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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华灯初上,1949全鸭季的包厢内,古色古香的装饰透着一股沉稳大气。

红木雕花的桌椅,精致的青花瓷餐具,还有那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每一处都彰显着这家老字号的底蕴。

智柳早已落座,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内搭浅蓝色衬衫,领带松开一角,透着几分随性又不失威严。

他半倚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对文玩核桃,眼神透着几分深邃,几分期待。

包厢角落的青铜兽首香炉逸出袅袅青烟,沉水香的清冽与烤鸭的焦香在暖黄光线下无声交缠。

窗外金宝街的市声被厚重的雕花木窗隔开,只余下车辆驶过时轮胎与路面摩擦的遥远嗡鸣,衬得室内愈发静谧。

墙上一幅吴昌硕的《秋意图》斜倚在红木框里,枯藤虬枝的墨色渗进泛黄的宣纸,恍惚间似与智柳掌中核桃的包浆光泽遥相呼应。

推门而入的吴楚之,身着一袭黑色中山装,衣领笔挺,下身搭配一条同色系长裤,脚蹬一双黑色布鞋,显得……

很华国精神小伙。

步伐沉稳,眉眼间藏着几分锐气,却又被他刻意收敛着。

智柳见状,脖颈上的青筋抽搐了几下。

从过往的资料来看,吴楚之从未有过如此的穿搭。

他感觉这小兔崽子穿这一身,就像是故意的。

指腹猛地按住核桃凸起的棱角,刺痛感让他眼底的寒意更甚。

这身中山装分明是裹着棉布的刀子——领口硬挺的线条切割着西装代表的秩序,布鞋踏过波斯地毯时悄无声息,却比任何脚步声都更具挑衅意味。

他想起三十五年前自己初入华科院时,那些穿卡其布工装的老研究员看他的眼神,和此刻别无二致:

一种裹着礼貌的、对“西派”的天然蔑视。

而吴楚之如果能听见智柳的心声,则会表示,智柳没感觉错。

他就是故意的。

按照企业家的代际划分,大致分为84派、92派、99派。

作为84派企业家无可置疑的头面人物,智柳的着装很有时代的风格。

三件套西装,马甲的扣子扣得齐齐整整,雷打不动的温莎领下领带也是规规矩矩的。

典型的西派人物。

而吴楚之自己,不管他愿不愿意,身处这个时代,他被天生的划入了以主流认为是‘奇装异服’着称的互联网人物居多的99派中。

所以,相比起格子衫、牛仔裤,今天他的穿搭,倒也并不离谱,以后传出去了,也不会被人说是失礼或者不尊重老前辈。

毕竟,这货还有一层学生的皮在身上。

智柳的眼皮子跳了跳,他现在有点后悔请这顿饭了。

在他认知里,西装可配任何场合,并不会造成气势上的对立。

除了中山装。

当然,硬要杠什么唐装之类的也行,不过显然吴楚之这个年龄穿唐装就显得……

纯属神经小伙了。

而现在是啥?

爱国青年对阵汉奸走狗?

智柳自觉自己养气的功夫还不错,深吸了一口气后,小脸一扬的开了口,

“来了?”

吴楚之颔首后,又微微一欠身,“来了。”

礼貌中不乏疏离。

不得不说,在激荡二十年的岁月中搏杀出来的老帅,身上是自带一股气势的。

智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闪烁着几分戏谑:“我以为你不敢来的。”

吴楚之轻笑一声,步伐未停,径直走到桌前,“不是不敢,是不愿。”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智柳却从里面看见了波涛汹涌。

手里的文玩核桃猛地一顿,旋即又恢复了把玩的动作。

眼里有光的少年,不错。

不过,这答话让他也是莞尔。

他打量着吴楚之,眼神中透着几分赞赏,几分探究。

“那现在?”

