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玩偶出现的那一刻，兴奋的学生们就把他团团围住，完全放不下了。
“司哥，你平时在哪里契约的宠物啊？好可爱！”
“是啊，这只卖吗？想要！”
“这只生物叫什么名字？”
……
看着不知所措在人群中缩成一团的企鹅男孩，小司分开人群：“小家伙们冷静点，这是你们的新导师，不是我的宠物。”
仇：“宠物…吗？”
小司清了清嗓子：“q先生，可是和我一样的神明大人，稍微尊重一点哦！”
然后，小司就被挤出了人群。
艾斯托弗拍了拍企鹅的肩膀：“神明的话，一定比便宜师父厉害吧？您看能不能传授我一点…”
仇：“那个…你师父是？”
仇余回头看了看小司，小司一脸无奈地点点头。
仇：“司哥，你都已经收徒弟了啊？这不送点压箱底的宝贝？”
艾：“便宜师父送我的宝贝…这一身行头，吃的用的这些算吧？啊！还有一个很厉害的药水，喝了会变强！”
然后，小家伙拿出没舍得用的经验瓶。
仇余看向小司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司哥，你当年送我的限定时装…还有宝箱武器，还有…咳，算了，初次见面，作为故友的徒弟，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
然后，他在背包里一通翻找：“这把法杖是我新手时期用的，是我攒了好久买下来的，属性和配置专门打磨过…”
艾斯托弗的眼睛都亮了，当他接过冒着绿光的弯曲法杖时，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层次都得到了升华，身上散发出阵阵光芒。
“谢谢q先生！”
“你过来一下！”
小司一把将他勾走：“你丫，什么玩意都敢往外给啊？！你是生怕打不破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吧？”
仇：“可那是你徒弟啊？”
“我还想着等时机成熟了，给他件差不多的装备，让他成为王国的英雄，作为我在人类中的代言人呢，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抠门啊！”
仇：“你看，我还是不适合教徒弟…我没有你那种大局观。”
司：“简单的说，你现在把这个世界当场模拟经营游戏来玩就行了！”
仇：“战争模拟器吗？”
司：“你做个人吧！”
仇：“可你现在搞这种秘密结社，不就是为了暗中积蓄力量，准备搞大事吗？让他们尽可能变强，是正确的做法啊？”
小司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仇余解释，转过头扫了一眼面板：“哦…六十级的死疫毒杖，当年60级新手限时氪金的性价比之王？你当年还买了这个？”
仇：“限时一星期…当年我读高中的时候住宿，一周连充饭卡带洗漱就一百块，还是实在没有办法，问你能不能借给我。”
小司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当年但凡晚上少逃课少去几个小时网吧，都不至于考不上好学校。”
仇：“呵，我现在倒是后悔没多打几个小时游戏。早点跟你搞好关系，哪怕后面去你家看大门，天天陪你打游戏，我这辈子都不至于活成这样！”
司：“你可得了，你这样叔叔阿姨得怎么看你？”
仇：“那你自己说，学习这玩意有没有用嘛？”
司：“有啊，多学点肯定没错，但只学习那就有错了。”
仇：“那你说说，我们这帮子人，除了学习还能干嘛？要不就找点赚钱的路子，这一辈子凑合凑合就那样了，可不像你。”
司：“我当年认识的q，可没现在这么颓废～那一百块，是你放假去干杂工还给我的，我当时说不要，自己留着买点好吃的，你还硬要给。”
仇：“一码归一码。”
司：“所以我才拿你当好兄弟，人品挺好，挺实在的人。”
仇：“那可不，之后的十年我每次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意淫一下，要是那天多一百块存款，我能不能舍得在馆子多点个肉菜。”
司：“你之后在做什么？”
仇：“能干什么？找个厂子稳工，晚上打打单子，月底把钱往家里寄。
如叶浮生，小时候，父母丢下我们远行，长大了，我们丢下父母远行，再之后，我们丢下自己的孩子远去…一代又一代，到这个脆弱的循环在某一刻崩解。”
司：“果然是我的因果，要是当年不带着你打游戏，你也不会…唉…”
仇：“不，司哥，那是我少数不愿意放下的幻想了…打游戏不是为了生活，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奢侈。”
司：“你退坑比我晚。”
仇：“因为，我一直期待你再上线…只有这个游戏，这是我一辈子仅有的能接触到你这样的家伙的机会了。但人，总不能幻想一辈子，我只能等那么久了。”
