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伸出手，恰巧穆亦的手在半空中挥了两下。
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穆亦的指尖是热的，还有热水的余温，贺景瑟缩了一下。
穆亦碰到衣服后拉了一下，贺景没注意松手，直接被拽进浴室去了。
门口积水是他脚下打滑 戏剧性的一幕，还好穆亦接住了他，不然他又要摔倒了。
“阿景你没事吧？从早上就心不在焉的。”
贺景慌忙收回手跑出去，砰的一声将浴室门关上。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穆亦还是觉得贺景今天太反常了。
穿好衣服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真的没事？”
贺景又开了一把游戏，随口道:“真的没事，就做了个噩梦。”
穆亦还想问什么，被贺景制止了。
“哎呀别问了，无聊死了，快来陪我打游戏。”
穆亦熟练接过一个游戏机。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的状态，穆亦觉得贺景在，躲他？
可是为什么躲他呢？
甚至他觉得穆亦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没那么自然了，就像在刻意避免着什么一样。
几天都是这样穆亦忍受了，但长期下去，他无法接受。
那天空气中泛着冷意，清晨开始便下起了雨。
“小亦，又去贺家啊？”
穆亦的omega爸爸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包装袋从厨房走出来。
穆亦点了点头，贺景快分化的事他早就和家里说过了。
“那你把这些小点心带过去，正好给阿景尝尝新口味。”
“好，那我走了。”
“嗯，去吧。”
穆亦随手拿过一把藏蓝色的大伞，撑起往贺家的方向走。
今天贺家只有贺景一个人在，贺家佣人和管家都放假了，贺父贺母结婚纪念日去第六星球旅游去了，临走之前还拜托穆亦照顾贺景。
他们在隔壁留了个家庭医生给贺景。
走在石子路上，两旁的树木今年长得格外葱郁，雨水滴滴答答打在伞面上，莫名的旋律让穆亦心情还不错。
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橙子味，风一吹就散了，他脚步滞了一下，怀疑自己闻错了。
应该买点橙子的，贺景很喜欢，但是好久没吃过了。
越靠近贺家，这个味道越清晰，穆亦忽然意识到什么，加快脚步冲到贺家，甫一打开门就往楼上跑。
“阿景！”
房门是锁着的，贺景可能还没起来，但橙香就是从贺景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穆亦信息素有点烦躁，想要肆无忌惮冲出来，被他死死压制着。
味道越来越浓郁，贺景迟迟没有回应。
穆亦也等不及了，直接几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贺景的外套扔在地上，被子也凌乱不堪，一半已经掉在了地板上，贺景却不在。
穆亦缓了缓心神，强压下自己的心绪，顺着味道找到浴室。
浴室门没有上锁，却有细微的水声。
“阿景，你还好吗？”
穆亦先是敲了敲门，几秒了还是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
穆亦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贺景躺在浴缸里，水已经满了溢出来，落在地板上，贺景本人闭着眼，手指抓着浴缸边缘。
“唔，好热，好难受……”
穆亦那一刻几乎心脏骤停，贺景分化了！
Alpha强势的信息素横冲直撞，在半封闭的空间里肆意横行。
穆亦出于本能想要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方，但心理上却想要与那股信息素纠缠。
他走到贺景旁边半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和他分化的情况差不多，就是体温高了很多。
大概是发烧了，才会这么难受乏力，不像他分化的时候把自己关起来适应信息素强度，和发泄自己的精力。
“阿景，我先带你出去好不好？”
穆亦轻声细语，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贺景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而且置身于火场中，就要蒸发了。
后颈一直在发烫，有什么源源不断往外冒。
“穆亦？”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
“嗯，是我，医生马上就到了。”
“我这是分化了？”贺景听到他的声音莫名安心下来，而且穆亦说已经叫了医生了。
穆亦看了他一眼，轻轻给他放在床上，衣服在浴室已经换好了。
“嗯，分化成Alpha，就是有点发烧，没其他什么事，别担心。”
听到的确是分化成Alpha之后，贺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没到最后分化那一刻，他都有点担心。
“怎么样？哥厉害吧？到时候去测试异能等级，吓死你。”
穆亦似乎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酥麻了他半边身子。
他听到穆亦含笑的嗓音:“嗯，我们阿景最厉害，现在别说话了。”
贺景想说什么却把话吞了回去，只看着穆亦忙前忙后，他半睁着眸子看穆亦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房间。
那是他刚有分化征兆的时候发泄情绪弄乱的。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之后也说只是情绪起伏不定，导致的低烧，没有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就行了。
医生应该是早就料到有这种情况，药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穆亦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喂给贺景吃，吃完东西又喂他吃药。
“对了，我信息素什么味儿的？我怎么没闻到？”
贺景冷不丁坐起身问道，穆亦倒水的动作顿住了，脑海里又会想起刚刚踏入房间的那股清香。
“苦橙，你的信息素是苦橙味。”
穆亦淡淡说出来，眸底却能看出笑意。
“苦橙？怎么是这个味道？一点都不好闻，还不霸气。”
贺景大字型瘫倒在床上，满脸的生无可恋，他势必要做最霸气的Alpha，现在这个味道说出去不会让人笑话吧？
穆亦看着他凌乱却看起来柔软的头发，没忍住摸了一把，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样好。
“好闻的，橙子味热烈经久，但是夹杂的苦涩的味道感觉将熟未熟，多了一股韵味，很适合你。”
“而且你的信息素很强势，我猜应该至少有S级。”
贺景来了兴趣，凑到穆亦身边，看样子还想凑过去闻一下他的后颈，被穆亦拉开了。
“真的假的，都说Alpha信息素互斥，你怎么会觉得好闻？”
信息素互斥不假，但穆亦觉得他和贺景在一起那么久，早就习惯了那股橙香味。
哪怕换成信息素，他的心理也是完全接受的，甚至很喜欢，这战胜了生理上的不适。
“因为我喜欢，所以Alpha的天性也不能阻挡。”
贺景直接宕机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还没细品就从脑海里溜走了。
“啊？你那么喜欢啊？”
贺景讷讷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一刻房间里的氛围是暧昧的。
穆亦注视着他，眼里好像再也放不进其他，他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落进贺景耳朵里。
“嗯，很喜欢。”