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长高了没？”菖蒲想到个问题。他去旧都前，夏燕大概175cm左右。夏燕一直对身高耿耿于怀，以后百合、堇红、叶比他高，他会不会每天和夏夏闹脾气。
“没……”徐惊鸿说出一个字，突然面色惨白，捂住胸口倒在桌子上。额头上极快的渗出一层细汗，身体微微颤抖。
菖蒲震惊的站起来，随后想起两个人远隔海峡，他帮不上忙。
“我喊雾影过去。”他拿起手机。
“别，不要。”徐惊鸿咬着牙，拼命压制住疼痛带来的生理性颤抖，“我没事。”
“你的样子根本不是没事。”菖蒲担心的看着他，不得不依言放下手机。
“是她。”徐惊鸿分辨出了疼痛的来源。
菖蒲下意识望向她卧室的方向。现在的时间点，他不方便去找她。而且她的白雾娃娃躺在小床上睡觉，毫无异状。
“等我一会。”徐惊鸿顾不上形象，趴在桌面上节约力气。
菖蒲坐回椅子里，稳下心神联系百合和雾影，询问情况。稍后百合的雾影的回信依次返回，全部正常。他滑动手机，确认夏春没有发消息过来。
菖蒲握紧手机，看着徐惊鸿额角的汗迹。他感觉到了什么，夏夏怎么样了，他和夏夏之间的联系从何而来。他思考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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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徐惊鸿缓缓抬起头，拿出手帕捂住脸。
“这次真的没事了。”他的声音透过手帕，略显模糊。
“她今天说有人控制安富航生，她治好了安富航生，中了那个人的计中计。”菖蒲把最近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
“差不多。”徐惊鸿扔下手帕，“我决定了，立刻去申请航线，尽快带她回来，外面太危险。”
“好。我记得夏春有固定机场，明天去问他。”菖蒲在清单上补记上关于机场的条目。
“夏春真是沾了扶桑树的光。”徐惊鸿脸色稍微好了些，靠在椅子靠背上休息。
夏夏出事，菖蒲在和他视频，也就是说夏春解决了问题。上次夏春把她气到昏过去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才不信几个月的时间，夏春长进到这种程度。
“今天到此为止，你先去休息。”菖蒲催他。问题很多，日后见面了再问他不迟。
“难得空山心疼我，明天见。”徐惊鸿保持微笑。
菖蒲切断视频。
徐惊鸿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了，立刻软倒在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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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伸手从怀中取出锦囊，握在手中，闭上眼睛。书房安静的氛围包裹着他，他眼前的漆黑忽然变浅，远处透出暖黄的光线。
徐惊鸿惊讶的发现，身下的木质椅子变成了丝绒面的沙发。他连忙拿起手中的锦囊，隔着布料触到里面的发丝才放下心。
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衬衣，长裤。如果没记错，这套衣服是在神树宫见到夏夏时穿的。
难道他在她的梦中。
随着光线渐强，他看清了不远处一张四柱床，床上隐约有个身影。
徐惊鸿的心跳，猛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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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整体上和菖蒲的房间风格一致。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身后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门口放着一双鞋子，浅色，平底，看尺寸像夏夏的。床尾露出一块长毛地毯的边角，看着像菖蒲选给她用的那块。暖黄的光线来自浴室，照亮了四柱床上娇小的身影。
的确是夏夏，是她的卧室，他绝不可能认错她。
他侧耳细听，确定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里是她的梦，他闯进了她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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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站起身，迈出第一步，鞋底和地板接触，发出轻微的响声。他低头看了一眼鞋子，实在做不出脱鞋的猥琐行径，干脆直接向床边走去。
她裹着被子的模样和小时候如出一辙，裹得像只春卷，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在床边坐下，不意外的看见她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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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接下来看见了徐惊鸿。
她的空间再次和徐惊鸿的梦境重合了。
上一次是因为新雨，这次是为什么？
她检查过，灰色人影清理干净了，不可能影响她。所以问题出在徐惊鸿身上，她上下打量着他，他眼神清明，坐姿端正，看不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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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徐惊鸿开口了。他不主动，她会一直沉默下去。在不说话这方面，没人能胜过她。
“你在的地方安全吗。”森夏担心他像安富航生一样，被类似灰色人影的人盯上。
“很安全，我在书房。”徐惊鸿没想到她的第一句不是怪他闯入梦中，而是在意他的安全。
“不要相信任何匪夷所思的梦境，不管在梦中见到了谁，全部是假的。”森夏强调。操纵梦境听起来厉害，其实只要做梦的人心志坚定，就不会生效。
“现在的你是真是假。”徐惊鸿认真听完她的话，提出问题。
“……我是真的，其余是假的。”森夏尴尬的说。徐惊鸿问下去，她该怎么证明自己是真的。
“如何判断下次遇见的你是真是假。”徐惊鸿继续问。
森夏词穷。
徐惊鸿失笑。