仇余一直以玩偶服的形象示人，小司一开始觉得他只是喜欢神秘的人设，一个怪有趣的家伙，多年后再见之时，却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小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龙崽探头：“司哥，坏球，我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疼痛能量，你们在聊什么啊？”
仇余无奈地笑了笑：“当然是在聊，怎么把这些学生改造成强大的生化战士了！”
龙崽一个飞扑，把仇余抓走，丢进了客房：“坏球，果然你一回来就要做坏事！看我修理你啊！”
小司一转头和艾斯托弗对视一眼，然后，他发出了疑问：“你刚才是啧了一下吧？你绝对是对我不满了吧？喂！”
“便宜师父是这样的…”
旁边的学生小声道：“看吧，神和神之间是有差距的，司哥他那么有钱，结果却小气得一批！”
小司脸都绿了：“狗子！来新人了，你赶紧拽出去好好拷打一下！”
……
随着狗子清场完毕，奥利维走到小司背后：“邪神大人，您不必介怀，普通人家的孩子，终究是没那么…”
小司白了他一眼：“呵～神明怎么可能那么没气度啊？他们少的东西很多，很多东西不是一无所有的人可以拥有的，这对他们的生存有害。”
奥利维点点头：“毕竟我的家族也…邪神大人，我能理解他们。”
小司久违地起脚踹他，他不像艾斯托弗那么皮，小司可是很少逮到这种机会。
“这也是人性的傲慢，当你认为自己身处地狱，却不知道，你的地狱是无数人无法想象的天国。”
不过奥利维也没有躲，小司这一脚，虽说不紧不慢，但基础面板在，把他钉进墙里当行为艺术是够了。
“！！！”
奥利维吐出一口血：“邪神大人教导的是。”
司：“你是什么正统的骑士吗？这么守规矩做什么啊？你这孩子放假去骑士团待傻了吧？”
奥：“邪神大人，您说过的，诅咒神的教义，有罪者，必受到惩罚，我为我的傲慢道歉…”
小司叹了口气，“跟我来。”
……
小司打开一间陈列室的门：“看到没？这里面的东西你认识多少？”
没有回应。
他一转头，发现奥利维站在门后，贴着门往屋里瞥。
“你进来啊？认识我多久了？我又不打算杀了你。”
“邪神大人，不是我不想进，是这屋子里的东西能量太强大了，我进不来。”
小司捂着脸，关门离开，拉着他走到了另一处杂物间：“这里呢？”
奥利维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用风魔法吹开杂物架上的灰尘。
“我没看错吧？！龙晶！还有，泰拉巨兽的骨骼…熔岩核心！我的天！这…邪神大人，您就把这些宝物随手丢在地上吗？”
司：“这是我懒得整理的杂物，你要是愿意帮忙打扫我会付给你工钱。”
“好了，我现在知道小胖子的叔叔从哪里进的货了…”
司：“啊？你说我店里的东西吗？那还真不是在这里拿的。”
“？？？”
小司走出房间，穿过一个走廊，面前是一个地窖，他抬脚踹开门上宫廷魔法师字样的七层封锁魔法阵：“这里是垃圾站，他补货一般在这里捡。”
“艹！”
“你刚才说脏话了，是吧？”
“……”
“你怎么不吱声了？喂？”
“我一直以为，在大佬后面捡垃圾就能成为世界最强是个爽文剧情，没想到是写实派…”
“也不一定，谁说这里面的垃圾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垃圾没那么好捡。”
“我可以进去捡点吗？”
“可以，别死里面。”
“不是？邪神大人？您…”
“这里因为太久没人来，里面已经自然生成一些器灵类魔物了，比外面的死灵骑士要强不少，上回那个胖子可是连滚带爬出来的，我不保证你能活着出来。”
“啊，这…”
小司叹了口气：“你以为校规里的上锁的房间不能进入是怕你们偷东西吗？在我看来值钱的宝贝凭你们的本事根本找不到，找到了也带不走。我是怕你们在我这里出事，影响我创办学校的风评。”
奥利维有点道心破碎了。
司：“一开始的那个房间，我本打算等你跟我那个便宜徒弟出师以后，挑两件好东西送给你们的，现在看来，路还远啊～”
也就这一会，一个满身是伤的男人窜了出来，背后还有一道凌厉的魔法箭。
小司随手拍掉魔法箭，男人开了隐身术就要走，被小司一个暗影钩锁拽了回来：“你什么情况啊？怎么从我家地窖里窜出来了？”
男人不敢吱声。
小司按响了指关节：“得了，甭说了，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只有奥吉尔那个混蛋，还有几个宫廷魔法师，封印都是他们设下的。我得去找奥吉尔好好唠唠了～”
“那个，邪神大人，实不相瞒，我只是跟一个魔法师购买了情报…”
“购买情报？你的意思是，凭你自己的身手可以闯进我家，对吗？既然你那么自信，来比划比划？赢了我，既往不咎，说到做到。”
“额，输了会怎么样？”