吴楚之与他对视,并不躲闪。

他轻抬下巴,笑了笑,“我小舅说,江湖不是只有打打杀杀,我需要学会妥协。”

智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前倾,眼神愈发深邃,“那你学会了吗?”

吴楚之轻笑一声,“需要学,但什么时候学会,能不能学会,我就不知道了。”

智柳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又透着几分豪迈。

他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仿佛被吴楚之的回答逗乐了,

“有趣!有趣!”

他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朝厅中的圆桌走去,步履间透着一股从容的威严,“既然来了,就坐下来。”

吴楚之微微颔首,稳稳落座。

只是定睛一看,他的脸上便写满了问号。

特么的,要不要那么抠!

桌上就一碟花生米!

酒倒是好酒。

两瓶五粮液摆在一边,中间一个大酒蛊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显然,智柳请客是照顾了他的喜好,因为他听说智柳最爱的其实是燕京本地的菊花白。

只是让吴楚之眼睛微微一眯的是,一瓶是今年的新酒,另一瓶是82年的五粮液。

他出生那年的!

特么的,怎么不来一瓶82年的雪碧?!

吴楚之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自己膝盖上,微微一躬。

“老爷子有心了!”

“哈哈哈,题中之义罢了。”

智柳轻敲了一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是随口一问,

“吴楚之,你这身中山装,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侍者从一边走出,拿起酒盅给两人斟酒。

吴楚之轻抬眼皮,微笑着回应:“老先生过奖了,这身衣服,不过是顺应场合罢了。”

智柳轻笑一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顺应场合?还是,特意为之?”

吴楚之不为所动,稳稳端坐,微微挑眉,不卑不亢地回应,

“老先生,无论是顺应场合还是特意为之,在您眼中,真的有区别吗?”

智柳觉得自己应该恼怒的,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赞许。

侍者将酒杯斟满,他举起了杯子,“我们喝一杯。”

一边在心里骂着老贼抠门,吴楚之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端着杯子的智柳,目光紧紧锁定着吴楚之的每一个动作,眼神中透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他轻挑眉梢,语气透着几分调侃:“少年郎这么痛快,就不怕我下毒?”

吴楚之明白,智柳这话,不是无的放矢的。

只能说,世纪交替之际的国情,是后世想象不到的。

那时的一些高端商战,其实更为简单粗暴。

也浇发财树,但世纪初是用人浇,也破坏车子,但世纪初是泥头车伺候。

94年火腿肠大王被杀在办公室,凶器是车间流水台的剔骨刀; 99年西蜀某富豪被炸死在自己家里; 2000年东瓯老板的奔驰车在国道被砂石车碾成铁皮……

诸如下毒、传艾、定点爆破作业、刀客、狙杀……

周祖豹、李海仓、葛君明、陈汉烈、李元胜、王永均……

他们用生命作为代价,让华国企业家明白了商战的残酷。

面对智柳的问题,吴楚之玩味地笑了笑:“老爷子,下毒?您敢吗?”

说完,他将酒杯轻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智柳手里的杯子。

智柳哑然失笑,将杯中酒也是一饮而尽,随后同样把杯子放在桌上,轻笑了一声,

“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

吴楚之不待侍者动手,主动拿起酒盅,将两人的杯子满上,做足了晚辈的礼仪,但嘴里却没好话,

“恐怕不是没必要,而是无利可图吧。

您老一个国企职业经理人,马上就要退休了,踩红线,对您来说可不划算。”

智柳被这话气得够呛。

但他不愿在小辈面前失了风度,只是云淡风轻地又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说,

“没什么红线不红线的,只是跟你斗,犯不上的。”

吴楚之见状,陪着喝了一杯,放下杯子后笑了笑,“看来老爷子您是觉得胜券在握了。”

智柳示意他把酒斟满,淡淡地说:“倒也不是,优势在我,但也不敢说必胜。”

刚开始听见熟悉的那四个字,吴楚之还有点想笑。

不过智柳的话说完后,他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老贼确实谨慎。

看着面前五钱的杯子,又乜了乜智柳面不改色的模样,吴楚之感慨了一句,“老爷子好酒量。”

两杯酒加起来不过一两,但这种喝法,让他有点儿肝颤。

他早听说智柳酒量堪称海量,今天一见,饶是自己酒量也不错,也不免有点担心今晚会被智柳给放倒。

面对智柳举起的第三杯,吴楚之开始装起没看见,只是双手扶着自己的膝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面的花生米。

神经病喝法,神经病喝去!