“不逗你了，我当然能判断出眼前的人是不是你。”他看着她嘟起嘴巴，不再逗她。
“看来你确实没问题。大概是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影响，才会一次次入梦。”森夏转过头不看他。关键时刻逗她玩的徐惊鸿太不可爱了。
“看来上次确实是你。”徐惊鸿学着她的语气。
森夏装作没听到。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不要生气。”徐惊鸿哄她的经验十分丰富。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生气是因为某人不肯见我。”森夏下巴垫在床垫上，注视着床头的雕花。
徐惊鸿坐在床边，看着她雪白的长发被暖黄的灯光镀了一层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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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卷皮，不，被子的材质还好？”徐惊鸿找话题，不小心脱口而出了不该说的话。
“我不是春卷！”森夏裹着被子坐起来，气鼓鼓的反驳他。
“你不是春卷，你比春卷好看多了。”徐惊鸿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我送你回去吧。”森夏决定中止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徐惊鸿专门进来和她吵架的？
“你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徐惊鸿抱怨。
“你刚才明明说我是春卷了。”森夏不服气的说。
“我说春卷皮，没说你是春卷。”徐惊鸿找回了过去和她拌嘴的乐趣。他果然做不成空山那样的好哥哥。
“春卷皮里不是春卷是什么。”森夏说完自己想到了答案。
“是春卷馅啊，小傻子。”徐惊鸿揉了揉她的头。她侧过头去，故意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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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咳了一声，准备说正事。
“你刚才说我是受了某种东西影响么。”他记得夏夏说过的话。
“应该是。”森夏转回头。
“我会去检查一遍，保证给你干干净净的家。”徐惊鸿第一时间排除了锦囊有问题的可能。他日日夜夜拿着，亲身验证过了。
“你知道我说回去了。”森夏歪头看着他。
“菖蒲告诉我了，我非常高兴你愿意回来。”徐惊鸿通过梦境了解到，他是可以平静面对她的。
“好像不是假笑。”森夏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
“当然不是假笑，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徐惊鸿生怕她误会，靠近她，方便她看清楚。
“你这套衣服有点眼熟。”森夏看清楚了他的衣服。
“去找你的时候穿过。”徐惊鸿抬起手臂，给她看袖扣，“你喜欢我穿衬衣，还是花国衣服。”
“反正你高，随便穿。”森夏才不承认她羡慕嫉妒了。他们是大长腿，剩她一个小矮子。
“想长高？”徐惊鸿逗她的心蠢蠢欲动。
“不想，送你回去了，早点休息。”森夏坚决的拒绝了。
“乖乖睡觉才能长高，晚安。”徐惊鸿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身影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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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恢复成了现实的卧室。小春站在床边，手中拿着平板。他怕平板的光影响她，特意让平板背对着她。
“要抱着睡。”森夏小声说。
“马上来。”小春见她醒来，猜到她做梦了，关掉平板上床陪她。
森夏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我的睡衣凉不凉。”小春有点不敢靠近她。
“不凉。”森夏把脸埋进他胸前。
“快睡吧。”小春看着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他喜欢粘着他的小仙子，喜欢被她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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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鸿睁开眼睛。他依然坐在书房的椅子中，一切东西保持着入睡前的状态。他的视线逐一扫过书房的每个角落。
能引他入梦的东西，不会距离太远。
他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
“梅子。”他开口。
下一秒，书房的门轻轻开启，梅子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喜。
“交出你身上不属于你的东西。”徐惊鸿笃定的说。
梅子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
“销毁香囊，带她去熔炼炉。”徐惊鸿的声音平稳无波。他对梅子香囊的来历不感兴趣。菖蒲说的对，余下的傀儡也不可靠。她们和新雨相处日久，难免心生妄念。
雾影凭空出现，站在梅子身后。梅子低下头，脸上的喜色消失。
“明早通知夏燕结束课程，在客厅等我，准时。”徐惊鸿下了第二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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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影关好书房的门，徐惊鸿拿起手机，发消息给空山。
“我要过去。”
“腿在你身上。”
“空山真凶。”徐惊鸿小声嘟囔。
“我要住你的房间。”他一个字一个字写好，发送出去。
“没地方。选其他空房间。”
“你背着我在房间里藏东西。”徐惊鸿指责他。
“管不着。”
徐惊鸿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三个字，这是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