
即便是在这千蕊魔莲界特殊规则下,也依旧如此。
硬拼,很多时候绝非上策。
暂避锋芒,方为生存之道。
千蕊魔莲界之内,那片被五行大阵笼罩之处,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一般。
曲元竹与钭炎峰两人脸上那最初的惊讶与凝滞,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铁青。
他们心中确实有对这阵法诡异变化的震惊,挪移大阵,而且是如此大规模、如此迅速的挪移,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但相比于这份震惊,此刻充斥在他们心头的,更多的是一种被极致戏耍后,所产生的滔天怒火。
“这座阵法,确实有些门道,之前能够硬抗钭炎峰的攻击,甚至不分上下!”
曲元竹那双原本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眸子,此刻已经彻底被冰冷的寒霜所覆盖,她的声音也失去了之前的柔媚,变得如同万载寒冰一般刺骨。
“但是,你竟敢将我曲元竹和钭炎峰一起困进来?何等的狂妄,何等的无知,何等的不自量力!”
一座阵法同时困住他们,那等于就是要面对他们同时的攻击,而刚才这大阵不过是能抵抗钭炎峰而已。
“这就是你刚才口出狂言的底气?”
曲元竹缓缓地抬起了眼帘,那双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眸子,此刻冰冷地锁定了前方那道身影,用一种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语气,冷声喝道:
“那接下来,就让我好好看一看,你究竟该如何,实现你那不留我神魂的狂言!”
“哗!”
话音未落,一股远比钭炎峰更加磅礴、更加深邃的恐怖气势,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苏醒一般,从曲元竹的娇躯之中轰然爆发而出。
一股独特的圆融道韵,伴随着她的气势弥漫开来。
那是玄元道基所特有的气息,让她周身的魔气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厚重,仿佛与周围的天地法则都更加亲近了几分。
此刻,从曲元竹口中传出的声音,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我见犹怜,只剩下了纯粹到极致的冰冷杀意。
因为曲元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被一个她从一开始就视为可以随意斩杀的蝼蚁,给彻彻底底地戏弄了。
“杀!”
几乎在曲元竹爆发的同时,一旁的钭炎峰也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喝,他心中的羞愤与杀意,早已积累到了顶点。
此刻被困阵中,更是将这股怒火彻底点燃。
“轰隆!”
钭炎峰头顶那口暗红血棺,棺盖猛然彻底掀开,露出了里面那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的无尽黑暗。
九幽绝灭寒潮!
“哗啦啦啦!”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极致寒潮,如同决堤的冥河一般,从那血棺之中疯狂地倾泻而出。这是钭炎峰燃烧了自己部分本源,因而威势才如此恐怖。
这股寒潮所过之处,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发出了被冻结的刺耳声响。
施加在周围的那磅礴重力与玄冥弱水,竟然在接触的刹那,便被硬生生地冲散、冰封。
寒潮略微一顿,随即便以一种更加疯狂的姿态,如同灭世的海啸一般,朝着阵眼中心的陈斐,铺天盖地地汹涌而去。
看着钭炎峰这燃烧本源的狂暴一击,曲元竹目光毫无波澜,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点幽暗的冷光在她的掌心浮现,随即迅速扩大,化作了一盏造型古朴、诡异的灯笼。
玄阴戮魂灯!
这灯笼通体呈现出一种骨白之色,仿佛是由某种强大存在的头骨雕琢而成。
灯笼的表面刻满了扭曲的魔纹,散发着一股直透神魂的阴冷气息。
灯笼之内没有灯芯,只有一团静静燃烧的苍白火焰。
曲元竹伸出左手,用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灯笼的表面。
“嗡!”
下一刹那,灯笼之内那团苍白的冷焰,骤然暴涨,化作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火海,朝着前方的陈斐席卷而去。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苍白冷焰所过之处,钭炎峰施展出的那狂暴的九幽寒潮,被疯狂地吞噬、吸收,化作了苍白冷焰燃烧的养料,让曲元竹的这一击,变得越发高涨,越发恐怖。
一寒一火,两股属性截然相反但同样毁天灭地的攻击,此刻竟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互补。如同两道交织的死亡洪流,朝着阵眼中心的陈斐,碾压而去。
阵眼核心之处,面对前方那如同冥河决堤般汹涌而来的极致寒潮,与后方那仿佛能焚灭神魂的滔天冷焰,陈斐静立原地,身形挺拔如松。
陈斐脸上的神情古井无波,就在那两股毁天灭地的攻击,即将及身的刹那,陈斐那双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掌,骤然在身前结出了一道古朴、厚重的印诀。
十指翻飞如蝶,结印的双手猛然向前一点。
“轰隆隆隆!”