今天80后就要整顿酒场!

端着酒杯的智柳等了几秒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放下酒杯说道,

“少年郎,很沉得住气嘛。”

吴楚之这才抬起头来,人畜无害地笑着:“不是,是我真饿了。

老爷子,我还小,还在长身体呢,一碟花生米就把我打发了?”

说罢,他又乜了一眼眼前的那碟花生米,一脸戏谑的模样。

这话让智柳有些绷不住笑,手指点了点他,无奈地说,“你这小子……”

他举起手拍了拍,屏风后面走出一群古装侍者,开始布置席面。

而旁边的片鸭师也在当着他们的面快速的片着烤鸭。

刀刃切入鸭胸时发出酥皮碎裂的轻响,油脂顺着麦芽糖色的脆皮纹理渗出,滴落瓷盘叮咚如雨。

片鸭师手腕稳如机械轴承,厚薄均等的鸭肉在砧板上铺成扇形,每一片都在灯光下透出诱人的琥珀光泽。

宫保虾球、木耳拌洋葱、七味盐烧豆腐、芥末鸭掌、糖醋小排骨、芦笋炒元贝、手撕杏鲍菇……

都是一些家常菜,而非那些看着花里胡哨其实完全吃不饱的奢华摆盘。

这让吴楚之感觉很是舒适。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奢华。

传菜的侍者皆为女性,身着汉服,衣袂飘飘,容颜俏丽,曼妙的身姿在轻纱披帛的勾勒下若隐若现,艳而不妖,宛如仙子。

吴楚之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句,没想到在世纪初也能见到这种古装秀。

只能说,无论时代怎么变化,权贵的生活从未变过。

为首的女子梳着惊鸿髻,金丝点翠的步摇随她俯身摆盘的动作轻颤,光影在吴楚之眼前的青花瓷碟上碎成星点。

一缕皂角混着体香的温热气息掠过他鼻尖,那是刻意洗去脂粉后残留的、属于舞蹈生练功房的纯粹汗水味道。

智柳瞥见他目光滑过女子腰间束带的玉环扣,又转向窗外车灯流转的街道,竟像在比对什么。

而一直关注着他表情的智柳,此时也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都说少年戒之在色……

好吧,不得不承认,而这小王八蛋这一关确实是过了的。

今天的女侍们,并不是这家店的,而是专门从燕京舞蹈学院找来的。

个个容颜都是上上之选,而舞蹈生的身姿更是不用多说。

作为华国几大顶级俱乐部的重要会员,智柳自然知道声色犬马是怎么样的,更知道一个成功男人面对美色时眼里各种光芒的含义。

而吴楚之的眼里却无半点色欲、征服欲、占有欲,只有对美好事物大大方方的欣赏。

是的,是事物。

钱是男人胆,当遍历繁华到了一定的位份上,男人才会明白,美色只是一种事物。

也对,听说他那些红颜知己,好几个都算得上是绝色。

智柳在心里微微一叹。

看来,自己女儿确实是拿不出手的。

不过……

他笑了笑,指着刚端上来的烤鸭对吴楚之说道,“这里的味道,虽不敢说是四九城前三,但比全聚德正宗,也胜在京味正宗。

不过冷了就不好吃了,所以刚刚没上。

你尝尝,这可是枣木挂炉烤制的‘皇帝鸭’,每只鸭子片出80片鸭肉,皮脆肉嫩,口感极佳。

店家独创长片配荷叶饼、短片搭空心烧饼的两种食用方式,你都试试。”