“安啦，我在邪神之外，还有高阶死灵法师这个普通人身份，我可以以普通人的方式和你相处呢。”
男人汗流浃背：“算了，我不想…”
“那就给我说实话。”
“您看我的皮肤，应该不难猜到，我没有父亲。”
小司没绷住，笑了一下，功德-1。
“从小，是我的叔叔抚养我长大，但在几十年前，他死在了一场王国地下组织对通缉犯的围剿中…
当我听说了叔叔的死讯，我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我查到了那个人和十二连波寨有关！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
查到最近，我听说邪神大人击败了十二连波寨的总教头，隐藏在幕后的超级高手！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哦，那这和你在我家地窖里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找到您，我按照王都居民给出的线索，找到了邪神大人您的店面，提出了要当面向您表达感谢，他就带我走了一个传送阵！传送阵的出口刚好是这个地窖的入口！”
“所以，你要向我表达感谢，那你为什么要走进去啊？迷路了吗？”
“对，就是这样！”
小司皱了皱眉：“那你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逃跑吧？”
“额…是看到偶像太紧张了！”
小司嘴角一抽：“你叫什么名字？”
“佐·罗。”
“嗯，好名字，对了，你叔叔叫什么？”
“于勒！”
小司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你还不如说石勒呢！”
“好吧，他叫佐·巴杨！”
小司用死灵魔法稍微操作了一下：“看来他打赢复活赛的希望不大了。”
“啊，那还真是遗憾，哈哈～”
小司毫不犹豫地抓起他，就往奥吉尔办公室跑：“你丫，你别骗我，你都黑得跟个哥布林似的，哪来的白叔叔？”
“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司又笑了，功德-1。算了，牢司功德欠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奥利维，我给你俩准备的礼物在杂物间右边第三排架子最里面，门你喊师娘给你开，猫猫没权限。”
“啊，谢谢邪神大人！”
“本来还有便宜徒弟一份的，呵，刚才敢嫌弃我，那就没他份了！给你伊利斯学姐挑点啥吧，你要是害羞，就说是优秀毕业生纪念礼物。”
奥利维愣了愣神，反应了一会，还是去找艾莉芙了。
……
另一边，龙崽一把扑倒仇余，掐住他的脖子。
仇余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吐出舌头：“啊～我死了。”
“我也是活了上千年，生不如死几千年的龙族啊！只是死了又活的时间短点，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但闹别扭的样子，真的像个孩子。”
“因为，在我眼里，你的罪要长生成千上万年才能还清！在此之前，我会一直监督你，保证你时时刻刻处于痛苦！”
“那很坏了，呵呵，一直活着，以神明的姿态活着，怎么可能痛苦呢？”
“你骗不了我，刚才你身上传来的波动是对命运的绝望！千载光阴，那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
仇余突然反过来扼住龙崽的脖子，一用力，攻守易形：“小央，你知道，我为什么提议向龙族开战吗？”
这一句话，龙崽恍惚了一下，然后双手闪烁机械的光芒：“果然是你！我问过司哥很多次那个进攻方案是谁提出来的！他一直回避我！”
仇余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阴狠：“因为龙族的神明是个废物。”
“不可能！司哥讲过作战的细节！龙族的神明比人族三神强很多！”
仇：“不，是没有天敌的龙族太强大了，显得你们的神明像个废物！”
这一下，龙崽的手稍微松了松。
“这是什么意思？”
不把自己缩成球的犰狳也难得地表露出一点真实情绪：“在巨龙史诗的任务线里，我看到了真正的龙族，高傲，目中无人，强大…你们活得太幸福了，我真的忍不住想杀了你们啊！”
这股扭曲的怨恨被龙崽捕捉，龙崽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可怕到她有点驾驭不住这股新来的力量。
“……”
“蝼蚁中最弱小的一只，众生里最无谓的一个，撕咬向最恐怖的巨兽，他赢了，哪怕只是虚幻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