整座五行大阵猛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融合,一股仿佛来自天地初开之时的混沌气息,骤然从阵法的核心爆发开来。
下一刹那,在陈斐与那汹涌而来的攻击之间,一尊巨大的石人凭空凝聚而出。
这石人高达九丈九尺,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青灰之色,仿佛由最为原始的混沌顽石雕琢而成。
石人的身躯之上,布满了一道道天然形成的玄奥纹路,散发着古老、苍茫、厚重的气息。
“吼!”
石人甫一出现,便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洪荒时代的低沉咆哮,它那巨大的石质头颅微微转动,空洞的眼眶之中,两团土黄色的火焰骤然点燃。
紧接着,混沌石人猛地抬起了那对如同山峦般粗壮的石臂,猛然在身前交叉,结成了一个仿佛能够抵挡天地倾覆的守护姿态,牢牢地挡在了陈斐的身前。
“嗡!”
几乎就在混沌石人完成防御姿态的同一时间,曲元竹那焚天灭地的苍白冷焰,与钭炎峰那冻结灵魂的九幽寒潮,如同两股毁灭的洪流,狠狠地撞击在了混沌石人那交叉的巨大石臂之上。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爆炸,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嗤嗤作响。
只见那蕴含着混沌气息的坚硬石臂,在接触到那两股恐怖力量的刹那,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苍白冰晶。
“咔嚓咔嚓咔嚓!”
不过瞬息之间,那对看似坚不可摧的石臂,竟然从外到内,被彻底地冻僵,继而寸寸崩裂,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石粉。
冷焰与寒潮的攻势,被这一挡,微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即便以更加狂暴的姿态,继续朝着石人的胸膛狠狠撞去。
“吼!”
混沌石人感受不到疼痛,但它那空洞的眼眶之中的火焰却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
面对那继续汹涌而来的死亡洪流,混沌石人不闪不避,猛地将右肩向前一沉,整个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颗从天外坠落的混沌星辰一般,狠狠地朝着前方的冷焰与寒潮主动撞击了过去。
“轰!”
这一次爆发出的声响比刚才还要恐怖,如同亿万道雷霆同时在耳畔炸响,震得整座大阵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在这石人舍身一撞之下,那原本势不可挡的冷焰与寒潮,竟然真的被硬生生地阻挡了下来。
攻势再次为之一顿,无法再向前推进分毫。
然而代价却是巨大的!
“咔嚓咔嚓咔嚓!”
混沌石人那用来撞击的右肩,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它的双臂一般,迅速地被冻僵、崩碎,化作了齑粉。
而且那股毁灭的趋势,并没有停止,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沿着它的右肩,向着它的胸膛、左臂乃至整个身躯疯狂地蔓延而去。
照此速度,恐怕只需短短数息的时间,这尊强大的混沌石人,就将彻底地崩溃,消散于无形。
而到那时失去了阻挡的冷焰与寒潮,便会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瞬间将后方的陈斐,彻底地吞噬。
“哼!”
看到眼前这一幕,曲元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之色,用一种充满了嘲讽的语气,冷冷地开口道:
“这就是你刚才口出狂言的底气?不过是一尊稍微结实点的石头傀儡罢了,也敢在我面前逞能?”
一旁的钭炎峰闻言,也是立刻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道:
“简直不知死活,徒有一些微末的阵法天资,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当真是坐井观天,可笑至极!”
然而面对两人这充满讥讽的话语,阵眼中心的陈斐,却是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曲元竹与钭炎峰,嘴角竟然微微向上翘起了一丝,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咚!”
就在陈斐嘴角勾起的刹那,一声沉闷的脚步声,突然从大阵的深处传来。
“咚!”
“咚!”
“咚!”
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沉重而有力,仿佛踩在了人心跳的鼓点上,让人忍不住心脏随之收紧。
“嗯?”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原本一脸讥诮的曲元竹与钭炎峰,脸色都不由得微微一变。
“什么声音?”
两人几乎是同时猛地转头,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阵法迷雾的深处。
“咚!”
“咚!”
“咚!”
“咚!”