望着摆盘呈年轮造型,视觉和味觉效果俱佳的烤鸭,吴楚之也不客气,按照智柳的指点而为。

他先夹起一片长片鸭肉,轻轻放在荷叶饼上,蘸上甜面酱,再配上几根葱丝和黄瓜条,卷起轻轻咬了一口。

细腻的鸭肉在舌尖化开,枣木的香气与鸭肉的鲜嫩完美融合,甜面酱的醇厚衬托出葱丝和黄瓜的清脆,层次丰富,口感绝佳。

随后,他又尝试了短片搭空心烧饼的吃法。

空心烧饼外酥里软,鸭肉短片夹在其中,咬下去烧饼的酥脆与鸭肉的多汁形成鲜明对比,薄脆的烧饼外壳在口中发出细微的声响,鸭肉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别有一番风味。

吴楚之边吃边点头,口中含糊地说道:“老爷子,这‘皇帝鸭’确实名不虚传!

长片配荷叶饼,鸭肉鲜嫩多汁,枣木的香气浓郁,与荷叶饼的清香相得益彰,吃起来清新而不腻口。

而短片搭空心烧饼,烧饼酥脆,鸭肉紧实,口感层次分明,香而不腻。

这两种吃法各具特色,让人回味无穷。”

智柳笑了笑,拿一块脆皮蘸上白糖,“你再试试这种吃法。”

吴楚之依葫芦画瓢,放入口中,瞬间眼睛一亮。

烤鸭脆皮蘸白糖,这种吃法,他也尝试过,不过这家店的口干却可谓之封神。

放入口中的瞬间,那种油脂的香气和白糖的清甜完美融合,是其他店做不到的。

智柳见状,微微一笑,“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他晚上不敢吃太多的肉食,克化不了。

吴楚之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了起来。

一张荷叶饼覆口,而后便是片鸭蘸酱、黄瓜条、葱白、山楂条一股脑的塞进去。

他是真饿了,紧赶慢赶的挨边五点开完会,再从九华山庄到金宝街,又赶上晚高峰,40多公里的路整整开了两个小时。

而智柳在一旁看着他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相,也是好笑。

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智柳笑而不语,也是动起了筷子。

其实,这里他也常来,加之年纪大了,胃口并没多好,但看着这少年吃得香,也不禁食欲大开。

不得不说,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吃饭有意思。

但是,一个男人的终极奋斗目标,便是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吃饭。

半晌,已经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智柳开口淡淡的说道,

“慢点吃,别噎着,桌子上的肉还多。”

他的目光在吴楚之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吴楚之只是随口应了两声,头也没抬,依旧专注于面前的美食。

智柳见状,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他不信眼前吴楚之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但这妖孽小畜生脸上摆出来的年少无知的模样,让他也有些无从下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缓缓地端起旁边的酒杯,与吴楚之碰了一杯。

酒液在喉间滑落,带来一丝灼热,智柳看着吴楚之,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其实吴楚之表现的越妖孽,他越有兴趣。

他放下酒杯,又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眼神不经意地扫向吴楚之。

花生米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智柳的目光似乎透过这粒小小的花生米,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奋斗岁月,那些为了生存而拼搏的日子。

那时的他,又何尝不是像吴楚之这般的胃口?

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能吃下六七十个饺子的壮后生啊。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褶子,智柳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他轻轻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他闭上眼睛,微微沉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重新聚焦在吴楚之身上,

“小吴,计算机这个市场很大,其实容得下幻想与果核的。

年轻人虽然胃口好,也要考虑消化能力,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只会吃撑。”

吴楚之终于放下了筷子。

不过,让智柳额头青筋直冒的是,这小子此刻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在那笑得都咳嗽了起来。

智柳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悦:“怎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还在剧烈咳嗽的吴楚之拱拱手表示歉意,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笑的他摇了摇头,

“不是,老爷子,你这话是我想起了刚看过的一部纪录片。”

这回答,让智柳满头雾水。

他的话,纪录片?

二者有一毛钱的联系?

难道是当年关于幻想的纪录片?

智柳百思不得其解。

吴楚之端着酒杯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后,这才开了口。

“老爷子,不介意的话,我给你讲讲这个纪录片所讲述的故事。”

智柳沉默了几秒,示意他继续。

“在一片广袤的森林深处,有一棵参天古树,其枝繁叶茂的树冠上,搭建着一个硕大的鸟巢。

这鸟巢里住着一双成年鹰夫妻和它们的几只幼鸟。

起初,鹰爸鹰妈终日忙碌,从遥远的地方衔回一条条肥美的蛇、一只只肥硕的田鼠和鱼,喂养着幼鸟们。

幼鸟们在巢中无忧无虑地成长,每当看到父母带回食物,便争先恐后地扑上去,你争我抢。

而老鹰毕竟是禽兽,它们的考虑是保证种族的繁衍,是优先将食物喂给最强壮的那个子女,也就是幼鸟老大。

早出生几天,在幼年时期就是优势。

而幼鸟老大也会抢占最好的位置,将体型较小的幼鸟从食物堆旁挤开,甚至对弱小的兄弟姐妹们发起了攻击,凶狠地啄击那些靠近食物的幼鸟,将它们逼到巢的边缘。

一开始,其他幼鸟还会在被欺负后试图反抗,但很快,它们便被这只最强壮幼鸟的凶悍所震慑。

它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只幼鸟独自享用父母带来的食物,自己则在巢的角落里忍受饥饿。

在这个过程中鹰爸鹰妈是视而不见的,或者说它们也支持这样的行为。

直到幼鸟老大吃撑了实在撑不下了只想睡觉,才会把位置让出来,让其他的幼鸟进食。

当然幼鸟老二也会这么对它的弟弟妹妹。

这个现象,叫做鸟巢霸凌。

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每只幼鸟都能吃饱。

但是,这种情况如同理想国一般。

随着幼鸟们渐渐长大,鹰爸鹰妈开始减少喂食的频率,同时,它们也确实无法负担起幼鸟们日益增加的胃口。

饥饿的幼鸟们开始尝试着扇动翅膀,摇摇晃晃地在巢边探索。

直到有一天,幼鸟老大在享用完美食后,竟然将目光投向了那只体型最小的幼鸟老四。

幼鸟老四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危险,开始瑟瑟发抖的躲避。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幼鸟老四躲向鹰爸鹰妈的方向是,鹰爸猛地扑了上去,一口啄穿了幼鸟老四的脑袋。”

智柳刚开始的还是不以为然的听着,但听到这里的时候,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半晌,智柳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禽兽就是禽兽,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屑,显然对这种行为感到极度的反感。

吴楚之赞同地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智柳的反应并不意外。

毕竟,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人。

他轻轻放下酒杯,双手合十食指在鼻梁上搓了搓,继续说到,

“我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是觉得很愤怒,甚至觉得这是导演故意这么拍的,说不定是有什么后期剪辑的情况。”

智柳听后,眼神中闪过询问的光芒,似乎在等待吴楚之继续说下去。

不得不说,这小子讲的这个故事,让他有些迷,用眼神捧了一把。

“然而,在查阅了大量影像资料后,我不得不承认,这种现象,在整个鸟类群体中都普遍存在,甚至在哺乳动物里也是常见的。”

吴楚之耸了耸肩膀,继续说到,“哪怕是最团结的狼群或者狮群,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父母会放弃甚至主动杀死最羸弱的个体。”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那只幼鸟老四,乃至整个禽兽群体的弱者,其实换个角度看,就是为强壮个体准备的储备粮。”