“咚!”
五声更加清晰、更加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五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曲元竹与钭炎峰的心头。
下一刹那,在他们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倒映之下,五道巨大的黑影,缓缓地从那浓郁的阵法迷雾之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当那五道黑影彻底显露出身形的瞬间,曲元竹与钭炎峰的神情都不由得猛地一滞。
整整五尊,无论是体型、样貌还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一般无二的混沌石人!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钭炎峰的脚底直冲天灵盖,曲元竹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仅仅一尊石人,就已经硬生生地扛住了他们二人的合击。虽然落入了下风,但绝对不是毫无抵抗之力。
而现在,竟然又出现了五尊!
“吼!”
就在曲元竹与钭炎峰心神震动之际,那新出现的五尊混沌石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嗡!”
五道磅礴到极致的混沌之气,从它们的体内轰然爆发而出,如同五条土黄色的巨龙,在空中交织、汇聚,最终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柱,狠狠地灌注进了前方那尊即将崩溃的石人体内。
“轰隆隆隆!”
得到了这五道同源力量的灌注,那尊原本身躯已经有大半被冻僵、崩碎的石人,猛然爆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土黄色光芒。
“咔嚓咔嚓!”
它身上那被冻僵的区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恢复了生机,重新变回了那深沉的青灰之色。
而它那已经化为齑粉的双臂与右肩,也在一阵光芒闪烁之中,凭空再次凝聚了出来,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彻底恢复如初。
甚至隐约间,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恐怖的气息,从这尊重生的石人身上散发而出。
“咚!咚!咚!”
新出现的五尊混沌石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瞬间出现在了那尊重生石人的面前,与它并肩而立。
六尊石人,如同六座巍峨的神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下一刻,它们同时抬起了那巨大的石掌,在胸前结出了一道玄奥到极致的印诀。
翻天覆地印!
“轰!”
六道仿佛能够镇压诸天、倾覆寰宇的巨大石印从六尊石人的掌心之中轰然打出,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如同六颗坠落的星辰一般,狠狠地砸向了前方那片依旧在汹涌澎湃的冷焰与寒潮。
“轰!!!”
六道翻天覆地印,与那片由两位十五阶极限魔修倾力施展出的毁灭性能量,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了一起。
这一次,爆发出的声响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击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咔嚓!”
在曲元竹与钭炎峰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他们那原本以为足以毁灭一切的冷焰与寒潮,在接触到那六道石印的刹那,竟然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
“嘭!”
紧接着,整片能量潮汐被硬生生地打爆,化作了漫天四散的能量流光。
而那六道去势不减的翻天覆地印,则是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气势,如同六座真正的不周神山,朝着曲元竹与钭炎峰狠狠地镇压而去。
看着那六道仿佛能够毁灭一切的巨大石印,钭炎峰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嘶吼,体内的本源开始尽数燃烧。
钭炎峰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也顾不上事后会不会被人嘲笑,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挡住!
必须挡住这恐怖的攻击!
否则,今日必死无疑!
“噗!”
一口精纯到极致的暗金色魔血,从钭炎峰的口中狂喷而出,淋在了头顶前方的棺椁上,他体内那苦苦修炼的魔元本源,开始不计后果地疯狂燃烧了起来。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暴烈的气息,从钭炎峰的体内轰然爆发。
一旁的曲元竹,此刻也是花容变色,她再也保持不住那份从容与戏谑,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娇喝。
同时曲元竹全力运转自身铸就的玄元道基,一股独特的圆融道韵,如同水波一般从她的体内荡漾开来。
“嗡!”
在曲元竹的身后,一盏巨大的冷焰灯笼虚影凭空浮现而出。
这盏灯笼虚影通天彻地,散发出一股仿佛能够冰封万物、焚灭神魂的恐怖气息。
借助着玄元道基的力量,曲元竹的气势,开始疯狂地暴涨,瞬间便突破了之前的极限。
玄阴戮魂,冰封万界!
“轰隆!”
曲元竹猛地甩动手中的那盏灯笼,无尽的苍白冷焰,如同决堤的天河一般,从灯笼之中倾泻而出,瞬间便充斥了前方的整片天地。
“咔嚓咔嚓!”
冷焰所过之处,空间仿若被彻底冻结,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一股近乎绝对的冰冻之力朝着那六道镇压而下的石印席卷而去。
试图将其,连同这片空间,彻底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