智柳静静地听着,虽然他对这种现象感到愤怒和不解,但他也明白,这就是自然界中残酷的生存法则。

在这个法则中,弱者往往成为强者的养分。

酒芍药、肉牡丹,牡丹吃鱼肠,花开赛洛阳,这是天之道。

大浪淘沙,幻想集团能坐到今天国内的霸主位置上,倒在自己手里的品牌商其实也是一个个幼鸟老四。

良久,智柳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锐利的光芒。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向前倾身,似乎对吴楚之接下来的话充满了期待,

“你的普通话还是不太标准,不过讲故事的能力,倒是和我以前那个徒弟孙红兵差不多。”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不过,小吴,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什么呢?和我们之间的竞争有什么关系呢?”

吴楚之微微一笑,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让茶水在舌尖上打了个转,随后缓缓放下茶杯,目光直视智柳,“老爷子何必明知故问呢?”

说罢,他却端起了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智柳放在桌上的酒杯,

“您知道,华国的计算机产业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随着我们开始融入国际产业链,产业转移是大势所趋。

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正在向高端制造业和服务业转型,而将劳动密集型的加工环节转移到劳动力资源丰富、成本较低的国家和地区。

我们的劳动力成本相对较低,且我们的劳动力并不同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

随着大学的不断扩招,我们将拥有全世界无人能及的产业工人群体。

同时,随着这个过程,我们也将拥有一个庞大的、不断增长的国内市场。

再加之我们从十年前开始布局的交通、能源基础设施建设,这些因素共同构成了强大的吸引力。

所以,全球的制造业的加工环节必将向华国转移。

这意味着,我们不仅能够承接国际订单,还能满足国内市场的巨大需求。

这种内外需的双重拉动,使得华国的制造业在全球范围内具有独特的竞争优势。

这是我们巨大的机遇,其中也包括我们这个整机组装行业。”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未来,华国的计算机品牌商也如同雏鹰需要离巢。

我们不能仅依赖于国内市场,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要出海走向世界,去争夺全球市场份额。

在这个过程中,华国的品牌商必将诞生世界级企业!

但……也只可能诞生一家。”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因为要走向出海走向世界,必须要快。

产业转移是不等人的,时间窗口也就那么几年。

我们接不住,其他国家会接,哪怕最终兜兜转转会到我们这里,但我们会错失战略窗口期,也会少挣不少的钱。

毕竟,随着科技的进步,摩尔定律之下,电脑这个行业的整体利润在不断变薄。

所以,国内的市场无论以后会变得多庞大,但在这几年是指望不上的。

如同鹰爸鹰妈带回来的食物一般,虽然有增长但是有限,是有天花板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说到,

“老爷子,果核这个幼鸟老四,要想活下去,必须拼尽全力。

如您所说,一口气确实吃不成胖子,只会吃撑。

但是,我多吃一口,其他人就会少吃一口,我多强壮一分,别人就会弱小一分。

我不仅要为将来的离巢做准备,更要为了不被幼鸟老大也就是幻想集团当做储备粮而战斗。”

听完吴楚之的话,智柳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得无比正确。

最终,他苦笑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无奈:“看来你我这一战是免不了了?”

智柳看见吴楚之瞳孔骤缩如针尖,包厢里那只西洋自鸣钟的滴答声突然震耳欲聋。

这小子左手在桌下握紧了拳,手背青筋虬结的弧度竟与自己年轻时攥着第一桶金支票时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二十三年前,自己把“技工贸”文件换成“贸工技”时,师父也是用这样淬着冰的眼神看他。

历史果真是个轮回的鸟巢啊……

吴楚之正要开口回应,智柳却抬手打断了他,一脸坦然地说道,

“窃听你的人,是我。”

话音坠地的瞬间,窗外一辆急救车呼啸而过,刺耳鸣笛声撕开室内的死寂。

红光透过窗棂在智柳脸上游移,像未干的血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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